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都没看到郭民山的身影。裕银每天走过那段走廊时,都朝学理的的位子上望去。
“那个龟孙子,别是把人都打坏了吧?怎么这么久还不来上课?”
“我娘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那样,就算没伤到骨头,也是伤到筋了。哪有那么快的!”伏生跟在裕银身后,也探个脑袋往里望。
裕银后头看了眼他,说:“真这么严重?”
伏生耸耸肩:“谁知道呢!严不严重,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两个人只顾着自己说话,连有个人站在他们身边了都不知道。裕银刚转过身,手臂碰到了一个人,顿时吓得往后退,忘了伏生还在他身后站着,他往后退,伏生就和他面对面了,后者又来不及转身跑。就这样两个人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抱在了一起。
“你们俩干嘛呢?”学理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抱在一起的两人。
两个人马上就反应过来,各自放手都往后退了几步。
“郑学理!你是不是属鬼的?”
“你才是鬼,鬼鬼祟祟的鬼!”学理皱着眉头,小声的说。
“行!你不是鬼,但你走路总得有个声响吧?你这一声不吭的,想吓死谁呀?”刚刚被吓得往后的两人从新的走到学理身边。
学理没搭理他,反倒是和伏生说起话来:“黎伏生,你老是跟着他,可别学他那些个痞气!还有你们俩的站在这里说话,好些学子都没心情好好读书了!”
伏生只能尴尬的笑着。
裕银也不介意,笑嘻嘻的搭了学理的肩膀:“郑学理!你以前不这样啊!怎么,过了一年,你身子里换了个人了啊?”
学理拿了他的手,说:“这应该说的是你吧?别在这看了,回去好好读书去!”
“郑学理!你真变了!你变得太多了!”
学理不顾身后石裕银的咆哮,镇静的坐下来诵读了起来。
“算了!我们回去吧!”伏生拉着他的衣裳说:“你看别人像看笑话似的看我们呢!”
“谁敢说小爷是笑话,谁?”
“没谁!没谁!我们快回去!”伏生都改拉为推的了。
又过了两天,这天裕银还像以前似的坐在窗户边上,侧头看着窗外。只见他“呼”的从坐位上起来,连凳子被绊到了都不在意。
走到阿文身边来,神秘兮兮的对阿文说:“你猜!谁来了?”
“谁啊?郭民山?”阿文抬头看着他。
裕银打了个响指,得意的说:“对了!我刚刚看见他进去了!不过走路还有点瘸!”
“这都几天了?有四五天了吧!还有点瘸,那姓琚的挺狠啊!”旁边一个学子,凑过来搭话。
“怎么?你凑过来,也想尝尝那滋味?”裕银坏笑的对那学子说。
吓得那人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是有五天了!”阿文说完这句又低头看他的书去了。
裕银等不到他想要的回答,气的推了下阿文的背,说:“你去看看不?问问他怎么样了?”
“不了!我和他不是很熟!去问这些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不熟?多接触几次,不就熟了!”
阿文看了看外面的走廊,还是摇头:“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
“行行!我去!我去问了,回来告诉你!”裕银转身就要出去。
阿文头也不抬的说:“我没空知道这些,你不用来告诉我的!”
“成,我自己问自己的!”
傍晚回去的时候,石裕银让驾着马车的王祥故意的到了阿文的身边就慢下来。
这时石裕银探出了头来,说:“郑延文,上来,我带你回去。”
阿文看了看前面的路,笑着说:“我家快到了,就不麻烦你了!”
“你客气什么?你又不是没坐过!怎么现在装起清高来了?”裕银这几天回家里没少生气,去了书院又是一肚子的气。这会儿听见阿的话,就像是有个小针在刺他的耳朵,忍不住就语气重了。
阿文想想也是,这些天,被郭民山挨打的事弄得大家都心里有块石头似的,压的心口都有点闷了。
于是就往石裕银的马车上去了。
上了车,石裕银也不说话,直抿着嘴。
阿文想了想说:“裕银!我们跟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我是三只手啊!还是长尾巴了!”
阿文笑了笑,说:“不是外表!是里面的东西!根深蒂固的东西!你是富商之子,堂堂的大理寺卿是你的外公!你就是在家躺着,也是,也是贵人了!我们就只是小老百姓,想要你那样的位子,可能终其一生都得不到!我,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哼!就因为这个!你就得疏远我了!”
“也不是,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好好读书,将来或许可以考中功名也说不定。父母亲都还要你来书院上学,难道我就不应该更努力吗?我是这样,理哥也是,郭民山更要是!”
说着车子停了下来,外面的车夫喊到:“公子,到了!”
阿文看了眼石裕银,就背起书袋下车了。
后面的石裕银,掀了帘子,大声喊:“行!你们都努力吧,我在这等你们啊!”
阿文没说话,只是低头上了台阶,敲门去了。
小早听到敲门声还想:阿文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吗?还是别人来敲门呢?
打开门看见阿文笑容满面的站在台阶上,对她说到:“小早,快,走今天又新学了好多字,我教你!”
小早听见见巷子的车轮声,也没多问,马上关了院门。高兴的随阿文去学字了。
小早现在也学了好些的字了,最近几天阿文要她学会正确的拿毛笔,学着练练字。
她也觉得是该好好练练,每次她写完字,自己感觉很好的。可是和阿文的字一比,她的字就像是一排站着高矮胖瘦不一的孩子,东倒西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