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驹，自首了？”
林东感到有些不敢置信。乔家驹不是已经逃了，或是躲藏起来了嘛，怎么会主动自首。
“对，乔家驹自首了。人现在就在我们派出所的看守室里。”所长龙云章说道。
和廖小玉一起打车，到平房街派出所。
在审讯室里面，林东见到了那个乔家驹。
乔家驹，二十岁，身材瘦高，那张脸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戴摩托车头盔，或是穿熊玩偶服装的缘故，他的那张脸透着不健康的灰白之色。嘴唇干巴巴的，起了一层薄皮，还出现了裂纹。
他大腿并拢，双手放在大腿上，低着头，默默的坐在那里。
如果初次见到他，定然会觉得他就是一个邻家的青年，哪里会想到他绑架过小孩，杀害了两个人。
“那个小女孩李蕊，是你绑架的，你承认吗？”龙云章肃声问道。
乔家驹没有抬头，长长的刘海略微遮住了他的眼睛，在幽暗的审讯室，有些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我承认！”
“新都游乐场的赵宗仁是你杀的，你承认吗？”
“我承认！”
“好。”龙云章微皱眉头，接着问，“吴小花的哥哥吴天龙，是你杀的，你承认吗？”
“我承认！”
他全都承认了。
林东注意到，乔家驹的手在掐着他自己的大腿，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恐惧，反倒是在面对龙云章的时候，很紧张，甚至说腼腆。
“那你为什么绑架那个小女孩，还杀人？”廖小玉心里面一直困惑，包括林东也想知道，这个腼腆的乔家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沉默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
没人去催促他，他既然来派出所主动自首，相信他已经做好了坦白从宽的准备。
“你要不要喝点水？”林东问道。
乔家驹摇摇头，开始说起了他的事。
乔家驹在新都游乐场工作有几年的时间了，每天早早的上班，天黑才回家。他因为性格孤僻，没有什么朋友，到了游乐场的换衣室，他就会换上自己的那套熊玩偶的服装。
他和那套服装已经有了感情。
甚至从早到晚，一直穿着那件熊玩偶的服装。
都很少有人看到过他的脸。在以前，他上小学，父母健在的时候，他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年。后来父母相继因病去世，他的性格也变得奇怪起来。
他不在喜欢说话。
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坐在家里院子的石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人总得吃饭，他在游乐场找了这份工作，就是穿着熊玩偶的服装，逗到游乐场来玩的孩子开心。每当穿上熊玩偶的服装，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仿佛又回到了纯真烂漫的童年时光。
看着那些来来往往带着孩子的家长，乔家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健在的父母一样。于是，他把每一个孩子都当成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伙伴。
拼命的逗他们开心。
熊玩偶服装的下面，总会传出他模仿熊大熊二的声音，惟妙惟肖。
那天，他在游乐场里撞到了一个卖风车的姑娘，风车被他不小心碰掉了地上。他弓着笨拙的身体，想把风车从地上捡起来，但是那姑娘更快一些，把风车捡起。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他给姑娘道歉。
抬头，透过熊玩偶头部的眼睛，乔家驹看到了一个正朝自己笑的姑娘，她笑起来真的好看，就像是明媚的春光，就像是开在树丛里的花一样。
那一刻，看着那个卖风车的姑娘，乔家驹傻傻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的，也是我没看前面，才撞到你的，咱们都是不小心。”姑娘眨着眼睛，她的眼睛就像是星辰一样的美丽。
砰砰砰。
没来由的，乔家驹的心脏加速跳动，是那种让他觉得很紧张，手心冒汗的心跳。
“你叫什么名字？”姑娘问。
乔家驹回答：“他们都叫我‘大头’，说我穿上玩偶服后，脑袋特别的大。”
“大头，这个名字很好记呢，我记住你了。你是游乐场的正式职工吗？”
乔家驹回答：“算是吧。”
“我的名字叫吴小花，你叫我小花就行，咱们交个朋友吧？”吴小花热情的说道，这股热情，在乔家驹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他心中生出了一股暖流。
“好！”他的声音略略发抖，那种紧张感越发的强烈了。
“这个给你。”吴小花递上了一只风车，是刚才掉在地上的那只风车，“咱们第一次见面，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没等乔家驹说好，不远处就有一对父女招呼吴小花过去，说要买风车，吴小花转身，走了过去，蹲在地上，教那个小朋友怎么玩风车。
从那一天开始，乔家驹就有意无意的关注吴小花。只要是空闲的时间，乔家驹都会偷偷的出现在吴小花的附近，一边逗小朋友开心，一边默默的注视着吴小花。
每当吴小花开心的时候，他也会跟着开心。
每当吴小花难过的时候，他也会跟着难过。
吴小花真的就像是一朵小花一样，迎着阳光绽放笑靥，让乔家驹如痴如醉。
有天，吴小花去游乐场的仓库那边，说是经理叫她，她就过去了。乔家驹看到了吴小花往仓库那边走，同时他看到经理赵宗仁出现在吴小花的身后，样子有些鬼祟。
心里觉得奇怪，乔家驹就跟了过去。
刚到仓库的那边，脚落地就传来了吴小花的声音。
“赵，赵经理，你别这样好吗，你要是这样我就喊人了，我不是那种女人，请你不要为难我。”吴小花求道。
赵宗仁往前走着，把吴小花堵在角落，笑眯眯的说道：“什么不是那种女人，就算你不是，我也要把你变成那种女人。
嘿嘿，不瞒你说，小花姑娘，我看上你已经好久了。”
“废话我也不多说，我知道你家里面的一些情况，你靠在游乐场卖风车的钱，给母亲治病是吧？要是你失去这份工作，是不是就赚不到钱了。”
“嘿嘿，我也不为难你，你陪陪我，把我陪舒服了，我不但让你在游乐场卖风车，我还帮你弄个独立的摊位，怎么样？我觉得这样很划算，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赵宗仁的脸上是那种放浪的神情，说话的时候，手向吴小花伸了过去。
吴小花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吓得她战战栗栗，颤声道：“经理，我，我不在游乐场了，我离开这好不，你别为难我。”
闻言，赵宗仁笑吟吟的那张脸忽然转冷，怒道：“不行！你要是离开，你先前在我们这交的押金我可是不会退给你的，你不是需要钱吗，你可得想清楚喽。”
“只要你陪陪我，就能留在游乐场，我还能让你赚到更多的钱，何乐而不为呢。来吧，小花姑娘，陪陪我，我一定让你舒舒服服的，你这么清纯的姑娘，需要男人的滋润！”
赵宗仁扑了上去，抱住了吴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