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苓儿回来的时候，手上正端着一盆顾湘玉要求的热水。
顾湘玉见了，仍旧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苓儿，道：“我要你跪着帮我洗脚！”
苓儿听了，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屈服了，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伸手为顾湘玉脱了鞋子，露出那一双雪白的玉脚，随后把她的脚放进了盆里的热水中，温柔地帮她洗着脚。
尽管这个奴婢帮她洗脚的感觉很不错，但是她一想起今晚的事情差点败坏了她的形象，她心里就气。
心里一气，看这个苓儿就是哪哪都不顺眼！
“你动作轻一点，洗那么重干什么？我这脚都快被你洗脱皮了！没用的东西！蠢货！”
顾湘玉说着，一脚踹在了苓儿的肩膀上。
苓儿一个重心不稳往后面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尽管她心里委屈得不行，也只能低着头，咬着牙再次跪好，伸手耐心的帮顾湘玉洗脚，这一次，动作轻柔了许多。
可顾湘玉仍旧是不满意，伸手就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破口大骂：“你没吃饭吗？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你就是存心的故意的，是不是？”
苓儿摸着被打肿了的脸，连连摇头，求饶道：“奴婢不是，奴婢没有。”
“还不是？还没有？”顾湘玉更加气了。
一手揪着苓儿的头发，一手就往苓儿的脸打了下去，“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蠢货！那么好的一个计划都被你搞砸了！”
“对不起……对不起灵女……是奴婢的不好，奴婢愿意受罚！”
苓儿只能哭着求饶，面对顾湘玉，她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忍气吞声。
顾湘玉一把放开了苓儿的头发，喝道：“接着洗，洗到我满意为止。”
“是……灵女……”
苓儿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这个小姐太可怕了，喜怒无常，脾气总是那么的暴躁，每一次发脾气，倒霉的都是她们这些下人。
好不容易战战兢兢的洗完了脚，苓儿以为这大半夜的，事情就会这么过去了，结果证明她把现实想象得太美好了。
为顾湘玉擦干了脚之后，苓儿便端起了洗脚水，准备拿去倒掉，她以前一向都是这么做的。
没想到这一次顾湘玉叫住了她，“慢着，谁跟你说这个洗脚水要拿去倒了？把水放下来，再用这个洗脚水把你的脸干净。”
什么？要她用洗脸？苓儿错愕地睁大了眸子，仿佛不敢相信，她进来顾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待遇。
“怎么？没听见我说的话吗？”顾湘玉已经很不耐烦了，随时都准备动手。
苓儿也明白，如果她拒绝的话，她这个小姐，十有**会把她的脸按到水里面去。
与其被暴力把脸按到洗脚水里，倒不如自己主动一些，这样还能少受一点罪。
于是苓儿放下了洗脚水，再一次跪了下来，再缓缓地把脸低下来，用手掬水洗着脸。
此刻，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屈辱和委屈，她虽然是一个下人，可是她到底还是一个人，是个人都会有尊严。
但是顾湘玉，总是几次三番地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顾湘玉看着苓儿用她的洗脚水来洗脸，心情痛快了不少，折磨人的热情却是一点都没少。
“贱婢，你给我听清楚了，把脸给我洗干净一点，要不然，我就明天让人杖罚你五十下！”
五十下！就算是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挨到三十下都没了大半条命，更何况她还是个弱女子呢。
苓儿想都不敢想，只得拼命用手搓着自己的脸，把脸给搓红了也不在乎，被打过的那一半脸，搓起来那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痛！
可苓儿不敢停下来，她害怕顾湘玉会不高兴，只能硬着头皮坚持。
看苓儿如此地卖力，顾湘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免得我打你脸的时候弄脏了我自己的手。”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是每一个字落在苓儿的心上，都比重千斤的石头还要重。
这么多年来，她身为顾湘玉的奴婢，从来没有真正当过一个人，从来没有在顾湘玉这里享受过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待遇。
相反，她有的只是各种责骂和毒打。
好不容易把脸洗干净了，苓儿的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原以为这下顾湘玉总该放过她了，不料更残酷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她。
顾湘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盆脏兮兮的洗脚水，因为洗了化了浓妆的脸的缘故，那一盆水漂着一层白白的粉末，还漂着涂嘴唇所用的唇脂。
可真是够让人恶心的！
顾湘玉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一盆水，对苓儿开口道：“贱婢，把这个给我喝了，我说停下来的时候，你才可以停下来。”
苓儿这一听，眼里的亮光顿时暗了下去，她早就该想到的，顾湘玉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怎么？耳朵又聋了是不是？我让你把这个洗脚水给我喝了！没听到吗！”
看着眼前这个怒发冲冠的顾湘玉，苓儿没有办法，只得红了眼框，抹了一把眼泪，这才缓缓地端起了那盆水。
看着眼前这一盆脏兮兮的，还刚为顾湘玉洗过脚的水，苓儿胃里一阵汹涌，实在是太恶心了。
“喝啊！快喝啊！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被顾湘玉这么大声地不催促着，苓儿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闭上了眼睛，把脸俯下去慢慢地喝着那一盆味道令人作呕的洗脚水。
苓儿一边喝，一边掉眼泪，眼泪都落进了洗脚水里，这一刻，她觉得她是一个没有尊严的人。
不，或者，她现在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人了，毕竟一个正常的人不会去喝洗脚水！
“哼！贱婢！这就是你没有完成任务的下场！让你败坏我的名声！别忘了，我才是你家小姐！你这条贱命都是我的！我要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你如果想要活命，你只能讨好我，哪怕你心里不喜欢我你也不得不讨好我！明白了吗！”
“是……奴婢明白。”苓儿抬脸应了一声。
顾湘玉不悦地皱着眉头，催促道：“那你还不快点喝？”
“是……灵女……”
苓儿只能再次低下头，这一次，她是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她感觉她这样跪趴在地上喝水，就好像一条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