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初看着燕墨染忍着剧痛也不想被蛊术控制的脸,看着沙地上被无数毒虫围困在中间弱小无助的村民,捡起了那把弯刀。
双面开刃的弯刀斩金截玉,削铁如泥,寒光烁目,是把难得的宝刀。
李云初将刀拿在左手上,上次放的是左手的血,这次她准备放右手的血,这样两个手掌上的掌纹应该能对称些。
刀光映着她娇俏好看的眉眼,那双星眸里倒影的是燕墨染的身影,她没有一丝犹豫,抬手就要下刀。
拿刀的左手被燕墨染在半空截住,他语气坚定,“不。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伤。”
虽然燕墨染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他使唤,但心底那个声音却让他的意识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墨染,这次听我的。”李云初温柔的望着他。
他强撑着最后的心力与巫族强大的蛊术对抗着。
“晋王爷与晋王妃真是情深意重啊,让人动容,可是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符阵时效就要过了。你们死不了,村民可就没这么好命了。”那人站在土丘上,大风吹动着黑色衣袍,黑雾却没有被大风吹散,反而越聚越多。
燕墨染紧紧地握着她的左手没有丝毫没要松手的意思,身体里却像有只巨兽在横冲直撞,每一下他都能感到大脑被振荡击打。
“抱紧我!”燕墨染握着她那只拿刀的手,突然发力向自己的胸口刺入,血能控制他的身体,那他就放自己的血。
“燕墨染,你干什么?”李云初没料到他会使出这一招,呆呆地望着那把小半截已没入胸口的弯刀。
刀尖刺入皮肉的那一下,真的比自己中了一刀还要痛,她闻到了血沫星子的味道,觉得自己口腔里也有铁腥弥漫。
晋王爷向来狠辣决绝,没想到对自己也是的如此。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控制他身体的那股力量消失了,燕墨染眉头舒展,一把将弯刀拔了出来,反手击向那黑衣人。
弯刀拔出来的时候,血如泉涌。
李云初的双眼也像被鲜血染红了一样,她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自己胸口,呼吸一下都能牵动心口剧痛,传遍她四肢百骸,她伸手帮力压住燕墨染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你……”
“嘘!出去你再骂。”燕墨染吻了吻她的唇,重复道,“抱紧我。”
太渊剑再次击向那黑衣人,在空中化出无数剑影,结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阵,将那人围罩在其中。
那人被燕墨染的剑阵牢牢困住,愤怒不已,果然还是轻敌了,真没想到他燕墨染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不光是武力值深不可测,还有他那如钢铁般坚不可催的意志力,真的是相当可怕。
这个剑阵一时半刻自己是出不去的,算了,这圣物暂时放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敢来取。那瓶血水虽失去了效力,但还能用,北蛮十三族已经结盟,北疆大战在即,“晋王爷,我们战场上再见!”
注入了内力的剑阵,如暴雨直扑那人身体,每一道剑影都在碰触到那人周身黑雾时爆裂,一时间,那人身处的山丘炸起的滚滚黄土沙尘铺天盖地。
看不见的黄沙风暴中,只听那人闷声猛咳,喷出一口血。看来是被燕墨染的内力振伤了。
李云初对晋王爷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动很是服气。
燕墨染将李云初拦腰抱起,纵身向沙地飞掠而去,脚尖轻盈划过沙地,稳稳落在村民那处。
他将内力化出一道锐不可挡气墙,把围在四周的毒虫击出数丈之外,说了一句:“快跑,它们出不了‘鬼门’。”
村民们立马四肢并用,爬的爬,跑的跑,用尽全部力气冲出了‘鬼门’。
那‘鬼门’真的就像一道屏障,将那些八足毒虫生生困于其间世世代代不得而出,与村民们各门相望。
*
李云初坐在床边给燕墨染伤口涂药,虽然血已经止住,但那一刀刺的还是很深,如果偏一点点就正中心脏了。
想到刚刚燕墨染握着自己的手,将刀刺入他胸口的那一幕,李云初就怒气难消。
她知道燕墨染是为了不被对方控制,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伤,才这么做。
但看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就不会心疼吗?看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她就不难过吗?看他胸口的血止都止不住的时候,她就不害怕吗?
李云初又生气,又心疼,还有点委屈。
以前没有一个人会为了保护她做到这种程度,差点就失血过多死掉了。
燕墨染祼着上半身躺在床上,看李云初一脸不高兴低着头给自己涂药,知道她这次真的生气了,思量了半天要怎么哄她。
“娇娇,你是对我的身材不满意吗?”
他的身材匀称健壮结实,胸肌线条利落流畅,腹肌轮廓明显有型,隐隐有股性感的爆发力,堪称最完美的身型,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
李云初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欣赏他的美色,一声不吭继续小心翼翼地涂着药。
伤口那么深,就算他身体再健壮恢复能力再强,这伤也得一个月才能痊愈。
她涂完药准备起身去拿旁边桌上的崩带给他绑伤口。
燕墨染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表情认真严肃,“我错了!”
“错哪了?”李云初被他紧紧握住双手,看着他的眼睛,同样认真严肃地问。
“让你心疼了。”燕墨染见她愿意同自己说话,心里松了口气,“我当时用内力封住了自己心脉,下刀的时候也有分寸避开了要害。这伤只是皮外伤,没事。”
“流了那么多血,也叫没事。”李云初一想到就后怕,那人的手段阴毒,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做不出来,“要是他在那把刀上下了毒呢?”
“要是他在刀上下毒,那就更不能让你来用它划破手掌。”燕墨染面色有些发白,说话的时候还是会牵动伤口。
虽然他没有没表现出来,但李云初知道这伤口有多痛,“别说话,好好休息。”
燕墨染没有哄过谁,现在只想他心爱的女人开心,拉着她的手不放,“别走,陪我。”
“我不走,只是去拿崩带把你这伤口遮起来。丑死了!”李云初说。
燕墨染这才松开手,嘴角噙着一抹笑,“男人身上多一道伤疤不是更性感吗?这伤口是我爱你的证明,你要不要亲一亲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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