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还宿醉未醒,又许是,她被男人如此模样给勾引了。
屠灵竟会觉得抱着小兽温柔喂食的苍明邪,有一点点家庭煮夫的样子。
一家三口?她这是被魔障了。
屠灵蓦然低头咕噜咕噜喝下鱼汤,心中莫名的慌感,让她几乎屏蔽所有。
将一碗喝完,她抬起头来,他已站在她面前。
她唇上还沾着些许汤汁,苍明邪很自然用指腹轻擦,刚一碰上屠灵嘭的站起。
手中瓷碗猛地往他怀中一塞:我喝完了。
锅里还有。男人应声,凝着她:你若是不够,便将剩下的全都喝了。
苍明邪,你喂小猪呢。屠灵嘟嘴抱怨,用袖笼擦了嘴,抬脚便要走。
苍明邪在后喊:你的小东西不要了?
给你了。她现在乱的很,想要找个地方好好静静。
男人在后轻笑,将喝饱鱼汤的小兽拿起举在手中,轻轻说:你娘不要你了。
你说什么呢!屠灵原本迈出的步子一停,怎么那么别扭,拧眉回身,男人抱着小可怜一副悲凉样子:难道不是吗?
屠灵瞪他,偏小兽伸出半个脑袋嚎叫一声。
还真有一种被抛弃的样子。
屠灵气呼呼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举手就将小兽接过,咬着牙哼了哼。
男人勾唇浅笑,手掌一覆,适时拉住她。
屠灵:你放开我。
萧屠灵陪本尊坐坐吧。
疏凉的夜,他的声音比这夜色更寒凉。
她一怔,莫名没有拒绝的理由。
顷刻之后。
他打开厨房门角,将身倚在檐廊之下。回身静瞧她,这里。
那是他身边的位置,恰在庭院长廊下,一条石凳,上面铺满月华。
屠灵走过去,坐下。
他站她坐,两人望着同一轮月,四周寂静无声,到处影影倬倬的,好不幽寂。
小貔貅吃饱便睡,趴在她双腿间寻了个舒服姿势,小东西一只爪子勾着她的手,嘴里发出轻浅的呼声。
你要说什么?她问,率先打破尴尬。
男人揉着眉心,今晚,是真的喝多了。
谁叫你喝了,不能喝就不要逞能,懂么。她鄙视他,又小声说了一句:也没人让你挡酒
小没良心的。他单手一弹对准她眉心:你去天源林一天消耗武灵,纵然在高兴,也不能无度的放纵,酒的后劲大,易伤武灵。
那这样说我又该感谢你?
你若想,本尊接受。
切。
屠灵冷哼,偏头莫名做个鬼脸,然她面上虽是如此,却在苍明邪说这话时,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男人垂眸,被她这动作逗笑了,不经意抚了抚她的头。
你歇息两日,两日后,本尊遵守之前的承诺,去萧家退婚。
退婚?屠灵睁大眼眸,男人一笑反问:莫不是忘了?还是你改变主意了?
不,我绝不会改变主意。嗯,对,我都忙忘了,这婚赶紧退了。
屠灵点头应着,这种事情早了结早完事,省的我总是与你牵扯不清。
本尊便这样让你讨厌?萧屠灵,这天下人想与本尊牵扯不清的数不胜数,独独你
他的话未完,一记寒凉的眼神投过,屠灵迎上去,说道:我是我,又不是那些人,我自然有我的打算,更何况,我向来便喜欢独来独往,不欠人家人情。
希望你说到做到。
苍明邪若有所指,又不点破,他知道屠灵是什么性子,现在他逼得太紧,她只会离着他越来越远。
他与她的关系,总要若远若近的才好。
庭院幽深,天上月慢慢笼在一层雾纱中,苍明邪凝着一地银霜,突然探出手来说:将手拿来。
干嘛?她回头,男子笑了笑:本尊帮你看一下武灵。
他话不多,却带着无法抗拒的气场,屠灵凝神撇了撇嘴,停顿好一会,才将手递过去。
掌心摊开,很快便露出一抹白莹,连接着男子指尖,他轻轻覆在上面,闭上眼。
屠灵自从突破五阶后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管,虽平时也修炼,然始终停滞不前,便连五阶中级都上不去。
此时苍明邪帮她看,让她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诸多男人的气息涌入她体内,与之前在奉心寺时残留魔尊沨息的气相互抵消,融合,屠灵莫名紧了唇。
与他的手掌相连,两人掌心温度更甚。
苍明邪在帮她梳理,他本就是灵力霸道,如今却用自己的气适应她周身的气,这些日子她身体消耗,该补的地方很多。
屠灵眉心的那枚红色印记又开始明显。
她自然是看不见的,独苍明邪半睁开眼眸,白莹间,两人仅有手掌相连,她静静而坐的样子宛若仙子一般,纤长的发,一身红衣
果然,只有这个样子才最像个女子。
他抬指轻点她的眉心,那抹红色印记仿佛受到主人召唤般,更深的印刻在她眉间。
他一动,帮她将凌乱的发拢好。
屠灵睁眼,瞧见男子眼眸透着温度,她一怔,眼前便出现一枚银针。
你现在身体各方面都不好,里面太杂乱,需要一个人帮你系统规划。
本尊的金针,可许天下愿望,萧屠灵,你可以来麻烦我。
她眨眨眼,我要你的这个干什么?
本尊意思如此明显,你还看不清楚?
她接过他这根针,拿在手中看了看。
有点复杂看着苍明邪。
这男人自她来到这里的确帮她很多,于情于理,她都该报恩的。
不管屠灵之前如何猜度他,甚至喜欢不喜欢,在经历奉心寺大火之后,她都觉得无所谓。
但就像她说的,她不喜欢欠人人情。万事什么都好还,独人情还不了。
这枚银针,她接下很容易,然而一旦接下,意味着什么就不可言喻。
屠灵不能要。
她将小兽抱在怀中,很郑重起身,将银针很工整的,别在他领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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