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李云初却听得一身汗,这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的撕杀,这两位祖辈又是怎样一种感天震地的兄弟情。
白雨霁继续道,“我祖父之所以能在那暗无天日阴冷寂寞的大牢里苦守十年,就是要找你们李家的后代将那东西亲手交给你们,信守当年对你祖父的承诺。”
“可要是我没有被抓去大牢,那他要怎么办?”李云初迟疑了一下道。
“如果他到死也没有等到你们李家后人,他会将东西给我,让我继续寻找。”白雨霁侧了侧身,面对着车门处,一道阳光从车帘缝隙里透了过来,照到他身上,更显他仙骨飘飘的气质。
“他为什么不能直接将东西交给你,让你去找人不是更加方便?”李云初很是不解这一点。
白雨霁:“那东西他宝贝的很,如果不到死,他不会交给任何人的。”
李云初:“我的名声这么恶劣,你祖父不怕错付了人?”
“他虽然人在大牢,可每隔段时日,我会都跟他说起你的事。”白雨霁笑了笑,“知道眼睛瞎的好处是什么吗?”
“什么?”
“看人或者看事,我用的都是心!”说到这里白雨霁转回身,手里多了一件东西,“即然晋王妃已经决意要回去,我就送你回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但如果你有一天改变主意,将这个‘风云盘’打开,指针指向南北处,叫一声我的名字,我便能出现在你面前带你走。”
说完,将那手掌大小的铜罗盘递给李云初,“收好。”
“多谢!”李云初先将手里的祖传医书收了起来,接过白雨霁递过来的‘风云盘’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好东西。
“算我们白家退婚的赔礼吧!”白雨霁大方道。
“啧,你们白家是不是没钱啊,这个破铜盘就来给人当赔礼。”李云初拿着‘风云盘’在手里翻看着,盘面刻的是八褂图,自己对这没有什么研究,看不出名堂。
“唉,这破盘子晋王妃在临安城最好的典当行可以抵黄金万两。” 白雨霁负手立着,垂在身后的长发随着马车的晃动微微在他白袍上轻扬。
“这么值钱!”李云初不禁乍舌。
白雨霁想了一下,如何说才更贴切,“这上面有我布的千里缩地符阵,能将人从千里之外传送过来。”
李云初脱口问道,“啊,这么厉害,你能不能教我一下。”这个什么的阵法堪比现代飞机,而且还省时多了。一个符阵竟然能卖黄金万两,要是多画几个符阵不就富可敌国了。
“不能。我们白家神术从不传外人,只传给白家子孙。” 白雨霁毫不留情地拒绝。
“世子爷,我可以认你当干爹的。”李云初觉得在这个举目无亲,无权无势的世界,能抱一个大佬的大腿就得不要脸些,“要我现在就叫爹吗?”
白雨霁没忍住大笑起来,笑声悦耳动听。
“晋王妃如果真想学,当你干爹,不如当你师傅,虽然不能交你白家神术,但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符咒护身什么的足够。” 白雨霁笑了半天,最后收住笑,认真道。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李云初觉得做人就要见好就收,不能强人所难,马上要起身拜师。
“不急,这拜师还需择个黄道吉日,行个拜师礼的,不但这师徒关系长不了!” 白雨霁瞬间转身,准确的拉住她准备下拜的动作。
这男人真的看不见吗?李云初不得不又开始怀疑,不过他忽悠起人来一点也不输自己啊。
李云初还想说什么,就见白雨霁微微侧首屏息聆听了一会道,“晋王爷来接你了。”
话音刚落,趴在马车门外的那匹雪狼不安地开始在车门外走动,发出低低地嚎叫声。
“小白,安静!”白雨霁掀起车帘命令道。
雪狼有点委屈,走过来用头蹭着白雨霁垂在身侧的右手,蹲坐在他脚边。
李云初也跟着走出了马车,一匹全身通红的神驹从山道下飞驰而来,晋王一身束腰窄袖修身骑射服,将他修长完美的身形勾勒出来。李云初第一次看他穿这样的衣服,感觉与平日里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度不同,是另一种大漠孤烟快意江湖的侠气。
眨眼间,晋王一人一马已经来到他们所站的马车前,白雨霁叫车夫停下马车,晋王殿下也收紧缰绳,那赤兔马傲气十足的对着雪狼打了个响鼻,四蹄还在不停的踏着地上泥土。
白雨霁抚了抚雪狼的头,那雪狼翻了个鄙视的白眼,将头转到别处,开始舔自己的毛。
燕墨染稳稳坐在赤兔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并肩站在马车上的两人,不冷不热的开口道:“世子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来临安就急着走,还捌走本王的王妃,你这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白雨霁笑了一下,温声道:“晋王殿下错怪我了,我哪敢在临安皇城捌走晋王妃,只是夜观天象,指引皇城东南有千年难寻奇才可与在下结师缘,所以就暂时起了阵法将人请来,没想到那人是晋王妃,这不是刚想调转马车,将晋王妃送回王府吗。”
“我已经拜白世子为师,说起来王爷也是尊师重道的人,我的师傅就是王爷的师傅。”李云初趁机帮着白雨霁说话。
燕墨染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她身上掠过,继续对白雨霁凉凉道:“白世子真是用心良苦,做不成夫妻,就要做师徒。”
“晋王爷说笑了,那只是儿时的玩笑,长辈们无心之言,没有白纸黑字的都不成约。”白雨霁的笑容有种如沐春风的温意,让人无端信服他的言语。
燕墨染俊美的容颜在阳光下还是冷凌阴鸷的让人胆寒,“那你们师徒之约可立下白纸黑字。”
“当然有!”白雨霁不慌不忙道。
李云初在心里给这个闭眼说瞎话的世子爷点了三十六个赞。
“那请世子拿出来给本王瞧瞧。”燕墨染寸步不让。
“这是我师门之事,拿给王爷一个外人看恐怕不行。除非王爷也拜我为师。”白雨霁滴水不漏。
“行吧,那请世子与本王一起回宫复命,让父皇也为世子得一高徒开心开心。”燕墨染懒得与他再做口舌之争,给出自己的方法。
白雨霁轻咳了下,“我这几天受了风寒,进宫恐会传给皇上,还是过几日万寿节当众跟皇上说。我也不知晋王殿下远道而来,没有备下好酒好菜为王爷接风,真是失礼。现在天色也晚了,还请王爷早点带王妃回程,我就不相送了,这马车就送给我徒儿,我们万寿节见。”
说完,白雨霁左手两指一伸一展结了个印,六芒星的符印在他脚下隐现,一个眨眼的时间就一人一狼,消失在李云初眼前。
李云初还沉浸在刚刚晋王与世子两人剑拔弩张打嘴炮的紧张氛围里,一下安静下来,还有些不适。
“过来,上马。”燕墨染极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李云初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晋王不高兴,听话的下了马车走到赤兔马旁,还是问了一句,“不能坐马车吗?”
“不能!”燕墨染一把将她拉上马,安置在自己身前,补充了一句,“回府把《女德》抄一百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