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长和荣王爷看了柳煦的画,不约而同相视一眼,荣王爷眼中是意料之中的笃定以及超出预期的小惊喜,而陈院长则是震憾!</p>
虽然陈院长已经知道荣王爷不会拿这种事来戏弄人,但那两幅画想必花费时间较长,准备也比较充分,就算只有八成功力偶尔也能超常发挥画出十二成来——否则,这两幅画虽然都画得不错,为何明显还是有些差距?</p>
而现在这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在并不安静的环境中作画,定然会受影响,就算有十成功力,能发挥出七八成来就算不错了。</p>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幅名为《三思》的画,竟然比她之前那两幅画之中画功更好的那一幅还要更上一层楼。</p>
“大家可在先生的带领下,排队前来观赏柳姑娘的画。”陈院长震憾之余,不忘柳煦为何在这台上众目睽睽之下画画。</p>
因着肖七的原因,众人对柳煦不爽之极,抱着上得台来非得点评点评,让她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什么叫井蛙观天,积极排队随着带队的先生上台去看那画。</p>
谁知这瞟眼一看之下,脸色大变,再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仔细观摩那画,右手微微颤抖着在半空中随着画上的某些图案而动,再看那画作名和画上提的一行漂亮的小隶——谋定而动,三思而行!稍下方印了柳煦的私印,全画唯一的红色。</p>
因最佳观赏位有限,一次只两人观看,这样的停顿便让后面等着的人不耐烦,纷纷催促。</p>
最先欣赏,有意要给柳煦找出问题来的两位学子默默看了静静站在肖七身边的柳煦,朝她一揖,一言未发,面色十分难看地从下台离开,排其后面的二人接上观赏。</p>
这二人也是漫不经心看去,却猛然瞪大了眼,互视一眼,然后细细在画上认真看去。</p>
约定俗成的习惯,让众人均是从左到右的欣赏顺序,从左看到右,没找到可以吐槽的地方不说,还看到了右方那《三思》以及“谋定而动,三思而行”,又在另二人的催促下,朝柳煦一揖,一言不发,面色难看地离开,让后面的人观赏。</p>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这后面排队还需要很爱上书屋子,不由有人偷偷去已经看过画的学子那边了解情况。</p>
“几位兄台,到底什么情况?为何几位看完画之后面色都十分难看却不发一言?”</p>
几人只低头,一句话都不想说。</p>
说什么?</p>
这几人都二十来岁,五岁启蒙,读书十五年以上,绘画也学了十五年以上了,还不如人家一个十五岁的姑娘画的,不!错了,他们的画根本不配和人柳姑娘的画相提并论,他们好意思说什么?</p>
被一个女子强力压了一大头,有脸说什么?</p>
被一个十五岁,比他们小了好几岁的女子单方面碾压,他们能说什么?</p>
“难道是那柳姑娘画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让几位无法评说?”</p>
“没有。”这问题终于有人回答了。</p>
除开柳煦是个岁数不大的姑娘以外,即使这画有讽刺和警示的意味,这画也是无可挑剔的,他们恐怕再画十年也不一定能画那么好。</p>
“那为何你们什么话也不说?”来人奇了。</p>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p>
如此,后面没看到画的人越发好奇。</p>
然而这天这些第一批看的岁数较大的学子仿佛全部中了哑药,看完画之后没有一人评论那画,都学前面的人,给柳煦一揖然后下台。</p>
柳煦只是淡笑还礼,还算谦和,和这画上表现出来的嘲讽和警示不太一样,似乎这姑娘人还是挺好相处的。</p>
后面来的少年人锐气更盛,还没上台前比那成熟一些的学子表现得更明显——我倒是要看看你这黄毛丫头能画出什么样的画来!</p>
然后这些锐气更盛的少年与前人不同的是许多人脸红红地下来了。</p>
其中几人便是那画中之人。</p>
啊啊啊!</p>
气死了!</p>
这个女魔头!</p>
竟然把他们被荣王揍的一幕画了下来!</p>
还画得那么……那么逼真!</p>
他倒下时嘴被打木了,张着嘴涎液飞出的模样竟然被这女魔头用画笔记录下来了!</p>
啊啊啊啊!终身耻辱啊!</p>
好想动手撕了那幅画!</p>
不行,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做这事,有耻斯文!</p>
旁边那少年也没好到哪里去,脸朝地扑下的,一脸的土灰,被那女魔头画得栩栩如生!</p>
他还不信对方不气,对,还有他们一起动手的其他人,怕是一个个的都被画出了有生以来最丑的模样,他不能急,要等合适的时机,找到其他人一起想办法毁了这幅画。</p>
不是说谋定而动,三思而行吗?</p>
咦,不对!他怎么能想到那女魔头在画上写的字?</p>
他一定是疯了!</p>
啊啊啊啊!</p>
无论如何,这几个少年被荣王揍时,因为荣王都还没热身成功便结束了,本来其余学子和各乡邻们记得这事,却对于当时的场面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更记不住是哪几个学子。</p>
而这画一画出来,众人对荣王揍这几人的情形又好好温习了一遍,多看一眼多记住一些细节,日后这画还要挂在学院中供所有人参观……</p>
尤其是那句“谋定而动,三思而行!”真是讽刺啊!</p>
荣王爷在众人都看完画后终于笑眯眯地问:“现在,你们服了吗?”</p>
为什么还要问出来?刚才下台前每人那一揖难道白做了吗?众学子都很不情愿,不想口头上再承认什么。</p>
他们的面子不要啊?</p>
脸呢!都被一个黄毛丫头狠狠踩在脚下了啊! </p>
然而荣王爷得不到回应,便提高声量再问了一遍:“本王问你们,对于柳丫头的画,服不服?怎么?都哑巴啦?”</p>
回避不过去,众人都张着嘴不出声,只做出“服”的口型。</p>
谁知众人想的都差不多,只有少数胆小或实诚一些的才小声说了服,二百来号大一些的学生,声音小得可怜,倒是小石榴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异常响亮和激动:“服!服!服!”</p>
那被揍的几个学生更是郁闷——你一个启蒙班的,看都没看,服什么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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