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一边回想着，脑海里也一帧帧出现曾经的画面。
听得惊尘充满震惊和错愕的声音，他猛地回过神。
“她曾经为了救我……给过你心头血？”惊尘不敢置信问道。
看着惊尘脸上的神情，墨云这才发现原来千年前的事他是真忘得一干二净。
“当时我魔族的几个公主都被雲曦姑娘的举动感动哭了，我也感慨万千……到头来你这当事人毫不知情啊？”墨云想了想，又继续道，“也对，当时的你已经昏迷不醒，记不得这些事也情有可原。”
惊尘高大的身躯似是承受不住这个消息，踉跄后退了两步。
他知道自己在魔族受了重伤，中了剧毒。
不是木莱用心头血救的自己吗？
她是圣女，心头血的药效堪比任何灵丹妙药。
所以他才从死亡边缘捡了一条命回来。
不是木莱吗？
因为是木莱，所以惊尘才会对木莱有那么深的感情。
不管红线最初归谁所有，可因为木莱对自己有恩有情，所以他才会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可现在，墨云说雲曦救的自己？
惊尘眼底的神情瞬息万变，他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说的。
“罢了，你们天界人心叵测，说不定是谁刻意隐瞒了事实不让你知道也说得通。”墨云最后想到一个可能，沉沉叹了口气。
惊尘转身朝后走，他已经没法再继续跟墨云谈下去，他的心彻底乱了。
“惊尘，有个真相我还是想告诉你。”墨云见惊尘要走，忽的叫住了他。
惊尘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悔恨和痛苦之情。
“最后一战，我并未输，只因那个女人的一个请求，我才默许了近千年谎言的存在。”
惊尘不想听。
他应该离开，应该逃离，应该蔽住自己的五官感知。
可他做不到。
他怕自己这一次不听，便永生永世再也听不到。
墨云最后一句话，将他的心脏腐蚀得千疮百孔。
“她说，她爱的男人一生从未打过败仗，她不想让他失了骄傲。”
惊尘一个趔趄，差点在平地上摔倒。
“你的轩辕剑比在我胸口，可我的凶兽獠牙剧毒已经侵入了你五脏六腑……那一战，我们是平局。”
最后墨云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他全都没有听进去。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满脑子都是一片混沌。
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回了凌霄殿。
是怎么从黑暗森林走出，又是怎么从结界士兵处离开，他已经全然忘记。
他满脑子，都只有那个女人。
他要找到她，问清她所有的一切。
“我爱的男人一生从未打过败仗，我不想让他失了骄傲。”
脑海中，隐约幻想出雲曦说这句话时的坚定神情。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屏蔽了世间万千男子，唯独只留了自己一人在眼中。
心脏又是狠狠一痛，痛到他近乎窒息。
他大口喘息着，额间的汗水颗颗滑落，坠进眼眶，翻滚一番后顺着眼角滑落。
怎么会，如此之痛……
惊尘强迫自己恢复理智，却无济于事。
那个女人，已经占领了他全部的思绪。
心头血，心头血——
上仙之人只有三滴极其珍贵的心头血，她为了自己给过一滴给魔族，那日自己为了木兮又连哄带骗逼她给了自己一滴。
那现在……她只有一滴用来守护仙体的心头血了？
这也难怪，她为何看起来，一直都是面色苍白，虚弱消瘦。
惊尘心底的悔恨和愧疚又重了几分，心脏隐隐传来的疼痛让他喘不上气。
如果，如果自己早知道她已经失了一滴心头血，是断断不会再去找她索要的！
可惜，没有如果。
一切都已经发生。
现在，唯有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