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见到这王府的主人,不过由苏政息往某个方向去了好几次的举动来看,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这对他们而言是好事,对皇帝、临王、还有所有无辜被牵连的人来说,都是好事。
苏政息特意选出来的几个人里,没有之前伺候她的那个歌姬,有一两个看着眼熟,其他都面生的很。
其余的那些人,都被留在了苏府里。
那么现在还活着吗?
卞师姐和石师兄都受伤了,在医馆内,叛军会不会没有牵连到他们?
令以明是临王的人,他原可以自保的,可是临王会不会以那个她不知道是什么的把柄要挟,让他去做危险的事?
脑海里有无数个想法,全都被一堵墙拦着。
血和雨水混在一块,颜色算不上骇人,加上天色暗了,一场大战下来,血所带来的顶多也就是味道难闻了些。
有的人没能躲过或是逃离,可也有不少人跑回家里关上门,躲过一劫。
听着外面像是没声音了,偷偷打开一条缝打量一番,见没人来,便提着灯笼,大胆的走到街上,起初一人走在街上,光线还不明显,等人多了些,光线也足了之后,总算有眼尖的发觉自己踩着的‘水’里有别人的血。
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慈悲过头了,总之发现后,街上很快就又没人了。
比起关心皇城是否易主,他们更关心自己的安危,毕竟没人会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有人已经没知觉了,有的人则是伤痕累累,若放在平时,受伤的人会觉得难受,可放在此时此刻,受伤的人很庆幸自己知道是受伤了,好歹这样也算证明了自己还活着。
虽说花了大半日,不过这个时间放在解决一堆并无退路的叛军来说,算是很快的。
并不是同归于尽,但也差不了多少,若是此时再有叛军前来,估计御林军会直接推开,让叛军进皇宫。
叛军解决了,接下来该解决的就是主使之人。
御林军还活着的都受伤了,实在无法再前去拿下反贼,所以皇帝只能挑在他身边的几个亲卫,前去把承王拿下,至于承王府内的其他人,若是逃了,也只能等日后再去抓回来。
那几个亲卫中,令以明稀里糊涂的也被算进去了。
等到了承王府后,自然是要先解决一轮披着家丁身份的私兵,等到了闯进那重重私兵包围的地方时,里面的尸体已经变得冰凉。
他原本觉得这个承王愚蠢至极,即使是造反,那也该装模作样一下才是,皇城内其他亲王的未能避免此灾,独独他那平静的跟什么也没发生这样,这不摆明了是怎么回事吗?
那是他之前的想法,而现在他觉得既然能争权夺利这么久,肯定不至于太笨。
自尽这个做法是聪明的,早些死,也比受酷刑来的好。
背着一具目前身份还是亲王的尸体进皇宫,带到皇帝跟前,得了一个就算死了也要他受五马分尸,并且要讲尸骨扔到不同地方的命令,令以明与其他几位亲卫依旧照做,等一切结束后,皇帝对令以明这个在抵挡叛军的事上有功的人夸奖了一番,并让他赶紧去休息。
令以明闻言,求皇帝让他帮忙搜查承王府,看看承王府内都有什么人。
皇帝疑惑,不过还是准了,到底令以明是个能用,并且好用的人。
令以明回了六扇门,先去看了连柔,进了审讯堂,把烛灯点起来,他什么也没说,连柔也什么都没问,只是看着他。
我身上这些血你应该很喜欢吧。令以明低头看了看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事情平息了,人也抓到了,你这些天来的坚持没有用。
有用,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就抓不到他,这件事还是发生了。连柔笑了笑,你以为我要的是易主?我要的只是这场**!
这场**发生了对你有好处吗?令以明至今不明白连柔为何要坚持,她的伤口应该很疼才是,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坚持?
你没见过血流成河的美景,当然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
见过了,就刚才。
你不喜欢所以不明白,仅此而已。你们觉得太平盛世好,我觉得乱世才好,只有那时候人们才会懂得强者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不是像现在,身为强者,竟还要护着这些废物的安危!
连柔说这些时永远都是那么理直气壮的,令以明也永远不明白她的底气是怎么来的,可现在突然就明白了。
类似的话连柔不是没说话,可都不如这次让他清楚明白。
有的人的确是希望永远是太平盛世,可也真的有人不希望太平,连柔就是后者,他起初觉得她太奇怪了,这世上估计也就只有她一个是这么想的,可是今天他明白了,这样想的人多了去了。
叛军中那几乎上万的人不就都该是和连柔想的一样吗。
就算造反是被迫的,那京城中的百姓就都该死吗?
这件事上是他无知了,还把连柔当成怪人来看,原来连柔只是表露的明显了而已,和她同样的人原来有这么多。
出了审讯堂,将别处绑着的家伙也看一遍,之后令以明才放心的去休息。
翌日一早,令以明就进了承王府帮着把承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抓起来。
这是表面做的事,实际上,他是在找苏若洵。
从城门一路攻到宫门外,连寻常亲王府都未能幸免,唯有承王府这儿无风无浪,如果苏若洵不在这里,那么
她有可能躲在别处了,也有可能早早的就被苏政息带出了京城,毕竟现在还没有找到苏政息。
怎么样都好,连找不到也是好的,昨天死了很多人,他也杀了不少,但是他不希望尸体里有她。
他害怕那些尸体里有她。
心思根本不在搜查上,把事情糊弄过去后,令以明走在街上,见到有不少人自主的把尸体抬去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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