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慕龙舞独处马车空间,下定了最后决心。
陈七带着牧天寒坐在马车外面,一边随手给老马喂草。
一边眺望着天空明月。
说来也是奇怪,这拉车的老马,只吃牧天寒喂的草料。
对于陈七投喂的东西,是看都不看一眼。
“马眼看人低!”
陈七恨恨的瞪了一眼悠闲的老马,之后却是躺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轻拍腰间,陈七拿出了一个小葫芦。
拧开葫芦塞子之后,登时一股甘醇酒味飘荡在周围。
咕咚~~
陈七仰头喝了一口,只是好酒却也无法解开他心中此时的郁闷。
一旁的牧天寒,闻着酒香不禁转头问道:“师兄,你喝的可是那元菩酒?”
“嗯。”
“那不是你和师傅打赌的东西吗,你这就给喝了?”
“喝了。”
陈七义正言辞外加自信满满的回道:“反正也是我赢了!”
“可是师兄,我才到后天第二限,归真,若想凝玄聚脉,要到第四限才行啊……”
牧天寒倒是真不敢对自己抱有太大信心。
“呵呵……”陈七倒是笑了:“在门派里怎么教你都学不会,这才下山几天啊,你小子就突破第二限了,我倒是觉得,凝玄聚脉指日可待。”
“可那是我破后而立,”牧天寒犹有后怕的挠挠头:“当时被那魔女欺骗,以为师兄你死了,而且她还羞辱我,让我给她叩首,我悲愤之下却不知怎么地,就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要不是怎么说你是奇遇型主角呢。
非要在茶寮里行侠仗义,非要拦下马车向人家示警……
结果可好,生生的卷进了慕龙世家跟兰魅宫的恩怨里面。
弄的现在想要抽身都不好抽身。
陈七无奈的握了握慕龙老头临死前交给自己的东西,顿时苦笑……
“师兄,你在想啥呢?”
牧天寒朝着石头上的陈七走了过来,这才刚走了两步,就被格外亲近的老马依依不舍的咬住了衣角。
嘿,说来也是奇怪。
这慕龙世家拉车的老马,一向高冷,就连慕龙老头在世的时候,也是对其爱理不理。
可偏偏就是对牧天寒格外的亲近。
“莫非这厮也是重生回来的?或是某个隐藏大佬,知道牧天寒乃是天命主角,特意来抱个大腿的?”
陈七如此恶意悱恻着。
“哈哈,别闹别闹……”
老马眼见咬衣服也不能阻拦牧天寒离去的步伐,干脆撇下了美味的草料,不停的冲着牧天寒舔舌头。
牧天寒无奈的将马头推开,来到了陈七身旁。
见状,老马终是放弃粘人的姿态,转而专心的吃起了草料。
有必要提一句,这厮还是只吃牧天寒丢下的草料,陈七扔给它的,却是一动不动。
“我呀,我在想当初在茶寮里,若是你独自一人,没我在一起,那最后你还能不能活下来,还会不会有后面的故事。”
“嘿嘿,”牧天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师兄,我知道你是嫌弃我多管闲事,可是人生在世,遇见不平事,总是要听随自己内心的,不然将来会愧疚的。”
“呵呵,”陈七冷笑道:“活下来的人才能愧疚,若是死了,便一切都没了。”
“死亡,也许是另一种开始呢?”
牧天寒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令陈七猛一激灵的话语。
随后在陈七的盯注下,牧天寒不禁疑惑的摆摆手:“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从学堂里偷听来的。”
“先生口中的原话是:‘生而随心,死而新生’,我没上过学堂,便觉得是这个意思罢了。”
“呵,”陈七提起小酒葫芦,灌了一口:“是生而随心,死而心生,你听错了。”
“啊?”牧天寒再度挠挠头:“可我还是觉得,我自己理解的这个更好一点,没准将来我死了之后,会是一场新的开始呢。”
“天寒师弟。”
“嗯。”
“你记住!死了便是死了,这世间没有重生,更没有重新开始这一说!没有!”
“那师兄的意思是?”
“活在当下,别虚度自己这唯一的一世。”陈七将酒葫芦抛给牧天寒。
而后者仅是闻了一下酒香,便觉得有些醉了。
不过,他还是小小的呡了一口。
登时一股汹涌热力,自内而外,在体内舒张,一如当初吃那些奇珍异兽一般。
果然,越是好东西,修为太低的人越是承受不住。
“师兄,你那意思,不正是‘生而随心,死而心生’吗?不曾虚度的一生,便是随心而行的一生,这般死后,内心才好似获得了新生,不觉遗憾。”
陈七瞪了一眼牧天寒,将他手中酒葫芦隔空吸了过来:“就你话多!”
“随心,莫留遗憾……”
蓦然,一道孤影伫立在两人旁边。
陈七淡淡瞥了一眼来人,依旧淡然的赏月、喝酒、闲谈……
“你叫陈七,对吗?”
来人,也就是慕龙信淡言淡声道。
“原来是慕龙前辈!”牧天寒倒是客气的冲着慕龙信抱拳拱手。
“在下何敢以前辈自居,不过是虚长两位些许年岁罢了。”
慕龙信随后望向喝酒的陈七:“酒不错。”
闻言,陈七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而后将空葫芦倒过来甩了甩:“没了。”
“额……”牧天寒登时一脸黑线。
师兄,你是故意的吧!
慕龙信倒是不愠不怒,甚至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坛老酒。
嗝~~
陈七却是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天色不早了,回去睡觉喽。”
“陈七道友,在下有话问你。”
慕龙信无奈之下,只能直言,说话间又将老酒收回了异元袋。
“早说呀,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总是拐弯抹角的。”
陈七说话间拍了一下牧天寒的脑袋:“师弟,你困了就去睡吧。”
“我?不困呀。”牧天寒先是一愣,随后急急点头道:“对对对,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牧天寒前脚刚走,慕龙信后手便在周围布下了先天结界。
“我并非陈七道友口中的世家子弟。”
慕龙信倒还是对刚才陈七的评价耿耿于怀。
“我知道,”陈七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躺在石头上。
“你自小父母双亡,在家族孤伶长大,若不是后来展露天赋,被慕龙老头收入麾下,恐怕现在也难登先天了。”
“你?”慕龙信登时瞳孔微缩:“怎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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