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赦话一出,全场哑然,台上蓝衣老者更是目瞪口呆盯着赵天赦,随后心中无名怒火涌起,可一想到这个人是九级火种,刚升起的那一丝怒火却又被压下,只是依旧心中意难平。
白柏微皱着眉,悄声道:“阿赦不要惹事,不就是抄十遍门规,也不是多大处罚。”
“阿柏,你应该知道,他们就是一群恃强凌弱之徒,不分黑白,颠倒是非。这样的青阳上层在我们头顶,你觉得我们在青阳会好到哪里去?”赵天赦的话没有掩饰,直接大声讲了出来。
上面蓝衣老者一听,怒火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大怒道:“尔等竖子,何敢妄议尊长!”
“你算什么尊长!我与阿柏说话是我先开得头,我在台上谈天说地瞎扯,什么惩罚也没有,阿柏上台一句话没讲完,就直接让他去藏书阁抄书,你这般不分黑白,我说你如何,你无非是听人说我火种九级,如果阿柏也是火种九级,你何敢罚他!若青阳上层都如你这般区别对待,青阳未来何在!”赵天赦冷哼一声,怒声斥道。
蓝衣老者脸被气得发红发胀,刚要大声责骂,却是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蓝衣老者回头望去,却是大吃一惊。
“咳咳!”
按住蓝衣老者那人是一面色苍白,却富有儒士风范的中年人,他单手握拳放在嘴边不停咳嗽,身上着的也是蓝衣,不过他身上的纹章却是比蓝衣老者来得要精美一些,中年儒士深吸一口气,道:“好了,苏培长老,你依他不就行了,赵天赦是吧,你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破坏公共秩序,特罚你去藏书阁抄写门规十遍,以儆效尤,白柏,你虽不是主犯,却也与赵天赦说话,扰乱了纪律,也罚你去藏书阁抄写门规三遍,好好悔过。”
赵天赦傻眼了,连忙道:“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我要说啥?”
柏拱手领过处罚。赵天赦在旁摆手,却是不知道说啥。
“你们两个还不快去!”中年儒士咳嗽一声,怒声道。
白柏连忙拱手,拉着赵天赦抄书去了,中年儒士接着道:“好了,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接下来就继续听苏培长老继续讲话。”
中年儒士转身,咳嗽一声,却又出声道:“青阳而非一人之青阳,不当以个人喜恶相治,藏书阁有门规,苏培长老也该多去看看。”
苏培受惊,冷汗直流,连忙拱手称是,中年儒士咳嗽几声,缓步离开。
……
白柏扯着赵天赦,赵天赦往回扯着白柏道:“不行,我要跟那个谁理清楚,我还要大谈特谈这个青阳门风,太败坏了,那个肺痨也不是什么好人,平白无故让我们又多了三遍,太不公平了,这青阳太腐败了!”
白柏哼了一声,冷道:“先犯错的是我们,虽然那名老人处理的不太得当,但长幼有序,天赦,那老人再如此,我们首先也该尊重他,而不是出言不逊,否则他还会借机定罪我们。对了,还有不是我们多了三遍,是你多了十遍,我少了七遍。谢谢天赦你的仗义相助。”
赵天赦瞪大了眼睛,连忙拉住白柏的袖子,悲苦道:“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不能这么无情啊,阿柏!”
“错,我就是这么无情,也正好趁这个机会,阿赦你好好认认门规,以免以后犯错,我觉得那个人是颇为你好啊,你要学会感恩戴德。”白柏笑道,扯着赵天赦就往藏书阁走。
赵天赦瘪着嘴,脑子一转,却是想到了什么道:“阿柏,那人好像也没说抄完给谁,我们不抄也没人知道不是?”
白柏白了他一眼,拿出手中铭牌,示意给赵天赦看,赵天赦眉头一皱,定睛一看,却见那铭牌之上却是出现一堆小字。
白柏道:“刚才他说让我们去罚抄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铭牌的异样了,上面说我们只要一进藏书阁就会显示,而且逾期不抄,还会往上涨,涨到一百遍的时候,就直接出现风堂的人进行强制执行,抄好的东西交给藏书阁管理员,他会帮我们消掉这些东西。”
“我去,青阳在苛刻弟子方面真的是滴水不漏啊。”赵天赦绝望喊道。
“好了,到……”白柏呆呆地扔下赵天赦,望着眼前这眼前足有数十丈长的藏书阁,他也不由得惊愕了。
白柏想绕道从旁边看看,但觉得有些浪费时间,决定还是算了,赵天赦被扔在地上后,回头看了一眼,也是被这么大的藏书阁给震惊了,有必要这么大吗?
“白柏,你见过这么大的建筑吗,你说我们滇国皇宫有这个大没?”赵天赦不由得惊叹道。
“我虽然没见过皇宫,但根据书上内容推测的话,我觉得滇国皇宫加起来占地应该比这大个五六倍。”白柏摇头道。
藏书阁有上下两层,整体建筑十分朴素,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便是连一条雕纹,或是艺术的镂雕都无,而唯一能彰显它是藏书阁的,也就牌匾上那青阳藏书四个字了。
“阿柏,我虽然不懂书法,但说实话,这几个字好丑。”赵天赦摸了摸下巴,严肃道。
白柏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不想在来十遍门规的话,你就继续说吧。”
赵天赦连忙四处转头,周围人都自己走着自己的路,发现没有人在看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怎么了,他敢写在上面,还不准有人说了?”
白柏神情有些怪异,道:“其实我有一种感觉,我感觉这个字和那首青阳祖师的诗,颇有……咳,返璞归真的意味。”
赵天赦一听,瞬间一哆嗦,赶紧捂住嘴巴,点了点头。
等入了藏书阁内,白柏发现这里与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尤其是门口的这些人,跪在地上都在奋笔疾书,那发奋的样子都不禁让白柏汗颜,难道青阳的弟子都这么热爱学习?
很显然不是的,白柏看到那群发奋图强弟子身后拉着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写着:专业代笔罚抄门规,一遍四个学分,抄一付一,拒绝赊账,多买还有优惠呦……
“卧槽,这么明目张胆,在藏书阁门口张贴横幅,”赵天赦被他们的胆量惊呆了,又与白柏道:“阿柏,我们让他们代抄吧。”
“你有学分吗?这里可是拒绝赊账的。”白柏无语道。
赵天赦瞬间瘪了下来,道:“那个学分是怎么来的啊?”
“上一堂课,会自动加一
学分,我觉得他们敢这么大胆,估计是青阳宗默许的,不过在藏书阁门口就大肆拦人,估计和藏书阁管理者少不了关系。”白柏思考了一会,说道。
这时,一个形骨消瘦的青阳弟子走向白柏他们,只是还没走过来,却听到有人咳嗽一声。
“咳嗯!”
就在这群奋笔疾书的人之中,有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着,眼睛盯着那个向白柏他们走来的青阳弟子,冷冷道:“我听说最近有人与我们作对,背地里接活干,还有我们中的几个,他们也在接私活,如果被我找出来,后果你们都懂得,希望那些人能迷途知返,悔过改新……我说是吧,齐洋,你最近接的活有点少啊,但看你每天这么累的样子,是不是修炼出了岔子。”
那个走向白柏他们的青阳弟子明显一抖,连忙转身摇了摇头,笑了笑,赶紧回去抄书了。
那个大摇大摆的人却是赶紧跑了过来,与白柏赵天赦道:“两位,是要帮忙代笔抄书吗?”
“不是,我们是新入门弟子,还没上过课,没有学分,不过我们确实是被罚了抄门规。”白柏连忙拱手道。
那弟子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却是更加热情,道:“那以后等你们有了学分,一定要来我们妙笔代抄部,我们与这里的藏书阁管理员有门路,而且我们这儿都是正规抄手,绝对质量有保障。”
白柏笑着点了点头,便拉着赵天赦走了。
有一名弟子凑到刚才与白柏他们说话那人面前道:“陆师兄,他们不过是新入门的弟子,干嘛对他们这么客气。”
那名被称为陆师兄的青阳弟子笑了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知道啊,新弟子入门仪式的日子。”那名弟子答道。
陆师兄继续笑道:“那么在新弟子入门仪式还没结束,就被罚来抄书的人是什么人。”
那名弟子恍然大悟道:“是惹祸精!”
“这可是我们的大主顾啊。”陆师兄望着白柏和赵天赦远去的背影道。
……
“看来这青阳真是腐朽到骨子里了,看看这些人帮别人抄书也就算了,如此明目张胆,居然还能和藏书阁管理人员串通一气,简直是祸乱门风,可耻,可耻之极。”赵天赦走了一段,和白柏怒斥这种行为。
“好了,你就不要当柠檬精了,要是你以后犯错再被罚抄门规,有种别要他们抄,”白柏嗤笑一声,却又突然叹道:“这世上万般人有万般人的活法,他们能这么做就说明青阳门规里没有这一条,我不是说他们钻门规的缝子,而是……你看他们的派服
虽然与我们差不多,却是灰青色,应该是林姑娘所说的杂役,若非是你,我原先也是要进杂役里面去的,杂役没有补助,没有修为,食宿也要花钱,只能做一些普通人做的脏活累活,挣到了学分还要存着转为正式弟子,阿赦,青阳需要法治制度的管理,也需要人情意义上的放松。”
赵天赦不再说话,沉默了还一会,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