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一个人待着,害怕所有和阴暗接近的情绪,她受够了那种感觉,她渴望快乐,而最近这些天所发生的这些让她不明白的事则轻易地将她放逐到崩溃边缘。
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她没有保护自己的办法,这些日子有过的欢声笑语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然而现在救命稻草在慢慢的腐烂,她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只要有个人来给她当头一棒,让她清醒,让她明白这根稻草还好好的。
他什么都没让我做,甚至没有让我把高大人的档案给他,真的,你相信我苏若洵以卑微的姿态抓住令以明的手,她屈膝,像是要跪下一样,我真的没有
你现在像是行刑前的凶徒在求饶忏悔,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知道。令以明反手拉住了苏若洵,苏小姐,我可受不起你的跪拜。
你为什么不信我,我早就说过的,我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我什么都说了,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当一个人不信你时,你说什么都好,在那个眼里都只是笑话。
这点苏若洵是知道的,所以当她说完后,她就松开手,蹲在地上,不再多说。
横竖也只是笑话。
令以明看着苏若洵松了手,抚平褶皱,皱着眉头,并不言语。
完全不同的行为和神情,可是就她和苏政息那明显不是纯粹的养父与养女之间的互动,又让他不敢去信她。
信任被辜负了一次就该记住教训了,他不该因为她这副欲哭的模样就又放下戒心。
如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他刚才的话在她听来也不过是些算不得什么的胡话,顶多,她也只会觉得他是个喝多了两杯酒在发疯的恶人罢了。
若她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自今晚起应该就不会再想着要和他接近了吧。
误会着也好,他并不是能亲近的人。
向高卓奕解释完的连柔卞守静回房见苏若洵不在,便四处去找,很快的,卞守静就找到了苏若洵。
怎么了?卞守静见苏若洵蹲在地上,连忙将她扶起,见她并无异样,只是呆呆的,看了令以明一眼,心下多了些鄙夷,师兄,你这是做了什么?
随你怎么想。令以明并不解释,转身就走。
苏若洵看见令以明离开,咬着唇,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抓着卞守静的手。
卞守静注意到苏若洵浑身都在颤,着急的问了是怎么回事,苏若洵垂着眼,悄声道:没没什么
卞守静知道了,苏若洵是不愿说,她不会逼苏若洵的。
好,那就回房歇着吧。
卞守静扶着苏若洵,走着走着,苏若洵突然搂着卞守静,什么也不说,只是搂着,卞守静不知道是怎么了,又不好安慰,只给她抚背。
这究竟是怎么了?
卞守静不解,搂着苏若洵,叹了口气。
翌日,六扇门内来了位公公,说是让他们进宫。
休息了一晚上的苏若洵将自己调节到别人最想看见的样子,此刻只瞪大眼,问身旁的连柔,我们不是捕快么?为何要进宫啊?
从前皇室宗亲间若是出了人命都由大理寺去调查,近百年来皇室宗亲间太过太平,所以大理寺就名存实亡了,让我们进宫,许是出事了。连柔小声回答着,苏若洵听了,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她还觉得这时代挺太平的,是皇帝管治的不错,原来连大理寺都名存实亡了,那估计也就是落败前最后的余辉了。
一行人进了宫,苏若洵还想着就算出事也只可能是后宫里出了事,原本还以为能去看看皇帝的妃子会有怎样的容貌,结果却被直接带去皇帝的御书房,还是站在御书房外充当侍卫!
为什么就令以明一个人能进去?苏若洵不解。
不清楚,不过圣上在我们几人中的确是比较乐意和他说话,从前是一起见的,后来就只让令以明一人进去了。高卓奕对令以明的不服气倒是能让苏若洵知道不少东西,她又是点点头,而后闭上嘴。
约莫一刻钟令以明就出来了,门开的瞬间,苏若洵偷瞄了一眼坐在里头龙袍加身的皇帝,见他老态龙钟,而桌上奏折高的几乎将他淹没,她也就明白为什么连大理寺都能名存实亡了。
这么一位老伯伯每天要花不知道多少个时辰来治理国家已经很辛苦了,横竖命案不多,那些被杀了的那些人,随便找些人来抓了然后送进牢里就得了,就不必用国库来养活那么多人了。
真是个懂得节俭的老伯伯
不过这样不等同是将一朝天下推向灭亡吗
在御书房内伺候的公公连同令以明一起出来,一边和令以明说话一边带路。
宫门处早就备下了马车,公公把人带到后,又拉着令以明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使得令以明是最后一个上马车的。
马车的尺寸和她从前见到的不一样,他们六人坐在里头也绰绰有余。
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连柔一见令以明上马车,就好奇地问了。
皇太孙府。令以明压低嗓音,皇太孙死了,现在基本是无人知道的,圣上说要待查出究竟再做决断。
一般的案子也是查出来再做决断啊。苏若洵不懂,声音还大了那么一些,结果就被卞守静捂住了嘴巴,而后在她耳边道:这一层意思是,得看看凶手是谁再决定要不要把真正的死因说出来。
储君没了,要是恰好凶手也是个储君的好人选,那么先前这位,就只能是含冤而死。连柔即使此时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硬生生给苏若洵惊出一身冷汗,明白吗?
连柔看苏若洵的眼里有怜惜,她在怜惜一个单纯的灵魂一点一点的被她摧毁。
既然当了捕快就不该有任何单纯,这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全都要明白,即使她原先也想过要保住苏若洵那份虽然不浓厚,但好歹是在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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