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初收拾了两套款式简单,布料厚实耐磨的衣裳。
又让晴儿准备几条麻绳、干净的布带,止血的蓟草、驱蚊虫的薄荷草……
晴儿又在她的包袱里塞了一件披风,“小姐,现在快要入秋了,山里应该会很冷的,晚上加件披风。晴儿不能跟着小姐一起去,小姐都没出过远门,要是在路上肚子饿了,口渴了怎么办?也没个人给小姐倒水做吃的……”说着说着声音发颤要哭了。
“你这丫头怎么跟个老嬷嬷一样能操心啊,我离了你还活不成了是不是?我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倒水,不会自己做吃的吗?”李云初又把带的东西检查了一遍。
“晴儿只是怕小姐在外面受委屈,连夜赶路车马劳顿,小姐月事还未干净,在路上要肚子痛怎么办,也没个人伺候小姐……”晴儿眼睛红红的,她就觉着小姐嫁到王府来没过一天好日子,这段时间还天天出事。
“你小姐我身强体壮的,赶个夜路算什么。你就在家里把鸡喂肥一点,兔子养大一点,还有那个葡萄架子都加了多少天了,怎么到现在也没有长出枝条来?是不是你压条的方法不对。”李云初有心转了个话题,不让这个丫头再继续多愁善感。
晴儿果然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连连保证自己会让葡萄架结出果子。
收拾完东西,晴儿就送她去了晋王府后门。
燕墨染带着人马已经等在门外,正立在那匹大红色极不安分的赤兔马旁,抚着它的鬃毛。赤兔马看到李云初打了响鼻,四蹄踢得更欢。
“上车。”燕墨染看了一眼李云初一拉僵绳,翻身上马。
晋王爷穿了件深蓝束袖长袍,领口和袖口都用大红线滚着暗纹,黑色宽腰带上也缀着两排暗红色的玉石,他没有戴发冠,只用一条红丝带高高束了一个马尾,阴鸷凌厉的气质一扫而空,颇有几分恣意轻狂少年郎的感觉。
李云初走出来,才看到一百多名黑衣轻骑整装待发,分成两队整齐化一排列在晋王身后。
而队伍中间,居然停着一辆轻巧便利的马车,这车一看就是改造过,车箱只有正常马车箱的三分之二那么大,车箱木板固定的很扎实,车轮也比一般的要宽,还做了减震处理。
“不是让我骑马吗?”李云初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是不是老板对自己的试探,看她是吃苦的女人,还是娇气的女人。
“不要想多了,本王是怕林国公受伤不便行动,备了这马车去接他。现在暂时让你坐一坐。”燕墨染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
原来这男人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嘛!
李云初抱着包袱,爬上了马车。
“小姐,路上小心!”晴儿站在门口,含着眼泪跟她挥手告诉,“记得吃饱,穿温,睡好!还有……”
“行了。再吵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燕墨染肩宽腿长跨坐在高头红马上,不耐烦道。
上次吃了二十大板的苦,晴儿将没说完的话都吞了回去,眼泪在眼眶里转着也不敢往外流。
“快进去!”李云初转身温言道。这丫头就是个二愣子。
等李云初一进车箱,燕墨染双腿一夹马腹领着队伍出发了。
马车的车箱也设计的很精巧,里面空间不大,但布局没有浪费一点空间。
正对车门放着一张软榻,上面还放着一个软枕,下面是可放包袱行礼的木柜。
两边四方形窗牖被浅灰色的绉纱帘遮挡,下面有一个可支起的小桌,还有一张矮凳。
车门两边各有一个黑檀木做的立柜,分了四层。
李云初想这他妈就是一个房车啊,坐在里面就自己一个小天地了。
城里,马车行驶得不快。
李云初也没事做,就将小立柜一层层打开看里面装着什么好东西。
第一层装了套围棋;第二层装了套茶具;第三层装了民间话本;第四层装了小食。
这是给那个受伤的林国公准备的马车吗?
李云初想着被巨石?伤的林国公,躺在马车的软榻上一边哼哼我好痛,一边吃着小食看着话本的样子。
这是什么诡异的画面。
李云初甩掉脑海中的画面,在那层话本里挑了一本,点了车上的小铜灯,坐在软榻上看起来。
看书是最快的入眠方法,摇摇晃晃地马车上看书就更加快了,还没出城李云初就睡着了。
等李云初醒过来,发现天边晨曦微露,拉开车帘望了一眼,已经到了城外荒野官道上,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三匹马拉着她的马车却驶得很平稳,车夫应该是个老手。
燕墨染一骑绝尘跑在队伍最前面,骑了一晚上的马,也不显疲倦。
李云初无事可干,只能躺在马车里想心事。
燕墨染已经知道上官焉下蛊的事,竟没有跟皇上说,也没有去质问她,反而装做不知道,是还因为爱情,还是想钓更大的鱼,真不好说。
这些日子与燕墨染的接触,他并不是一个会被感情左右的人,反而是个非常冷情禁欲的人,府里除了自己再无别的妾室,再好看的女人他也不会多瞧,比如那天‘悦芙楼’的那位舞娘,他也从不与女人过多接触,就算自己在皇宫掉进湖里那天,他也没看上官焉一眼。
嗯,那他是不是也知道上官焉给他下了情蛊?上官焉被蛊王反噬所以他体内的情蛊已解了?对上官焉没有感情了?
可为什么又要让自己去救那个女人呢?还同意了用三个条件来换?
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最奇怪的却是他的名字。
燕墨染!
大周朝皇子公主们的名字中都有一个字是三点水旁的,墨洵,墨湍、沐瑶……
但墨染的染字,看着有三点水,但其实是木字旁啊!
其实‘染’字的意思并不好,染指,沾染,污染……
李云初越想越觉得晋王殿下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大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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