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芒散尽，小李斗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片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天地。</p>
天空阴红，十几道幽深的裂缝充斥满整个穹顶，从天地尽头拉扯到另个尽头，赤色的天地间，遍布红色的大山，连绵如龙脊，且每座山上都有很多团黑红色的火焰，为这片天地增添了无穷的压抑与沉闷。</p>
小李斗动了动，发现大地是灰色的土壤，遍布干燥的砂砾，每步踩上去都会发出破碎的声音。</p>
“零阶。”小李斗打量着四周，脑海还在回想先前炼灵的话语。</p>
这片天地十分古怪，即便小李斗先前并未来过，但其那股古老与荒芜的气息很是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p>
仿佛这里存在于无穷远的远古，在小李斗之前无数年都未曾有人开启此处。</p>
小李斗抬头，望向天空的裂缝，那十几道裂缝横亘天野，如同要将这个天幕撕裂，裂缝之外则是片虚无，茫茫不见其源。</p>
忽然，小李斗注意到裂缝正有什么东西急速而来。</p>
那是很零星的光芒，泛着细微的红芒。</p>
嗒！滴湿润落在小李斗伸出的手掌上。</p>
“血……”小李斗脸色变换，浓郁的血腥陡然窜入他的鼻腔，血气蛮荒的气息回荡不止，让小李斗瞬间似乎见到头可怕无比的撕天巨兽，就站在了自己面前。</p>
哗哗！从裂缝飘落的正是鲜血，这些血从高空坠落，直直落在了小李斗身前。</p>
然后遍地鲜血，只纤细的手掌陡然从伸出，旋即出现得更多，慢慢的，个人出现在了小李斗面前。</p>
准确的说，是个红肤少女。</p>
这少女黑发极长，铺满周围的土地，发丝上浓到发黑的鲜血滴落，显得极为妖异与邪恶。</p>
但小李斗却是认得她，脱口而出：“炼灵？”</p>
是的，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先前刚刚把他送来这里的犽峰炼灵。</p>
炼灵空洞无神的双目愣了好久，这才僵硬地转头：“交……交换……超脱……”</p>
“什么？”小李斗不解地盯着炼灵。</p>
不过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问道：“莫非是你故意将我引到此处？”见到炼灵点点头，小李斗连忙又继续追问。</p>
“有个……女……女人……给我……”炼灵摊开右手，在她掌心是颗苍白的骨牙。</p>
那骨牙十分怪异，生着嶙峋的倒刺，且只是个断片，并非完整的部分。</p>
见到那骨牙，小李斗浑身震，因为他居然从这颗骨牙上感受到股极为亲切的气息，那气息，让他何其动容，以至于他颤抖着接过这骨牙的时候，整个人都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p>
“这是……”小李斗激动地看向炼灵，这刻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灼热涌动起来，仿佛这骨牙原本就是自己身体部分，而今重新见到，每寸血肉都欢迎曾经的老朋友。</p>
炼灵摇摇头，表明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却张开了另只紧握的左手。</p>
“吼！”霎那间，可怕的咆哮声从炼灵掌心冲来，那股荒古的意志，心神冲击仿佛霎那间就将小李斗置身于无尽的莽荒之。</p>
从那种心神冲击缓过来，小李斗这才发现炼灵手心漂浮着三滴银红色的液体。</p>
那银红色的液体呈现海胆状，不断扭曲舞动，莽荒的气息就是从传出。</p>
“交换……”炼灵再度道。</p>
交换？小李斗将视线从手心的骨牙上离开，看向面前的炼灵。</p>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面色猛地变，追问道：“你说是个女人给你这个的？”</p>
炼灵点头，手血影晃，个女人的形象便出现在了小李斗面前。</p>
看到这个女人，小李斗顿时心掀起惊涛骇浪，嘴唇发颤：</p>
“娘！”</p>
娘曾来过这里，还将个骨牙托付给炼灵，是早有预见自己会来到这里吗？</p>
小李斗内心无数的思绪交杂，让他瞬间既感觉不可思议，同时又是激动。</p>
他不断思索着前因后果，只感到似有条不可看见的线正牵引着自己，走向个既定的结果。</p>
而这条线的尽头，就是娘！</p>
“交换……”炼灵上前步，第三次提到了这个词。</p>
小李斗想了想，看了眼炼灵手的三滴银红色液体，尝试道：“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讲下你到底要干什么吗？”</p>
炼灵空洞的眼微微波动，有道挣扎的神色闪过，随即缓缓道：“我……是九命犽……神体的滴神血……”</p>
炼灵虽然说得很慢，但小李斗却听得很仔细，不肯错过任何句话，而这些话落在他的耳，渐渐的小李斗脸色变幻，时而蹙眉凝思，时而眼露恍然。</p>
原来面前这炼灵乃是犽身上最为凝练的滴鲜血所化，神智凝聚的刻，便被岐荒以大法力拘禁在犽浩瀚如山海般的体内世界，并许诺待炼灵神智彻底巩固后，便将其释放。</p>
然而岐荒无数年后离开岐氏，不知去处，岐氏后辈们并不知各牵涉，甚至连犽身体内还有方世界的情况也毫不知情。</p>
直到有个女人破开裂缝，来到此处，交给炼灵颗骨牙。</p>
“吾有子，可以助你。”说完这句话，女人便走了。</p>
再到后面，炼灵终于见到小李斗，被囚禁的神智终于被小李斗与骨牙完全相同的气息激发，这才将后者牵引至此。</p>
至于那三滴银红液体，则是从炼灵体内分离出来的鲜血，虽然不足以凝聚成神智，但也绝对是精纯无比的犽兽心血。</p>
小李斗看向神态僵硬的炼灵，眼露出些许敬佩，实在是这炼灵也太惨了，凝聚成神智后便直被拘禁在这里，按照炼灵所说，她在岐荒离开后便直待到了现在，算起来岁月堪称荒芜，简直能把个原本神智正常的人都逼疯。</p>
但这等悠久的岁月，炼灵却直忍耐，直到最终等来了希望。</p>
这等毅力，在岁月碾磨还仍保持不朽，远超所谓的水滴石穿。</p>
“我不知道怎么帮你。”小李斗思考良久后，开口。</p>
是的，炼灵自身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凭什么能做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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