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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像往常那般,跟在陈七身后。
但牧天寒却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两人的差距。
“即使已经是弟子中的首列,但和师兄比起来,却还是望尘莫及呢。”
望着眼前那熟悉的背影,牧天寒不禁暗暗下定决心:
“师兄!我一定会努力追赶上你的!不会在每次危险的时候,总是让你一个人站在前面!”
先天,或许对于现在的牧天寒而言,有些太过遥远。
但热血的内心,从不会轻言放弃!
“怎么啦?”
站在前面的陈七,察觉到了牧天寒的异样,当下望向后者淡淡的问道。
“师兄,是、是关于苍梧师傅……”
牧天寒顿时有些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
同时身旁的褚大良,也是担忧的看着牧天寒。
毕竟,陈七师兄大概还不知道梧桐院那位苍梧子长老逝世的消息吧。
“怎么?莫不是那老头子又在训斥你了?”
陈七倒是安慰的拍了拍牧天寒的肩膀:“莫要放在心上,那臭老头只是嘴上又臭又硬罢了,待我回去之后,给他灌上几坛好酒,保管他只会开口夸人。”
“不是……”牧天寒连连摇头,然后下定决心,沉声回道:“是苍梧师傅他……”
说话间,却见论剑峰上突然凌空站立一道人影。
而早已察觉到此人出现的陈七,当下再度拍了拍牧天寒的肩膀:“且先回梧桐院等我。”
登时!
但见陈七身影一闪,却是已然飘至天空之上。
“恭喜陈七师兄证道先天!”
天空之上,凌空虚立之人,也就是蔺观九遥,朝着陈七郑重的拱了拱手。
陈七倒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九遥师弟现在怎么这般客气了。”
“陈七师兄,可有空闲?”
“怎么?”
顿时,两位先天,却是身影挪移,消失于半空之上。
而峰下山路上的牧天寒与褚大良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好厉害!果然不愧是蔺观师兄与陈七师兄!便是我拼尽全力,也无法锁定他们的气机变化!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褚大良惊叹之余,不禁狠狠咬了几大口兽肉。
而其旁边的牧天寒,却是无奈的笑了笑:“也罢,便由蔺观师兄告诉他吧,我且先回去好好打扫一番梧桐院。”
……
嘭!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之上,不知何时,竟有两道人影伫立。
其中,蔺观九遥却是微微伸出一手,而其手上乃是一坛老酒。
随着玄劲稍运,登时“嘭”的一声,酒塞飞起。
“陈七师兄,庆贺你晋位先天!”
虽是如此说着,但蔺观九遥却是当先扬起酒坛,沉闷的喝了一大口。
陈七见状,招手之间,便将其手上的酒坛凌空吸来。
不似蔺观九遥那般狂饮,陈七却是慢慢细酌了一口小酒。
“这酒,却是有点淡了。”
陈七淡淡的品评着手中老酒:“改日我多酿几坛元菩酒,多分你一坛尝尝。”
“师兄,月儿她死了。”
酒虽淡薄,但饮者自醉。
这道久藏心中的伤苦,便是在掌门与师尊连番追问之下都不曾说出的话语。
而今,终是能找一倾诉之人。
“早便猜到了,”陈七叹了口气:“当日见你负伤回山,身边只有玥明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们终究是出事了。”
一语勾起旧情,自从伤好之后,便一直努力淡漠的蔺观九遥。
终是忍不住情泪滴落……
“我们大婚之日,月儿的姥姥来了,不同意婚事的她,想要带走月儿。”
“但我们早已下定决心,便是此间世界不容,也要相守依老!”
“唉……,”陈七闻言,叹了口气,喝了口酒,随即便将酒坛抛给了蔺观九遥。
而后者接过酒坛之后,却是仰头长饮,酒泪同干。
“我不去问你因何受伤,也不去问你因谁而伤,今日,只与你大醉一场。”
说话间,陈七却是轻拍腰间,唤出了三五十坛好酒,摆满了整座山巅。
煌煌骄阳,云上山巅。
一壶老酒,知己相陪。
默默不言间,却是相酌同醉……
……
“陈七师兄,你可知道!嗝……”
“最后若不是为了让我离去,月儿也不会受她姥姥一掌毙命……”
平日里克己律人的蔺观九遥,此刻间终于放下了枷锁,醉酒的如同一个尘世里普普通通的酒鬼。
大概,这是他第一次喝醉吧。
醉酒之后,终是放下了所有的枷锁。
敢说所有不敢言,敢怒所有不敢怒:
“你知道吗!月儿临死前让我照顾她妹妹,但却是玥明那小丫头一路上背着我,将我带回了山门。”
“可是我终究还是辜负了月儿的遗愿!玥明那丫头,现在还被关在剑狱里呢。”
“哦?为何呀?”
“因为,呵哈哈~~,他们说她是妖!因为是妖,所以便应该被关在剑狱里!因为是妖,所以便不该来到一个斩妖除魔的门派里!哈哈哈……”
长笑之间,蔺观九遥却是眼眶落泪:“陈七师兄,你说这世间为何会如此荒唐?”
“因为呀,这个世间本来就荒唐……”
一语间,两人不禁四目相对。
而后……
却是!
“哈哈哈……”
两道狂妄的大笑,响彻山巅。
“陈七师兄你知道吗,当时给我治伤之时,别看我虽是闭着眼睛,但其实五感尚在,都还分的清楚!可越是清楚,便越是痛苦!”
“哪里痛苦?”
“心痛!”
“哈哈哈……”
“你别笑!是真的心痛!”
“哈哈哈,那你便说说,为何会心痛?”
“因为我师尊的一句话!”
“哦呵呵,那个老东西能说啥好话呀?”
“对!还真没说什么好话!他告诉掌门,说不用浪费门派的资源来救我这般一个废人,让我自生自灭!哈哈哈……,自生自灭,这便是一个师傅对徒儿的评断!”
“唉……”陈七却是长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想起了藏剑跟他说起的紫华祖师与孽徒藏锋。
随即感叹道:“你说呀,为啥咱们都遇不到一个好师傅呢?”
若是前世自己那个苍梧子师傅,能够早些点明自己,也不至于陈七最后选择叛离师门了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千言万语千绪百态,都不如手中这坛浊酒,来得痛快!
顿顿顿~~~
陈七却是一口气喝干了这最后一坛的老酒。
看得旁边的蔺观九遥,急忙伸手抢过酒坛,扯着脖子向里面探头看了看:“咋就没了呢?”
“没了,呵呵呵……嗝~~”陈七笑眯眯的摊了摊手。
谁能想到,两个门派奇才,年轻先天,竟会真的醉成这般。
“你还说!”醉醺醺的蔺观九遥,当即不甘心的举起酒坛,努力摇晃坛子,想要试着要从里面晃出几滴美酒。
可惜,一个手滑,竟是令酒坛倒扣在了脑袋上。
“噗~哈哈哈……”
见状,旁边的陈七顿时笑得弯起了腰。
而后便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想要帮忙把他头上的酒坛取下来。
可惜,一个脚步不稳,却是摔了过去。
登时,躺在了一堆酒坛之上!
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是将两手双脚给伸进了酒坛之中……
这边,好不容易才把脑袋从坛子口里取出来的蔺观九遥,见状不禁大笑:
“哈哈哈~~呃??”
竟是一不小心,一头栽倒,又将脑袋塞进了地上的酒坛之中……
……
一番酒后丑态之后,两人终是平稳的躺在了起伏不平的酒坛堆上,共同仰头望着夕阳。
原来,竟是从中午喝到了傍晚。(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啊~~)
“陈七师兄,其实你有一个好师傅。”
“那个嘴臭老头吗?我知道!他也就是嘴硬心软,别看平日里总是惹人讨厌,其实还算是个合格师傅吧。”
“师兄!”
却见蔺观九遥虽是酒醉状态,但也不忘郑重的向陈七拱了拱手:“多谢!”
“有啥好谢的?”陈七迷迷糊糊间,不禁疑惑的挠了挠头。
“苍梧师伯的再造之恩,我蔺观九遥定当铭记终生!”
“哈哈哈,那你去谢那臭老头啊,谢我却是为何?”
“因为,没机会了。”
说话间,躺在酒坛上的蔺观九遥,却是向下仰头,看到了一柄硕大的谌铁巨剑。
而剑中,乃是一座囚禁着妖、魔、邪的三层牢狱。
“月儿,对不起,我没能遵守当初对你的承诺……”
身为紫华弟子,更身为戒律首徒。
蔺观九遥无法、也不能反抗紫华的任何门规律法。
更别提,这道由自己的师尊亲自发起了封妖之令!
而蔺观九遥身旁的那个同样躺在酒坛上的陈七,在听到蔺观九遥之前那句话后,却是慢慢恢复了清明。
看来,是动用了先天功力,暗中驱散了酒意。
因为,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不应该吧?
“当时不是已经压制好了九遥的伤势吗?”
不会的……
不会的。
……
酒酣的两人,在这云端山巅,以坛为床。
映着夕阳,慢慢的闭上了眼眸……
随着梦中痴语的响起,两人之中终有一人陷入了熟睡。
“月儿~~”
另一边的陈七,却是缓缓站起身来,低头看了一眼宛自抱着酒坛,深情呼唤的里蔺观九遥。
而后者,却是不经意间默默留下了一行泪水:
“月儿~~归冥路寒,你且慢行,若是有轮回来世,可要等我一程……”
“唉,”陈七皱眉间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却是面容一肃!
但见身影瞬闪,已是消逝在了云上山巅之中。
不消片刻!
陈七已然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孤山小院。
却是!
愕然一愣!
原来,院中那颗粗壮的梧桐大树,此时此刻间只剩下了朽木枯枝。
残叶零落,了无生机……
“臭老头!”
犹豫之下,陈七终是再度沉声在这空荡的院子里大喊道:“苍梧子?臭老头!我、我回来了!我还给你带了两坛好酒呢!”
“是你最想喝的元菩酒!”
数声长喊之下,终是无人应答。
那个逢酒必现的轮椅老头,却是再未出现!
登时!
陈七极运玄力,苍茫之间不禁悬身半起,虚立于院中半空。
一念横扫之下,登时于山峰后腰之处,发现了一座孤坟!
坟前剑碑,正是铭刻着那道熟悉的名字。
皱眉之下,陈七已是闪身出现在了剑碑坟前,伫立不语。
无泪,亦无言。
只是这般,静静的驻足于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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