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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驿站被屠

    说是景点,其实也不过就是几棵百年老树围成的一个圈而已,非晚还以为闻闻见多识广,这等场景对她来说,也不过尔尔。

    但没想到的是,闻闻瞧见了居然很欢喜,像个孩子一样在哪儿四处蹦跶,还一时兴起堆起了雪人。

    非晚也跟着堆了一个,就在她的旁边,只不过个子略矮一点,因为她也比闻闻矮了半个头。

    “你堆的很好看啊。”左闻闻赞许的竖起了大拇指,非晚被这样一夸倒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还好吧,其实我一直不太心灵手巧,别看我现在在帮忙管驿站,但每次晚上对账的时候,只有小腹来帮我才能对完。

    “但是……你还有姐姐,还有父亲,还有一个家,只有我什么也没了,甚至还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该作何打算呢。”

    左闻闻握住了她的手,眼底溢出一丝艳羡,“非晚,我真羡慕你,纵使平平淡淡,却也简单幸福,我虽从小锦衣玉食,但一家子的命运,又全都捏在皇上手里罢了,他要我们生便生,他要我们死便一个也活不成。”

    非晚微微一怔,却也心疼的抱了抱她,安慰道:“没关系,从今以后你便把我当作你的家人,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做你的姐姐,你要是实在不知道去哪儿,可以留在驿站打工,像你这样好看又有才艺的女子,到时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真的吗……”左闻闻已潸然泪下,泣不成声,缩在非晚怀里哭了半晌,才渐渐止住眼泪。

    两人又各自说了好一会儿子掏心窝子的话,才又起身回去。

    彼时正是午时,金灿灿的阳光打在左闻闻脸上十分好看,尽管现在身穿粗布麻衣,一眼望去,却还是会被她清丽的模样吸引,不是玫瑰般艳丽,不是梨花般白净,而仿佛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枝白梅。

    那样淡淡的,又故作坚强的,十分招人怜惜。

    非晚突然感觉很幸运能认识她,认识这样一位落难的官宦小姐,让她知道了很多新奇的东西,也明白了身在皇宫的不易,更是感慨她拼死逃出以后,能接受沦为百姓这巨大的落差。

    她决定好了,回去之后,无论爹爹再如何反对,她也要把闻闻留下来,不然她们无亲无故的,还能去哪儿呢。

    可还未等两人走到家,远远的便瞧见小右和小腹慌里慌张逃了过来。

    “小姐!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小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小腹亦跟着说道:“那些人好凶残啊!逮着人问一回答不上来就打人,我们先别回去了,等他们盘问完再说!”

    非晚却不愿,她着急的问道:“那爹爹呢?还有驿站里的客人怎么办呢?”

    “掌柜的不知道在哪里呢,估计还没回去吧。”小腹跟着小右跑的极快,那些官兵来的又毫无征兆,慌乱中他也不知掌柜的到底回来没有,只顾着逃命通报非晚了。

    左闻闻见她神色一怔,便安慰道:“叔叔也许还没回去呢,那些官兵检查也只是一时,想必只要好好回答问题,也不会乱杀人,但为避免是非,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过一会儿再回去驿站。”

    非晚从未来没有面临过这种情况,只得点点头,和他们三人折返回那几棵大树旁。

    四人待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又才提着胆子回了驿站。

    可驿站……已经尸首成群,一片狼藉。

    左闻闻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心顿时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而这次居然发生在这所倾注了爹爹娘亲所有心血的驿站里,她无法接受这一切,只哆哆嗦嗦去翻找尸体,去一个个翻找是否有自己熟悉的脸庞。

    爹爹呢,爹爹呢,他是不是还在外面没有回来,可为什么桌上有他御寒的帽子,为什么有刚买的小物品在哪儿呢。

    这些官兵又问什么要大开杀戒呢,这些客人又犯了什么罪呢?他们只是普通的旅客啊,凭什么,凭什么命丧于此呢!

    “非晚,掌柜的在……”小腹突然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十分不忍的指了指眼前的那俱尸体。

    那是再也熟悉不过的人,那是早上还在跟自己说话的爹爹啊!

    “爹爹!”

    非晚声泪俱下,颤抖着双腿跪在了爹爹尸体面前,她哆哆嗦嗦举着手,摸到他的脸庞,亦没了温度……

    小右看了一眼左闻闻,她眼中颇有赞许,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换了一副表情,哭丧着一张脸来到非晚身旁。

    “非晚,节哀顺变。”左闻闻把她抱进了怀里,安抚着。

    “闻闻,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爹为什么!”非晚十分不解,始终想不明白。

    自奶奶那辈是农民,可到了爹爹这一代,已开始建立驿站这样小生意了,爹爹憨厚老实,勤勉刻苦,从未跟官兵扯上什么关系,现在怎么会,怎么会被那些官兵所杀!

    左闻闻沉思片刻,泪眼回道:“官兵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无半点人性可言,还不是因为现在煜朝先前被太子管理,教育出来的手下便也是这样,当初他便是怕我左家在朝堂做大,影响他未来的皇位,便一狠心将我左氏一族彻底灭掉,一人不留……”

    “煜朝太子……竟然这样狠心,那些官兵也视我们百姓人命,如作草芥……”非晚泣不成声,在她的印象里,官兵本是心底善良,锄强扶弱的。可为何现在,竟是这样蛮不讲理的存在?

    “非晚……你恨太子吗?这到底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让手底下的人变得如此残暴啊。”左闻闻看着她问,企图从她的眼里找出什么答案来。

    非晚突然觉得脑袋涨的好疼,爹爹的脸也在眼里变得模糊不清,她恨,怎么不恨,凭什么杀她的爹爹?

    可是恨又如何呢?

    “我恨,我恨太子,可更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无法替爹爹报仇。”

    她只是一普通女子,谈何去跟煜朝太子报仇?

    “不,你可以。”左闻闻扶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们同样恨着煜朝太子,虽然已听说他坠崖死了,但皇宫里这样的太子还少吗?若要避免下一个像你这样情况的出现,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而且,必须是你。”

    “必须……是我?”

    “对,必须是你。”左闻闻清丽的模样突变得狰狞起来,无数的恨意在眼中迸发,“我们一起报仇,而且,还要改变煜朝的命运,甚至改变你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