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一个时辰之后完全清醒了过来,神智也恢复正常。
太医们又给他检查了一遍,确认已不大碍,静养一段时日便可一切正常。
皇后娘娘喜极而泣,皇帝也下令重重打赏晋王妃。
上官旭却脸色忧忧地来太子府求见陛下。
陛下屏退众人。
上官旭一身官服站在书案前,稳如松柏,肃面正色道:“皇上,巫医族销声匿迹数百年,此次怕不会就这么简单。开国之初先祖皇帝已见识过蛊术的厉害,当年敌方十万大军葬身蛊术之下,这种邪门术法绝不容小觑。巫医族曾助周武帝争战四方夺下这天下,可周武帝却下令巫医族世代不得离开西域莽山之界,应该是深知这邪术的可怕。太子中蛊怕只是对方的一个试探,皇上,还请下令增派临安城驻军。”
“爱卿担忧的,正是朕所担忧的。为何这虫蛊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万寿节前给太子下蛊。趁万民来祝之际,三大家族给朕献礼之时,出现的可真是时候。朕也觉得这只是给朕的一个小小警示,近日一直心绪不宁,恐有大事发生,昨日已下令增派临安城驻军。”周元帝对上官旭很是尊敬,上官旭虽与自己同岁,但却是两朝大臣,更是如今太皇太后的心腹。
“皇上,臣以为这次虫蛊之事与北疆战事频发似有所关联,所以最好不要调动周大将军的兵力。”上官旭一贯都是纵观全局运筹帷幄的稳妥。
周元帝从书案后走了过来,手指摩挲着大指上的墨玉板指,“调派兵马之事交给兵部尚书张鸿川去办。这次怕是早有预谋,可朕一点风声都没有听闻。爱卿调查下蛊的事怎么样了?”
上官旭侧身给皇上让开道,谨慎道,“这三天将太子府老老小小都逐一审问却没能查到下蛊的人,更不知道下蛊的手法,是臣失职。”
周元帝一摆手,“这次事发突然,敌人在暗,是不容易查出结果。爱卿不必自责。”
上官旭略一施礼,“能轻易给太子下蛊的人,臣以为一定是在皇宫,太子府,各王府里埋下了诸多眼线细作,不然不会轻易得手。”上官旭眉目间一派上位者气场,哪怕在皇上面前也是锋芒气势也不逊色。
“这查案询人之事,朕还是信得过爱卿的,此事就交给爱卿去办。对了,晋王妃也算是爱卿抚养大的,她的医术如何应该很清楚,可曾听说过李家有人会解巫医族蛊术的吗?”周元帝道。
“云初从小离开父母,加上臣与她父母算是旧识,所以对她宠爱过重了些,养成了她一些骄纵劣习,但她本性并不坏。李家医术涉猎甚广,有些民间杂症怪病也医过不少,巫术能解不足为奇。”上官旭道。
“嗯。朕觉得即然她能医好太子,不如让她来给太子妃也医治一下。”周元帝想了想道。
“皇上,当年她与焉儿为了晋王之事闹得不可收场,怕是不会想给焉儿治的。”上官旭面露难色道,“臣很了解云初的性格,就算臣亲自出面她都不会同意。”
*
“为太子妃治病?怎么晋王现在相信我会治病了吗?就不怕我假借医治事故把她治死吗?”李云初摇着团扇,看着负手立在她对面的燕墨染。
“医死太子妃也是死罪。”燕墨染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怒气,要不是上官旭和皇上让他来跟这女人说,打死他也不求这女人。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不如一起下黄泉。”李云初对着晋王殿下眨了一下左眼,“怎么样愿意为她死一回吗?”
燕墨染看着她没有说话,耳朵上的牙印还没有消,加上俊美的脸上隐隐的怒气,李云初竟觉得他有些可爱。
哈哈,你不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一辈子不想看到我吗?现在还不是要来求我。
“医好太子妃,本王便答应你一个条件。”燕墨染磨着牙道。
“什么要求都可以?”李云初哂笑。
燕墨染抿了下嘴唇,惜字如金:“是!”
李云初叹为观止,这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什么都可以做,算得上情深意重真是感人。口中故意问道:“行闺阁之事也可以?”
燕墨染万万没想到这女人会在青天白日里跟自己站在太阳底下说这种话,愣了半天,气到耳根都红了,“无耻。”
李云初一拍团扇哈哈大笑起来,“王爷放心,我不喜欢跟吃了药的男人做这事。”
“李!云!初!”燕墨染再也不想压抑自己怒气,对这个女人就只能用暴力。
“好了好了,王爷息怒,我们谈正事。”李云初能屈能伸地退到安全的地方,燕墨染可不是秦王,她也不想真的惹怒这个危险的男人,适可而止的收起了玩笑,但趁火打劫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燕墨染侧过身,不想再看她,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是等着听她后面的话。
不得不说,晋王就算侧颜也是刀刻神造的人间绝色。
李云初抚了下额着被风吹起的碎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了口:“其实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王爷要是好好跟我说话,我也不会说那些难听的话来回击,对吧!即然王爷都求我去医太子妃了,怎么说我也会给王爷这个面子,但是一个条件是不是太少了,她毕竟是王爷你……”
燕墨染飞过来的眼刀打断了她的话。
“她毕竟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李云初淡定自若地改了口,观察着晋王的脸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一个太子妃换三个条件不能再少了。当然我是不会提出那些无耻的条件的,其实我真的对那些无耻的事不是太感兴趣。”
燕墨染觉默良久,李云初也不着急,站在一旁给笼子里的小鸟喂食。
“什么条件?”燕墨染咬着后槽牙说出了这四个字。
“第一,让我查阅太子中蛊案的审理卷宗。”李云初说出来的第一个条件就已经让燕墨染觉得这个女人疯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一个深闺妇孺……”燕墨染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标,不停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发怒。
“我只是想助王爷早一点找到下蛊的人,不然就算今天救好了太子和太子妃,谁知道明天中蛊的又会是谁呢?这种治标不治本的事,只怕到头来白忙一场,蛊术害人于无形,下蛊于无踪,让人防不胜防,我对于蛊术的事略知一二,说不定可以帮到王爷呢?”李云初知道晋王不会同意,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见燕墨染不为所动,继续道:“眼看万寿节就要到了,各大世家皇亲贵戚都齐集皇宫,其中那一个中了蛊做出惊世骇俗的事,都不好收场。最后还不是王爷大理寺卿查案不利来背锅。”
燕墨染将目光移到她脸上,“查案你也会?本王还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
“王爷过奖了,我只是会医术,嗯。”李云初想了想,“读心术,王爷没听过吧,这可是一门世外高人亲传给李家祖爷爷的独门医术,可通过他人谈话从神态,眼神,动作,细微的表情知道这个人的内心想法。”
‘读心术’这三个字在燕墨染舌尖上滚了两圈,虽然感觉她在胡说八道,可又觉得这个法子其实是可行的,为官多年的老臣,宫里多年的老奴都是很会察颜观色的,但这根本不是什么医术。“不要以为本王跟秦王一样好骗。”
“王爷,你不要小看这读心术,它与察颜观色可是不同的。”李云初眨着眼睛回视着晋王殿下。
被猜中心里想法的晋王殿下,微微挑了一下好看的眉毛,“说来听听。”
李云初笑起来其实很妩媚动人的,特别是她眉飞色舞说着话的时候,“王爷,是不是有点动心了?不如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正在这时,宋管家带着仆从急急走进晋王妃的别院,“王爷,太理寺林大人在正厅求见王爷,说太子的贴身丫鬟招供了。”
“招供了?”燕墨染有些讶然。
“是,招供了,所以,林大人带着人来抓王妃了。”宋管家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晋王妃,痛心疾首地叹了一口气。
“抓她?”
“抓我?”
“具体老奴也不清楚,只听林大人说晋王妃卖通太子贴身丫鬟给太子下蛊。”宋管家觉得这个王妃就是个祸害,自从她嫁到王府来,自己不过一天太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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