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豳城。
此时距离风烨离开已过去了一个月。
得知秦国有使者来访，申不害在城门口迎接。
嬴渠梁在欢迎的队伍中没看见风烨，于是问道：“这位先生，泾阳君他怎么没来？是在府中等候吗？”
申不害摇了摇头，解释道：“君侯另有要事，并不在城中。”
“在下申不害，侥幸被君侯看中，负责处理城中事务。”
嬴渠梁躬身行了一礼，“原来是申先生，失敬，失敬。”
“在下嬴渠梁！”
申不害似是早知嬴渠梁身份，并无多余反应，只是淡淡的笑道：“秦使既来，便请入城吧。”
“算算时日，君侯这几日也该回来了。”
嬴渠梁笑道：“那就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申不害侧身，让开了道路。
“秦使，请！”
嬴渠梁点头，随后开始带领车队入城。
城内驿馆。
使臣车队于此下榻。
一进房间，作男人打扮的公主荧玉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欢喜，笑着问道：“二哥，你说泾阳君他去干嘛了？”
“他的城池建的真漂亮，而且路上也很干净，房子也很好看。”
嬴渠梁一脸好笑的摇了摇头，打趣道：“这还没见到人呢，你就这么高兴，那要见到了，你还不得激动的晕过去？”
荧玉闻言，不依道：“二哥，你又取笑我。”
“我只是佩服泾阳君的才华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嬴渠梁一脸笑意，讨饶道：“好，你只是钦慕泾阳君才华，并没有别的意思，行了吧。”
“不过你说起这城池，说起来我也很是吃惊。”
荧玉一听是有关风烨的事情，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你快说，到底在吃惊什么？”
嬴渠梁想了一想，缓缓的说道：“我说的这些，你可能不知道。”
“一年前，我秦国和魏国在河西大战，泾阳君也就是那时出现的。”
“我印象特别深，他当时的胆子非常大，竟然敢独自一人入秦营，而且背后还没有什么依仗。”
“起初，公父认为他异于常人，就留下了他。”
“结果没想到，他先是献策，随后又是献药有功，还搞出来了直辕犁和水车这两样农耕神器。”
“简直是不可思议！”
荧玉欢喜道：“你说的直辕犁和水车我知道，我还去农田看过，确实是很好用。”
“而且他还献上神药救了阿大的命，然后阿大就封他为泾阳君。”
嬴渠梁脸色凝重，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这也恰恰是我为之惊叹的地方。”
“你可知泾阳君起家的时候可有多少人？”
荧玉无语，埋怨道：“这我怎么知道，你快说，多少人？”
嬴渠梁伸出三根手指，郑重道：“三千，而且还是三千奴隶！”
荧玉惊道：“三千？只有三千？那他怎么建造出这么大一座城池？”
嬴渠梁摇头。
“不知道。”
“北豳城的人非常排外，我曾经请示公父，多次派遣斥候暗探来到此地，想要一探究竟，可惜都失败了。”
荧玉疑惑道：“怎么会失败？”
嬴渠梁解释道：“北豳城的所有人都有户籍，他们的划分非常严格，十户人为一甲，百户为一里。”
“每晚实行宵禁，他们之间彼此相熟，暗探根本就无法藏身，一到晚上就露馅。”
荧玉也是感觉很奇怪，支着头想了一下问道：“那白天呢，白天总可以了吧，这总不能被人发现吧。”
嬴渠梁苦笑道：“白天更惨，他们彼此相熟，一碰见陌生面孔就会上报，还会搜查。”
“一旦你拿不出他们特有的户籍，对不上他们特有的暗号，或者是报不出你所在的是哪个甲，你就惨了。”
“他们也不害平白害你姓名，但是他们会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式惩罚你。”
“当初我派去的暗探差点就被逼疯了，到现在都没缓过劲，一提北豳城就止不住的哆嗦，按都按不住。”
荧玉吃惊道：“啊，这么惨啊。”
嬴渠梁一摊手，肯定道：“确实是很惨，也是因此，公父他下令终止了试探，放任自流。”
“所以到现在我们对北豳城都一无所知。”
“还有，今天据我观察，这个申不害也是个厉害人物。”
“含而不露，却又进退有据，而且北豳缺少士子，他却能将偌大的一座北豳城治理的井井有条。”
“泾阳君好运道啊。”
荧玉与有荣焉，纠正道：“不是好运道，而是却有大才在身，否则可折服不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嬴渠梁笑道：“是我口误了。”
“不过，我观泾阳君恐有大志，小妹还是慎重一点好，莫要误人误己。”
荧玉一歪头，问道：“二哥，你怎么知道泾阳君有大志？”
嬴渠梁旋即道出了一件事情。
“此前西豲部族叛乱，大哥领兵围剿大胜而归，你知道吧？”
荧玉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嬴渠梁环顾四周，抬起右手遮着嘴，小声道：“你不知道的是此番大胜多亏了泾阳君前来支援的三千玄甲重骑。”
“战力之强，当时亲眼所见的大哥都为之惊骇。”
“仅仅三千人，就凿穿了西豲大军，突入中军单于金帐，挑杀老单于刹云。”
荧玉惊道：“啊，这么厉害？那泾阳君是怎么训练的？他当时到北豳应该也没多久吧。”
嬴渠梁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不知道啊。”
“就是因为他们战力过强，为保士气，公父下令让大哥上下遮掩，这才没有传出来。”
“对参战的那些士卒就解释说那是老秦人隐藏的力量。”
“至于不知情的外人就说是大哥领军有方，才能大胜。”
荧玉支起香腮，微笑着陷入了遐想。
“二哥，我愈发想要了解了解泾阳君了。”
嬴渠梁闻言一窒，头都大了，感情说了半天，这妹子都没理解他的意思。
泾阳君太过神秘，不好揣测，他怕妹子越陷越深。
倒是受伤的还是她。
还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的，这样可以宠她一辈子。
老赢家就这么一个闺女，上上下下都宠的紧，不容别人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