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透过层层晚霞,散开几缕柔和的七色光彩。茗儿策马站在山口,轻轻的山风吹乱她的发髻,丽人抬手轻轻拨弄秀发,显得格外优雅,忽然发现山下的一匹黑马,忙策马奔下山坡。
南九再也坚持不住,一头从马上栽倒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醒醒,大师。醒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南九发现自己躺在学校篮球场边,胖子与陈sir等几人依旧在打球,转头一看,眼前的女子还是宋惠。
南九吸了口冷气,妈蛋,不会穿越回去了吧。
这时,陈sir将球扔了过来,笑道:“大师醒了。休息够了没,要不再来玩玩。”
南九惊愕万分,怎么与之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宋惠捡起篮球扔给陈sir,娇嗔道:“你们几个真是的,说好了约胡嘉迎看电影,怎么又跑去喝酒了?害得我解释了大半天,喂,大师,话是帮你传了,成不成得看你自己的。”说罢拎起包走了。
陈sir胖子二人也不打篮球了,过来休息。胖子一把将南九拉起来,骂道:“还装死呢,王导让你明天找他去,今年院里要推荐你为全国优秀大学生。”
陈sir笑眯眯道:“喂,听说你昨晚住到贵宾楼去了?”
南九一脸疑惑地看着二人,脑子里根本想不起来这些事。
胖子骂道:“还tmd装,我说那个美国娘们真是不开眼呐,居然看上你了。”忽然他色迷迷地问:“昨晚战况如何,给我说说。有没有好好收拾那个娘们?”
陈sir一本正经道:“胖子,注意形象,这叫国际交流,是不是啊大师。”说着不断地给胖子挤眉弄眼。
再次看到两个熟悉,又显得陌生的好友,南九不由感动莫名,用力地抱住胖子,那胖乎乎的肉感,和满身的汗臭味何其真切,南九深深说了一句:我想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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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南九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那日的棚子前边。他呆呆地想着刚才梦,不由得心生狐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似梦又不似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茗儿采了些不知名的草,放在嘴巴里嚼烂,然后将草药细细敷在他的伤口上。又扯下衣服的一块绸子,将伤口仔细包扎好。忽然见夫君的眼神有些滞呆,想必他失血过多,一时产生错觉,满眼心疼,轻轻地抚摸那张脸,希望能抚平他的创伤。
南九从前世跳了回来,勉强笑道:“没有伤到筋骨,不碍事的。”
茗儿哽咽道:“若是这箭再偏个分毫,只怕…”
“这不是正好偏了分毫嘛,只是有些疼而已。茗儿医术最是高明,敷上你的神药,肯定没事的。”
茗儿破涕为笑,按住南九,嗔道:“现在不能乱动。好好躺着。”
看着她一脸泥污,估计是抬自己弄的,南九抓住她的手,心疼道:“让老婆担心了。”
茗儿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她却不肯哭出声,无声地躺在南九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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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巧了,黑石盲一箭正射中南九的胎记。血流了很多,伤口倒是不怎么疼,不知道是老古麻药的作用,还是胎记的神奇。
茗儿担心黑石盲晚上赶来偷袭,趁着还有些光亮,寻了几个地方又设了几处陷阱。布置好这些,她生起一堆篝火,默默守在南九身旁,此时不怕什么恶魔了,因为自己要肩负起更重的担子。
休息一个多时辰,南九觉得好了许多,看来是茗儿的草药的功效。
“茗儿你在草原上,还识得这些草药?”
“我时常随族里老人去进山,也懂得一些简单的法子。”茗儿又认真检查一下包扎的情况,说道:“人就像是羊皮囊子,破了就没了气力,就会发热,甚至会…”
估计她说的这是破伤风之类的病,死亡率极高。
“这里你来过?”南九岔开话题。
“嗯,我记得大概就是从这附近下的山。再往上走,野狼就多了,晚上还有野猪。”
南九笑道:“你怎么不害怕吗?”
茗儿骄傲地说:“有夫君一起不怕。夫君连恶魔都敢杀死,我才不用害怕恶狼呢。”她喝了一口泉水,凑近喂他。
喝完水,南九又不老实起来,黏住她的红唇。
茗儿赶紧直起身,担忧道:“夫君,你莫要胡思乱想了。等你伤好了,我再随便让你…”
“让夫君随便什么?”
茗儿羞红脸,接着喂他吃肉。
南九有些感慨,这个草原上的美女彻底颠覆了自己的固念,外柔内刚,貌似娇媚,心驻神佛,真不知道自己几世修来的缘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心猿意马,朝三暮四,隐隐有些愧疚。
茗儿小声地问:“夫君,你说那人会来吗?”
黑石盲已经中了三计了,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来个四连环?南九倒是有些忌惮他的左手,不知道一会能支撑几个回合。
“不知道呢。”
茗儿赞道:“夫君的骑术真高明,连草原上的恶魔都赶不上。”
“应该不是的,今天我有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树上了。他的马上背了重物,应该是越往后越跑不动了。”
“也有可能他不适应林子。”
“可能吧。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他就找不到我们了。”
南九倒是希望黑石盲早些过来,反正现在掌握主动,又有陷阱等着。就怕此人躲到暗处,偷中偷袭。就在南九念叨的时候,坡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哗啦轻响。许久那里又不见动静了。
南九嘿嘿一笑,往火堆里加了几把干草和大棍子。
“茗儿,我们把火烧大些吧。”
“嗯,这么久了,那恶人应该不会来了。那人真可怜,也不晓得伤得怎样了。”
“哼,茗儿怎么关心起恶魔来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夫君好厉害,居然把恶魔逼哭了。”
这黑石盲平时极为狂傲,今日又是连番受挫,偏偏不能杀了这个武艺不如自己的无耻小人,故而气极而泣。怎么说呢,他应该是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心里素质太差。
南九大笑道:“他若胆敢再来,夫君让他哭给茗儿看。”
“还是,还是不要了。”
南九色迷迷地盯着茗儿,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茗儿,既然黑石盲不敢来了,你看这夜深人静的,不如
你我雌雄双煞…”
“夫君的伤要紧,此时不能做那事。”
南九大声道:“夫君的伤没事,黑石盲就是个瞎子,这么近都射偏了。他手上也没什么力道,完全感觉不到疼嘛。”
茗儿一脸崇拜地望着夫君,那里晓得他的奸计。
“夫君有长生天护佑,恶魔自然不能害的。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大意,夫君乖,今晚好生歇息,莫胡思乱想。”
南九咋咋呼呼道:“二煞娘子,莫要慌张,我一煞是何等威名,只怕那什么黑石盲,听闻我们雌雄双煞大名早就逃之夭夭了。来吧,二煞娘子就从了一煞。”说罢伸手就要解茗儿的衣衫。
就在此时,林子那边一个声音谩骂道:“好无耻的小贼,气死俺了!”接着一个黑影从坡下冲来。
南九连忙推开茗儿,抓起长枪迎了上去。
黑石盲快速冲上斜坡,双脚一滑,身子向前扑去,只见他挥刀点地,借势向前一个空翻,站立平台之上。他刚刚站定,前面一团东西直砸过来。
很可惜,这次只是轻轻伤了他的皮毛。
借着篝火,看到黑石盲的右手与腰捆在一起,刺废了的肉甩着。南九看得心惊肉跳,这人难道不知道疼吗?
“哈哈,好狡猾的小贼,还想算计老子。现在看你哪里跑!”黑石盲说罢左手提刀上前。
这一刀攅了黑石盲无穷的愤怒,震得南九手掌阵阵发麻,长枪差点脱手。打了十几个回合,篝火下的刀光越打越快,全没有白天的颓势。南九怀疑这人是不是吃了什么兴奋剂,这般不知疼痛,居然越战越勇,完全不符常理。心中思忖着,这样打下去,定是要吃亏。忽然想到女魔头也在跟踪这黑石盲,当下心生一计,虚晃一枪,退到一旁。
“你秘密潜入大唐,行踪早被那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娃发现了。”
黑石盲如壮牛横冲直撞,手中大刀砍菜切瓜一般清除南九的屏障,很快又杀到近前。
“什么女娃,小贼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
南九躲到树后,喊道:“那个女娃骑着一匹马,通体赤红、四蹄点白;那马儿的眼睛,晚上还会发光,是也不是?”
黑石盲砍断树,不过反手一刀却慢了几分。
“小贼,你如何得知那女娃?”
“我就是那个女娃引你的诱饵。那日深夜,你在魏郡城外与崔家接头,她都已经知道了。她让我假扮雌雄双煞,说是要慢慢陪你玩。你仔细想想,以我的本事如何能杀死你。这都是那女娃的奸计。”
黑石盲停住进攻,问道:“那你二人为何不逃?”
“你想想我能跑得了吗?她威胁我,说如果我跑了,就抓我当她夫君。你看我这等人物,如何能屈就一个小女子。黑石大侠,我们都是被骗了的,却还在这里自相残杀。她是想等我们打累了,然后上来捡便宜。你再想想为何崔家那么痛快,足额付你酬劳?”
“小贼,满嘴胡言乱语。不过有些道理,俺暂且信你一次。”
他终于不打了,坐到火堆边上,将刀放在手边,捡起打翻在地的羊肉,胡乱吃起来。
南九靠着树倒了下去,血又染透了胸前的衣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