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强在自己那边收拾了一阵子, 再回这边时,屋里头已经安静了。
他就猜小伙子们是睡觉去了,便也不打扰, 只揉了揉汽水儿的脑袋,又去院子里坐着躺椅晒太阳。暖暖的阳光照得人舒服,身上都跟着热乎了。老头本来是不困的, 但这会儿眼睛忍不住地眯起来——
曾老头的脑袋点了点, 最后靠在了躺椅的椅背上。
汽水儿盘在他身旁, 一身油光发亮的黄毛也晒得烫烫的。
陆云泽在屋里头, 和贺邵承一块儿躺着。曾国强没上楼,只以为他们是睡了, 但谁能想到贺邵承正按着么儿亲吻。空调将室内的温度下降到一个舒适的数值,就算紧挨在一块儿也不会嫌热——
“唔……”陆云泽的手指头动了动,可接着就被按住了。
贺邵承连他的手都要彻底掌控。
他的性格其实很霸道, 只是平时伪装得好,什么都顺着陆云泽。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仿佛是陆云泽在使唤他贺邵承, 但实际上完全相反。他在这个人的身边铺开了一层网, 将外界的世界和么儿彻底分开。
只有他贺邵承可以抚摸,可以占有,可以品尝……
“别,别闹,姥爷在呢, 才白天而已。”他有些着急, 努力地趁着接吻的间隙说了一句话,可接着脖子又被亲到了。贺邵承低着头,在他的下颌一点一点啃咬吮吸, 留了一道红印。在亲昵时的他是很不喜欢停下来的,更何况这里还是他们两个的卧室。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两个星期不在家里,就算他们也时时刻刻在一起,但那种感觉却完全不同。
他很想很想好好地疼么儿一回。
可曾姥爷……
“晚上,晚上……你这家伙,又不是没和你好。”陆云泽被亲得嗓音都发抖了,虽然贺邵承其实也没做什么,但脖子那儿多嫩呀?哪有这样按着亲的?他身上又容易留印子,经常可以看到那红红紫紫的小块儿。有的时候没注意,领子没遮住,在公司被瞧见了……
那群姑娘们都把他笑话死了!
“别啃了,又,又要有遮不住的印子了!”
贺邵承刚刚咬了一小口,此时就吮着那一块嫩脖子肉,用舌尖去温柔的来回舔舐。
他当然知道这里会留印子,不明显,但就是有,时时刻刻都能彰显他对么儿的主权。虽然平时所处的环境里,已经所有人都知道陆云泽是他的,没有人会来招惹他的人……
但他就是要这样做。
一小条红色的印子,陆云泽被啃得眼眸都湿漉了,特别可怜。而贺邵承却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又抵着他的下巴啄了一小口。
“么儿,你也可以给我留。”
陆云泽耳朵根滴血,脑袋都别了过去,一点都不敢看这个人:“谁,谁去啃你脖子。你这人,我才不顺着你的意思呢,一点都不矜持……”
而且,他又不是没留。
背上那么多抓痕,这家伙还嫌不够呢?
姥爷在他们家溜达,白天确实不适合做什么事。不过到了晚上,姥爷去隔壁屋,他们在这儿就能随便亲热了。毕竟这么多年姥爷也都挺配合的,从来没在不该找小年轻的时间里打扰过什么。虽然嘴巴上老嫌弃外孙和小贺腻歪,但曾国强实际上也挺希望看见他们俩感情好,最好是和和美美一辈子。
贺邵承笑了笑,终于和他一块儿躺下了。
空调吹着舒服,抱在一起都不嫌热。陆云泽枕着他一条胳膊,伸手去搂那硬邦邦的腰。
“明天就去武汉?坐飞机去?”
“开车时间太长了,飞机快。”贺邵承很放松,今天他没有给自己安排任何事情,他可以尽情地陪着么儿,晚上再做一顿好菜好饭,和曾姥爷一起喝点冰啤酒,“我们快点去,也快点回来。”
“噢,也是,反正不用买什么,药膏和药材现在都走物流了。”陆云泽蹭蹭他胳膊,“但我要吃一碗那边的热干面和冰粉,你不能拦着我。”
“不拦,喜欢吃就带点回来,在家里自己做。”
“热干面要酱料呢,那个你调不出来……冰粉倒是可以,还有那个凉虾,味道都挺好的。”想着想着,他的舌头就在唇角边上舔起来了,和小白犯了馋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那些冰冰凉凉的东西加点水果进去都好吃,弄点果冻味道都不错。但果冻太甜了点,冰粉没那么甜……”
“听说要手搓的冰粉味道最好。”贺邵承抿起了唇,陪着他聊这些吃的东西。他是不贪口腹之欲的,只要能够吃饱,最简单的饭菜就足以。但陪在么儿身边,贺邵承却觉得原来食物也会如此有意思,光是甜味的东西就有那么多种类,那么多口感。夏天吃冰,冬天吃汤……
“但手搓的也太麻烦啦,我们就买点人家弄好的粉回来,自己冲冲泡泡吧。应该和做果冻差不多?”陆云泽有些困了,嗓音也轻了下去,“说到这个,我还想吃双皮奶了。贺邵承,起了之后我们炖点双皮奶怎么样?放冰箱里,凉了之后也好吃呢……”
“嗯,今天就做。”
“双皮奶也能切点水果来着……这些成冻的东西都能加……家里已经有葡萄了……再去买个西瓜……”声音越发含糊,他抱着贺邵承的腰,眼皮也彻底拉拢了下去,“我们,我们一块儿做,三个人都要有……”
曾国强在院子里睡得出了一头汗。
这下午的阳光可强,让老头那是差点睡煮熟了。他感觉自己和被火烤似的,好不容易从梦里挣脱出来,结果去摸摸身边的狗,被烫的手都一抬。汽水儿还睡得安稳,仿佛身上那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毛不是它自己的一样。又或许是,这狗就喜欢热乎乎的。
“不行,下次还是得进屋睡,这折腾的……”曾老头坐起来了,伸了个懒腰去了厨房,拉开冰箱冰柜,摸了一根冰淇淋出来。
这是么儿和小贺那屋,当然有一柜子的冰棍。
他自己平时是不买的,想着毕竟是老头嘛,不能吃那么凉的东西;但每次来了外孙这儿,心里头就痒痒。外头那么热,吃个冰棍多舒坦呀,怕凉多在嘴里含一阵子不就行了?他被自己的理论说服了,毫无心理负担地拆了那塑料袋,咬了一口。
牛奶味的雪糕,可真浓!
曾老头在那儿快乐地吃雪糕,才吃了一半,就看到小贺扣着扣子在下楼。
明明也没做错什么事儿,但曾国强就是心虚了一下。
“姥爷,没午休吗?”贺邵承抿着唇,因为搂着么儿睡了一阵子,心情还挺不错。睡够了午觉,他就提前下楼,准备把爱人贪嘴的双皮奶给炖出来。奶上锅之后,他还要再去一趟菜市场,重新添点菜和水果。么儿之前在美国闹着要喝汽水,他也准备去买一些……
“睡了睡了,在院子里睡着了,可热死了。”曾姥爷又咬了口冰棍,“么儿还在睡呢?小猪囖囖要睡到晚上?”
“我可都听见了!姥爷你又说我坏话!”
陆云泽刚巧从屋里头出来。
他一扁嘴,对于这种随时随地要损自己一下的姥爷,都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他也在扣扣子,因为睡觉早把本来的衣服给睡皱巴了。脑袋后面翘着一小撮毛,贺邵承看到,唇角都扬了扬。他伸手去帮么儿摸了一下,但那小翘毛只乖了一瞬,接着又给翘了起来,特别呆。
“走啦走啦,我们去做双皮奶。哎,姥爷,你吃冰棍呢?好吃吗,那可是浓牛奶冰棍!”陆云泽蹭蹭他的掌心,“姥爷你要是喜欢我们再买点回来,我记得这个也不贵……”
曾国强已经吃得只剩根木棍子了:“还买啊,冰箱都塞满了。”
“这不是还有隔壁屋的冰箱吗?”
他叨叨着下楼,老头倒是对他们嘴里说的那“双皮奶”来了兴趣,把木棍子扔了跟过去,探头探脑地看孩子们打算做什么。双皮奶不是江浙这边的东西,所以曾国强还真没怎么见过,只偶尔听人说广州那儿会这样吃,牛奶变成了牛奶冻……
“你俩打算怎么做呀?这东西,难不难?”
“不难,其实很简单,就是炖鸡蛋的时候把水换成奶。”贺邵承笑了笑,拿了一桶牛奶出来,分别倒了三个海碗,再将海碗放到整锅上开始蒸,“但得把鸡蛋黄去了,再加点柠檬水去腥。”
“呦,讲究,还去腥呢?鸡蛋哪有多少腥气呀?平时炖鸡蛋不都挺好吃的?”曾国强开始转悠了。
“和牛奶碰在一块儿就腥啦!真得加柠檬汁,否则味道不好……”陆云泽叨叨叨叨,开始敲鸡蛋打蛋清了。
三个人又凑在了厨房。
牛奶很快被蒸出了一层奶皮,曾国强就瞅着小贺把那奶皮里的奶给倒了出来,混上蛋清、柠檬汁、白砂糖之后又给倒了回去,还让奶皮依旧浮在最顶层。他嘴上啧啧称奇,但心里也还没觉得怎么样,毕竟就是个炖蛋的翻版嘛,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当那浓浓的奶味弥漫开来的时候……
曾老头吸了吸鼻子,又吸了吸鼻子。
“么儿,这双皮奶,要过多久能吃上啊?”他居然也不嫌热了,那奶他感觉端出来自己就能吃一口,烫烫的也乐意啊,“香还真挺香的。”
“应该再过十来分钟就行了吧……?但姥爷,不要着急,等会儿放冰箱凉透了再吃,冷着味道更好。”陆云泽蹭着自家的贺邵承,“我们还得出去买个菜呢。”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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