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朝炽熔城外,大夏皇朝两名年轻一辈最强修士放手一战。
武流峦五色光华遍体流转,手中一对五彩拳套正是炽熔城主亲自炼制,大麓丘最强功法之一,五岳峰峦劲更是早已大成,此时一拳轰出,其中拳意巍然,犹如五座小山丘迎面而来,身前气流为之所动,已形成强烈风劲;拳威未至,风压已然袭体而来,怕不只有万斤之重。
这些重量,于背棺少年罗天生而言,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早在两年之前,罗天生尚未入境,一身气力就已不下万斤;如今六境之身,塑武道铁骨,单论一身劲力绝不低于百万斤,更曾战胜过七境巅峰剑修陆沉机,又打败万里桫林中那位七境西荒番僧,眼界早已不是武流峦可比。
此刻出手,并未动用唤神秘法,只是一记基础拳法,右拳直出,看似平平常常。然而武流峦看来,只有一道火焰巨浪,隐有焚金化铁之势,从那背棺少年拳头表面呼啸而出,无穷焰力冲天而起,已是六境巅峰修士在火行一道能发挥的最强威势!
“来得好!”武流峦一声大喝,体内五行真气流转,生生不息,右拳笼罩五彩气劲,威势更盛三分,与罗天生拳头猛然对撞。
“嘭”的一声,一道肉眼可见的模糊气浪从两人拳头撞击之处陡然爆发,并不是人身低沉声音,反而犹如金铁剧震,发出极为铿锵的金属颤音;而那冲击气浪威势极大,足足把两人身周地面刮去两丈有余,方圆百丈之内沙尘滚滚,已然看不清两人身影。
炽熔城主身为九境宗师,自然“看”的清清楚楚,这两位当今北陆洲年轻一辈的佼佼之人,一招毫无花俏的拳式碰撞,居然难分高下,以平分秋色收场!
罗天生身受气浪冲击,身躯犹如江中磐石,丝毫未见动摇;而武流峦体如山岳,同样不为所动,体内骨骼光华隐隐,正是六境塑骨大成的五行之光,比武道铁骨并不逊色,此刻与罗天生拳头接触,一道道五行气劲不断轰击,犹如无边海潮拍岸,体内真气如浪涌。
“要与我比一比是谁真气雄厚?”罗天生大笑,此时隐有火煞的七分豪放,小腹丹田气旋爆转,体内龙吟声声,佛陀咏诵不止,又有那一枚金线果实凝聚的假丹,诸般劲力合二为一。
这背棺少年拳头未动,仍与武流峦右拳接触,经脉中真气奔走如龙,拳头便是龙首,把武流峦一身五行气劲生生挡住!
“罗天生,你弱了!”武流峦双目异常明亮,面色倨傲:“当日灵树秘境,我被你震伤内腑,虽无大恙,但毕竟小处下风。而今日拳劲比拼,你已无法胜我,论进步速度,是我赢!”
罗天生笑道:“武流峦,似这般交手,只以根基相拼,你五行之体固然强悍,我却绝不输你。若论进步多寡,你又岂会知道我有多少长进?”
说完,这背棺少年身影陡然消失,正是移形换位之法,本体已然出现在武流峦身后。
“我五行合一,不能以力压我,任何手段都是枉然!”武流峦一声暴喝,身躯大震,体表一道五色气劲犹如屏障一般,把整个躯体全然包裹;而罗天生一记直拳轰在武流峦后背,只觉力道所至,仿佛遇到了一方浑然一体的五行小世界,居然无法伤他分毫。
这背棺少年心念只是一转,早已明悟,武流峦这五行合一之法,便如佛煞所传的五行阵法一般,圆满无漏,其防御之强,抛开身上穷叟布衣不说,已比自己不差毫厘!
“要破你护体气劲,我有三种方法。”罗天生退后三步,笑问道:“武流峦,你是否确定,要以这一身乌龟壳,试试我的攻击手段?”
武流峦信心十足,喝一声道:“休要大言不惭,便让我见识见识,你有何本事能破开我这五行合一!”
罗天生笑而不语。
唤神秘法加持,或是以阵法小世界与他一较高下,都能把这五行护体气劲破开,但这背棺少年却并不准备以力破法,另有一桩手段,自从领悟之后从未施展,此刻破这乌龟壳却是最好不过。
风轮剑意!
当日灵树秘境,罗天生掘地五百余丈,地面坚如金铁,正是以风轮剑意强开土石,其威气势不可挡;如今罗天生再起剑意,从腰间葫芦取出欺风重剑,挥剑如轮旋转,第一剑便如清风拂面,轻轻落在武流峦肩头。
“啪”的一声轻响,武流峦身躯未动,毫发无伤,反倒是欺风重剑被他护体气劲高高弹起,几乎要脱离罗天生掌控。
罗天生借力挥臂,手中欺风重剑在空中旋转半圈,划过一条半圆弧线,落剑之势稍快半分,再次击打武流峦右肩。
武流峦肩头猛地一抖,把欺风重剑再次震飞,带动罗天生躯体离开地面一尺,大笑道:“罗天生,你的力气用光了吗,这两剑毫无威势,要以此伤我,真是痴人说梦!”
罗天生并不答话,身形随剑而落,仍是弧形剑势,第三次落在武流峦右肩。
落下,弹飞,再落,再飞……
如此往复十余次,罗天生一剑快似一剑,剑身已是一片虚影;直到第三十余剑,武流峦脸色渐变,心头已然生出警兆。
此刻这出身大麓丘的天才武夫,肩头承受剑势已然感觉吃力,然而一身气机早已被这风轮剑意死死锁住;气机一动,罗天生手中剑势随之而变,不论从何方向落下,都在空中划过那一道看似毫无变化的弧线。
而三十剑之后,每剑落下,武流峦肩头便微微震动,五行气劲已有崩溃之势,只觉丹田气旋阻滞,运转已然无法圆满如意。
“武流峦,你撑不到第五十剑。”罗天生手中重剑又起,此时已是第四十七剑,往他肩头轻轻一砸:“今天破你气劲,只是一个小小教训,天下之大,单说年轻一辈,能胜你的大有人在,无论五行合一,又或光暗合璧,再强的防御都有破解之法。”
说话之间,欺风重剑与话音同时落下。
武流峦身躯大震,只觉肩头似乎突然砸上了一座真实山峰,胸腹之间猛然震荡,丹田气旋几乎停止运转,体表五行气劲无法支撑,被这一道剑势轻易轰散,双腿连退十余步,每一步都深入地面三尺有余,喉头微微一甜,忍不住涌出一口鲜血,却不肯吐出,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只在嘴角溢出一缕血丝。
“若你换一种交手方式,我要胜你或许不会如此简单。”罗天生收起重剑,认真道:“武流峦,不要浪费了你这一身资质,你看。”
这背棺少年伸手指向远处站立在五色羧羚后背的杜无冬,感慨道:“我这位挚友,只为五行圆满,苦心修炼而不可得。你生而五行俱全,只是武道走上岔路,此时弥补不算太晚。”
“我有师父教导,不用你来说教!”武流峦擦去嘴角血迹,面有怒色:“罗天生,你这剑意虽有可取之处,但蓄势太久,若非我掉以轻心,否则你哪有时间蓄起这最后一式剑威!?”
罗天生缓缓摇头,手臂不断挥舞,同时施展移形换位之法;身形变幻之际,掌心那一道风轮拳劲已然约蓄越强,比方才施展风轮剑意快了不知几倍,轻声道:“这一拳,比刚才那一剑如何?”
武流峦目瞪口呆。
这位出身大麓丘的青年武夫,此刻已然身有所感,那背棺少年拳意笼罩,绝不亚于刚才落肩一剑,甚至犹有过之。若是以移形换位之法近身,再以拳意轰击,自己这一身五行护体真气,根本无法阻挡他一掌之威!
“神术。”武流峦闭上眼睛,半晌之后慢慢睁开,沉声道:“罗天生,你背后有太岁六煞,能修炼此等神通,我不如你。但抛开神术,你要胜我绝非易事。”
罗天生一阵无语,只觉此人真是固执到了极点,无奈道:“武流峦,你本性不坏,资质也高,我不愿伤你。你认为我施展神术,交手并不公平,但你生而具备五行之体,与我一战又有何公平可言?今日即败,以后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我真的会下杀手。”
“杀我?”武流峦混不怕死,冷哼道:“七境之下,五行合一之力尚不明显,等我步入七境,还会找你。那时不论你神术惊人,又或底蕴深厚,绝非我一招之敌!”
罗天生与他并无深仇大恨,只是一口意气之争,此刻见他含恨而去,只是微微摇头,不再多说;而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炽熔城主,此刻走上前来,大笑道:“贤侄,你这一手风轮剑势,与我们工匠锻铁倒是有许多相似之处。武流峦今日落败,被你当做铁器锻打,传到武镇岱那老匹夫耳中,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
“武前辈不是恶人,当时事出有因,只是性情使然。”罗天生回忆往昔,心中暗暗感慨,又伸手右手,认真道:“赤前辈,我与武流峦胜负已分,那二十斤铁精元母和两颗灵金石髓现在是否可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