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一个山洞里,有两人正在休息。
“嘶……”程菲嘤咛着转醒,周围太黑了,她只觉得浑身都疼,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脑袋动一下都要废了。
“可算醒了。”
“啊!”程菲被吓的大叫一声,浑身哆嗦,“……岑落?你在旁边怎么不出声,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岑落裹紧身上的衣服,冷嗤出声:“你可忍着,别在这个山洞里把我淹了。”
“干嘛啊!”程菲红着眼,受不了岑落说话怎么粗俗!
岑落不说话。
程菲费劲地从地上起来,也裹紧身上的厚棉袄,瓮声瓮气地说:“谢谢你拉我,真的特别感谢,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是该谢。”岑落看她醒了,把挡在洞口的干草堆挪开。
天微亮,温度很低,岑落搓了搓手心,脸色愈发苍白,她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找方向看她们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你没事吧?”程菲挪到她旁边,小心翼翼抱着她的胳膊,“你有没有受伤。”
“撒手,别拉我。”岑落冷漠地推开她,“你现在醒着就好好走路。”
程菲没经历过这种事,看着荒凉的大山很害怕,身边只有岑落一个人能依靠。
“我们怎么到这里来的?”程菲小声问,她一掉下来就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岑落撑了把地,费力地站起来,不客气地说:“除了我把你背进来,难道狼叼的?”
程菲再次道谢,“谢谢你啊,你还背我,我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关系一直不好,她还扯过人家妹妹的帽子,在剧组除了拍戏完全不说话。
岑落看着一个方向,然后又往头顶看了看,没有无人机。
她冷嘲着扫了程菲一眼,“是啊,我多圣母啊,我还背你,赶紧跟上!”
“好嘛,你别生气。”程菲立刻紧紧跟上岑落。
岑落一晚上没敢睡,怕有什么动物蹿进来,又怕程菲忽然咽气了。
救程菲是下意识的动作,两人一起掉下来没摔死,多亏了那些层层叠叠的树。
一落地程菲就昏过去了,她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这丫头就是醒不过来。
好在有个山洞能躲一下,用旁边的干草挡风,把洞口塞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看不出端倪。
岑落走了几步,浑身都疼,分不清都是哪里撕裂地疼着,脑袋里有刀片重重划过一般,越来越疼,她忍不住抬手敲了敲。
“你脚怎么了?!”程菲大喊一声,忙扶着她的胳膊。
岑落了眉头皱得更紧,“你小声点,吵死了。”
程菲听话地收声,弯腰拉开她的裤脚看,只见她脚腕高高肿起,青紫得厉害,看着非常严重。
“肿了!你脚腕肿的好厉害,不能走了……”
“闭嘴!”岑落被她吵的眼前发花,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两人的身体状态太差了,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休息一下吧,你脸色特别差。”程菲担心地说。
“在这种地方待一晚上,谁脸色能好。”岑落对上她担心的眼神,“你要是真为我着想,现在就听我的,别耽误时间了。”
“那我扶着你。”程菲说。
两人走开几十米后,山里走出一个人,浑身武装的很严实,只露出一双阴戾的眼睛,正狠毒地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他往山洞扫了一眼,用脚踢开厚厚的干草堆,怪不得他没找到!
他缓慢小心地跟着两人,打算伺机行动,忽然看到大片的无人机出现,来不及多想一下子钻进刚刚才山洞,一动不动。
“岑落,对不起,我之前好像误会你了。”程菲愧疚地说,“你人很好,可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脚踏两条船。”
“你他妈烦不烦,谁有两条船。”岑落忍不住说,“就这话说了八百遍,你有臆想症就去医院!”
程菲被怼的安静下来,然后又说:“但是,那个人,你们之间……”
“程菲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看不出我被叶穆辞单方面骚扰吗?这么明白的事情非得说给你听?你是瞎子还是聋子?”
“好了嘛好了嘛。”程菲快哭了,“我错了。”
“你他妈是傻了。”
程菲扶着她,嘀咕道:“你怎么这么凶啊……”
岑落脑子都快疼炸了!腰疼腿疼各种疼,她脾气能好才怪。
她弯腰喘了口气,程菲也累的够呛,两人拖着身体才走了不到一百米,都觉得眼神阵阵发花,声音忽远忽近。
岑落用力咳了几声,喉咙里涌出血腥味,嗓子眼又疼又痒。
程菲也在大口呼吸,身体疼的忍不住弯了下来,“好渴啊……我好难受。”
岑落拍了拍她的肩膀,“坚持一下,他们肯定在找我们。”
头顶盘旋的无人机早把两人的位置锁定,一路跟着。
但是两人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头晕眼花全凭一口气撑着。
岑落用力吞咽着口水,脚下软绵绵的,右脚已经痛到麻木,双腿发软,膝盖一下下打着弯儿,她靠着一棵树用力咳嗽,有血沫从口腔喷出。
程菲也好不到哪去,眼睛已经失焦了,看着望不到尽头的深山,身体打颤。
“别倒下,我们再走一步。”
“我……不行了。”程菲艰难地说,“你别带着我了,你先上去,让人接我……”
岑落怕她有内伤,不敢让她再走,“你坐着,靠着别动,不能睡着知道吗?”
程菲费力地点头,但眼皮控制不住的耷拉着。
岑落起身的时候腿一软趴跪在地上,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音,但是听不清楚,耳朵里像被水堵住,晃来晃去让她恶心想吐。
“唔!”呕吐的**越来越强烈,她跪在地上剧烈呕吐,胃里一阵阵的痉挛收缩,她吐完整个人都虚脱了,浑身更没力气了。
她咬牙撑着树站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去,商谨丞一定在找她,只要她往前走一步,多走一步,商谨丞肯定能看到她。
用力全力才走出几十米,她扶着树大口喘息,满脸苍白,冷汗浸湿着衣领,她难受地扬着脖子,天空恍惚看不清楚。
“商谨丞……”
你在哪啊?
“岑落!”像是回应一般,一道逐渐清晰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商谨丞从高地一跃而下,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岑落,心疼地把她搂在怀中,看着她苍白无色的脸,“岑落,我来了不怕了。你哪里受伤了?听的到我说话吗?”
岑落没看清人,只是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身体一软倒在商谨丞怀里,再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