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洵也像是没发觉令母一样,看了那块点心一会儿,轻轻咬了一口。
不一会儿,苏若洵就被令以明哄着将那块点心吃了下去。
以明令母看了许久,终究是看不下去,若洵的伤是怎么回事!
令以明置若罔闻,又哄着苏若洵开始吃第二块点心,可苏若洵大概是累了,闭上眼要躺下歇息,令以明见状,连忙托着她的背,让她缓缓躺下。
苏若洵闭着眼在休息,令以明握着她的手,安安静静的守着,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般。
令母越看越觉得不妥,又道:以明,先让丫鬟伺候着若洵,你先与我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
若洵怎么会伤成这样,又为何一言不发?
他又为何如此怪异。
见令以明不理她,令母上前去摇了摇令以明的肩膀,令以明还是没有反应。
以明!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伤成这样,一个又像是不知道她是谁一样,不过是几天的功夫,这都是怎么了!
娘,你会吵到若洵的。令以明侧头道:先出去吧。
这是什么话!
你出来!与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了!
令母有些害怕。
眼前的人是谁?
她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可她怎么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变成野兽一样?
刚才没注意看,现下她才发觉,他额边的青筋如此明显。
他在忍耐什么?
出去。令以明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他看了令母一眼。
他已经竭尽全力在忍耐了,为什么没有人明白他的痛苦与忍耐?
他大约是魔怔了,光是看见她已经不能让他平静,他想要紧紧握着她搂着她,他想要她真真切切的给他回应。
他快要忍不住了。
他想要回到那个地方,找到连柔,管她是死是活,他都要给她一个教训。
他还想去找到苏政息,问苏政息是不是一早知道苏若洵与连柔要做什么,问苏政息为何不早些告诉他,然后将苏政息杀了。
是的,当了捕快几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无法理解有什么事会严重到要将别人杀了。
这下他清楚了,也几乎要疯魔了。
理智与冲动的较量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这只是因为她。
她此刻对他而言就像是安神汤,只要她还在,他就还能保持理智。
令母看着令以明握着苏若洵的手,神情如祈祷般真诚。
人心隔肚皮,她到底还是看不懂了。
算了
令母转身离去,走到房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轻叹一声。
大夫对苏若洵相当上心,一日来了两趟,有时恰巧遇上苏若洵醒来的时间,见她一言不发,担心又着急。
按理说,她应该能说话才对大夫原地来回踱步,莫非她以前就是个哑巴?
大夫说的小声,可令以明还是听见了,在又哄着苏若洵把药喝了后,他走到门边,轻声说道:她不是哑巴。
那你可知她究竟是为何被伤成这样的?我从前见过受惊过度再也说不出话的,或许她也是如此
令以明垂眼,并不回答。
几日过去了,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原想就这么一直守着,后来还是听了令母所说,去梳洗了一番。
梳洗完后,他便急匆匆的赶回来了,直到现在他也还是披着发。
她从前也有过一段时间不出声。令以明想了想,说道:会不会与她现下不说话有关?
她之前为何不出声?大夫实在摸不着头脑。
她只说是不想说话。
现在会不会也只是这样,她没事,只是纯粹的不想说话。
他每每看见她额上的伤口都觉得自己的额头也隐隐作痛,她原先是怎么样的他很清楚,他无法想象她受这些伤时有多疼。
如果真是不能说话了,那她现在的嗓子是不是也在疼?
喝药吃粥时又会如何?
看得见的地方如此狰狞,看不见的地方又如何?
只是稍稍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这些日来从未消退的怒火又增了几分。
这大夫不知该如何回答令以明的话,想着还要去别处照看病人,便先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里,令母也有再去看苏若洵,可苏若洵要不是像没发觉有人一样,就是淡淡的看她一样,就像看一个陌生人般。
令母觉得奇怪,便注意着苏若洵看令以明的眼神,却发觉,苏若洵几乎从未看过令以明,看也只是快速一瞥。
令母与令以明提及此事,令以明听了,应了一声后就回到苏若洵床边,继续守着。
令母很无奈,却也很生气。
她不知道令以明与苏若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令以明后来为何不去把苏若洵找回来,她只知道苏若洵会变成现在这样,其中一定有一部分是因为令以明所做的错事。
她就是害怕这两个孩子一时冲动分开后会彼此难过,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在尽力留着苏若洵,可苏若洵还是走了,事情也远比她想的更残酷。
不过她也有错。
或许她第一次找令以明好好谈谈时,就该逼着他规规矩矩的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什么因为还未寻到一处能安定下来的地方,所以不好意思与苏若洵提成亲一事的话听着是有些道理,不过她当时如果想想自己是苏若洵的话会怎么想,接下来这些事或许就都不会发生。
令母长叹一声,打开食盒,将粥拿出来,道:我来喂吧。
苏若洵定定的看着令母,令以明见状,便让出位置来。
令母喂苏若洵与他喂苏若洵时有很大不同。
他自己早已发觉,苏若洵几乎是不看他的,可令母喂她时,她却差不多是一直在看着令母。
他起初的确是日夜不分的守着苏若洵,后来实在坚持不住,自己也晕了过去,所以晚上就让丫鬟照顾苏若洵,即使如此,他歇息的地方也还是这间屋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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