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以明,这事如果你真的成功了,那你会害死很多人,我、苏政息的那些手下、还有更多与苏政息有牵连的人。连柔说话都费劲,不过还是强撑着,连喘气也要藏起来,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令以明垂眼,我要的很快就得到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少不了牺牲,不过他们也的确是有错的,我自知这么做不是全对,可我只会这么做。
转身去把还温热的肉羹拿出来,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递到连柔嘴边。
连柔犹豫片刻,吃下去了。
人活着是为什么?
说不出的人有许多,想不出的却很少。
为了名利,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那些不能放在嘴上说出来让人听的心服口服的事。
当然,也还是有人活着就是因为那些说的出口的理由,不过很少就是了,起码他未能被算在那里头。
这件事根本没有回头这一说,他们确实是错了,无论是以临王手下的还是捕头来说,他查下去,是没有错的。
错是错在他的不择手段,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上,但是这不会让他的行为有什么改变。
两件事,一件是错的,一件是应该继续的,即使错事是因为该继续的事而发生的,那也不该混为一谈。
不知不觉间,连柔已经把肉羹都吃完了,她意犹未尽的想再吃些,而令以明只是无视连柔的行为,把碗放下,说,他们都承认了,你呢,打算什么时候说。
你不是说你不会再来劝我了吗?连柔笑了笑,你不该对我这么好的,你就该再饿我一两日,在我虚弱的无法动弹之际对我用刑,好逼着我说你想听的。
苏政息是帮了你,可你这忠心的程度也让我刮目相看。令以明并无耐性和连柔继续说下去,说是不说?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哪怕苏政息那些手下都承认了,可她到底才是酿成天牢起火一事的嫌疑人,她不清楚那些人是怎么被抓回来的,不过那些人就算是承认了也只是别的事情,只要她不说,令以明就还是缺乏一个能够让苏政息无力反抗的证据。
令以明不能让她死,又清楚她现在身子虚,用酷刑会撑不住,所以他充其量也就能这么说些话来刺激她。
她倒想看看,他耐性的尽头在哪。
她迟迟不说,他也没办法给出交代来,她要忍受的是饥饿和疼痛,而他要承受的压力是折磨心智,且看谁耗得过谁好了。
同样是身处劣势,苏若洵的待遇就比连柔好了不少,不仅是舒舒服服的,还有人陪她说话。
被关着是她跑回来时就想到了,不过在她想象里,她最好的待遇也只该是柴房,未曾想过,还能有从前当小姐时的待遇。
你都逃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呢?
因为不得不回来。
他到现在还是底气十足,到现在还在等,让他这么有底气,甚至说出换一个皇帝这种话的事,究竟是什么
哪有什么不得不回来的话!
苏若洵瞥了一眼在她床边的歌姬,转个身,继续想着。
天牢一事会和他在等的事有关联吗?
他如此大费周章,可是天牢里除了连柔和一个她不太清楚的人物外都死了,地方也烧的几乎什么都没剩下,那里面能有什么?
难不成就是人?
连柔被抓走了,从里头出来的也就只有那个她不清楚的人,难不成就是那个人?
她之前听令以明说那个人时,好像说过把那个人放出来会不得了,具体是怎么样,他没有说过,不然既然他是那么说的,那苏政息在天牢一事里,要的大概也就只是那个人了。
你一直在府里,知不知道府里最近有没有来客人?
苏政息是有能耐的,明明就都在府里,可他却有本事将自己的手下与下人的界限分的无比清楚,让下人以为这真的就是一个寻常的府邸。
就像她从前一样,在这生活了三个月,竟然都没察觉任何不对劲。
你歌姬拿苏若洵没办法,只得如实相告,是来了一位客人
男的女的?
男的,长得还算俊朗,今早才来的。
带我去见他。
苏若洵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她也知道在她旁边这个歌姬除了陪她说话外,最主要的事还是监视她,不准她到处去。
可她没想到,歌姬闻言出了房间,回来后就就带她去找那人了。
想象里,能让令以明说出那种话的,该是个一眼看见就能感受其气场的人,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却是见到了高卓奕。
就像笑话一样,谁也没想到会见到对方。
真是巧了。苏若洵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原来如此啊。
高卓奕和石赤瑜一向是懒散的,武功不及卞师姐,她原先还奇怪,怎的卞师姐和石师兄伤的要去医馆,而高卓奕什么事都没有。
就算是连柔伤的卞师姐,可之前审讯鸨母时,连柔不还是拿卞师姐没办法吗,卞师姐躲不过,肯定是因为有人不出力而累坏了,身体迟钝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打从心底里就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想必是躲得远远的生怕伤到自己吧,就算他尽一点力,肯定都不至于伤的那么厉害。
苏政息真是厉害,是什么时候将高卓奕也收为己用的呢?
是啊高卓奕皮笑肉不笑的,苏小姐,我原以为你是背叛了苏大人的。
知道的还挺多。苏若洵用着相似的笑容回答高卓奕,师兄,恕我眼拙了,竟然没发现你和我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高卓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苏若洵。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天动了个邪念,听到动静后,他犹豫着,想着自己要不要过去帮忙,之后,有人与他说了句话,他就真的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来与他说话的,正是每次他与石赤瑜来苏府喝酒时带路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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