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看着狼狈而逃的二人,格格笑道:“夫君,这两人明明是公人,如何这般怕了我们。”
南九得意道:“夫君是何等人物,一切奸佞之徒都要离得远远的。”
茗儿倒是信以为真,痴痴地看着他:“夫君果真是长生天派来的黄金勇士。”
美人的痴情让南九十分受用,得意道:“本勇士解救了你,小娘子如何报答某!”
茗儿娇羞道:“奴家一无所有,如何报答嘛。”
南九色迷迷道:“某不要东西,只要美人日夜陪我,嘿嘿。”
茗儿打开色手:“你,你如何这般大胆。在路上就如此,不理你了。”说罢拨马而去。
前面就是蒋家驿,那行人稍作停留,一辆马车和几个人留了下来,另一人骑马带着两个人坐上驴车,继续往前走。原来那个「铁算子」寻了高人,双方正好在驿站交接。
袁仁广还要去跟着去欣赏二人如何受折磨,不过听了袁三的耳语,任是一肚子怒气,也是惊得老脸不由抽搐几下,就推脱说累了,到时候让人带东西回来即可。
于勾当何等精明,装着惊恐的样子,也不敢去看热闹,这下好了,几个公人都装模作样留下来,任由那个高人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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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又走了几里,前面驴车走出大道,往东边一个林子里走去。南九与茗儿快马赶过他们,在前面偷偷绕到林子里。
几刻后,驴车慢慢靠近林子停了下来。几人把驴车上的二人拖下来,分别捆在树上。
二人一路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声;被绑在树上时,叫声更是惨烈。
倒是那个领头的干瘦老头甚是享受别人的恐惧,哼起小曲,不慌不忙地准备起来。他从马背上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用舌头试了试刀口,笑呵呵地说:“俺老古许久没有干这活计,怕是手生了。”
他又从背囊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回头吩咐道:“三儿,取酒来。”
那个叫三儿的后生,战战兢兢跑过来,递过一壶酒,接着又躲开半步。
老古骂骂咧咧,一脚踢开三儿。
“没卵蛋的,老子一会把拿丑物塞到你嘴你,让你补补胆子。”
三儿与剩下几人听了老古的话,吓得连忙躲到驴车边上,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半步。
老古蹲下身打开盒子,从里面取了一包东西,嘴里念叨着。
“两位,俺们今日无仇,往日无怨。俺老古是被阎王爷点过名,小鬼不收的,所以啊,你们下了地府,也不用来寻俺晦气。”说罢将里面的粉末倒入口中,又喝了一口酒,咕噜咕噜几下,将药粉在嘴里和匀,一口喷在刀刃上。
接着老古好似鬼附身一般,颠着身子绕着二人倒了一圈酒,口中唱着:“四方鬼神莫慌张,就把小鬼敬奉上。生死有命不冤枉,入得幽冥莫叫嚷呐…”
敬罢四方鬼神,他从盒子里取出两道黄符,对着默念一番,然后吐了口唾沫,将黄符贴在二人身后的树上。
崔七郎经过一番折腾,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不过现在又吓得晕死过
去,屎尿顺着大腿流了一地。
老古嘟哝一句吓死的不剥,转到女子面前,掀开她头上的丝麻,扯开她口里的麻布,将女子的头发拢在后面,瞪起一对贪婪的小眼珠盯着眼前美人。
女子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又见到恶鬼一般的人,顿时肝胆俱裂,惊恐万状。
老古突然一把扯开她的襦裙,色迷迷地笑着,拿刀挑开女子的诃子,刀背在女人身上来回切割,嘴里啧啧道:“这皮肉,剥起来倒是省事。”
女子感觉到切肤的冰凉,喉咙里咕嘟一下,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老古上前掐住女子的人中,很快将她弄醒。色迷迷道:“小娘子,好戏还在后头,你千万不能死。”
女子无力求饶道:“求你一刀杀了奴家。”
老古嘿嘿笑道:“使君要你二人的活人皮,俺老古可是收了钱的,一刀杀了,岂不坏了俺名声。”说罢又从盒子里取了一个瓶子,往酒壶里倒了些东西,举起酒壶在女人眼前晃了晃,枯瘦的老脸邪恶地笑着:“莫要慌张,一会有了这东西就不觉得疼了。”说着捏住女子的下巴,往她嘴里灌了几口酒。
女子痛苦万分,想要吐却吐不出东西,只是歪头干呕。
老古笑呵呵着看了一阵,忽然,手中的刀一扬,女子的胸前现出一道雪白的印子,很快渗出鲜红的血。老古像恶狼一样扑上去,疯狂地吸吮那道伤口。
女子早已吓得瘫软下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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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九看得目瞪口呆,忽然被人搡一把,回头看到茗儿面有愠色,似乎怪自己还不下去救人。
南九本来不想多事,只想劫持崔七郎就走。现在眼前这幕看着恶心,就算多做点好事吧。尴尬地笑了笑,纵身跳下树。
老古自顾猥亵女子,吸吮鲜血,并未察觉身后来人。南九一把抓住老古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提起来,然后用力往后一扔,将他重重甩了出去。
老古摔了几个翻滚,碰得满头泥污,嘴边的血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这女子的。他胡乱爬起来,看到一个高大的蒙面人,惊恐地问:“你是何人?”
“雌雄双煞!”南九拍了拍手。茗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蒙着浅黄色的面纱,刹时将他的煞气化减一半。
“雌雄双煞?”老古有些惊恐,又有些疑惑。
“嗯,没听过?想见识我们的手段?”
老古连忙跪下磕头,“大侠饶命啊。这主仆私通,辱没主家,两人死有余辜。小的只是受人之托,并非为非作歹之辈。”
“很好,某家信你一回。滚吧!”
老古转身要跑,又被喝止住,吓得一颤,站在原地不敢动。
南九冷冷道:“你回去给魏郡崔家带个信,就说:崔七郎在雌雄双煞手中。”
老古忙应了一声,连滚带爬跑出林子。驴车那边几个人,见此突变顾不得老古,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看来恶人就要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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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低垂脑袋,上身裸露,那道刀口生白无血,不知道是被老
古吸吮干了,还是麻药起了效果。
南九上前探了下她的鼻息,学着老古的法子掐住她的人中,又往她脸上泼了水。
过了一会,女子微微动了一下,见到两个蒙面人,以为到了鬼门关,倒也不喊叫了,只是朝南九二人凄然一笑。
南九的脸不由搐动一下,心生惨意:难道这就是活死人?
茗儿见有人盯着眼前之人不眨眼,幽怨地瞪了这人一眼,扯下面纱过去将女子衣服扯正,又细细安慰她。
经过茗儿一番讲述,女人总算明白前前后后。
她经历一轮生死,早已心死如灰。
“多谢恩人给了香儿体面。”
茗儿晓得此女还有求死之心,劝慰道:“你若此刻死了,如何晓得往后日子,或许你会遇到心仪的郎君,或许还会与他结婚生子。”
香儿惨然一笑,“呵,男人?为了他能升官,奴家甘愿当下贱的伎女陪人玩乐,可结果呢,他转脸便忘记往日情分,竟然这般待奴家。奴家晓得自己犯了错,可他连一丝丝体面都不能给吗?”
茗儿不晓得如何劝了,向南九求助。
南九淡淡道:“体面是自己争的,如何要人给?”
香儿狐疑地盯着南九,转而若有所思地点头。
南九继续道:“你既然要体面地死,我们也不拦着。不过呢,我们可不会帮你收尸的。你看这荒郊野地的,说不定有狼呢。运气差一点,被人寻到,怕还是要剥皮,再被狼吃掉。”
香儿吓得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躲到茗儿身后。
一番恐吓加劝慰,香儿总算暂时打消求死之心,匍匐在南九二人跟前,凄凄哭道:“大侠,今日活命之恩,奴家生死无以为报。只请告知大名,奴家余香儿,往后日日诵经礼佛,为恩公祈福。”
“我们就是雌雄双煞,大名不必问了。你自去罢。”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南九看她如此凄惨,还是有些不忍,送了几串通宝给她。
余香儿又再三跪谢,才肯离去。
看着余香儿失魂落魄的背影,茗儿长长松了口气。
南九奇道:“茗儿,你紧张什么?”
“我,我怕夫君一时心善,也收留她呢。”
“傻瓜,她如何与你们相比?”
“唉,其实我和沫儿,当时的处境并不比她的好。想必她以后的日子更是难熬了。”
茗儿没有觉得余香儿下贱,只看到她的悲惨。这种悲天悯人,只有经历更为苦难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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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九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崔家那头应该得到消息,就不知道能不能引来黑石杀手。
“茗儿,你现在赶过去布置好机关,准备好后赶紧去山口那里等我。若到了天黑时刻,我还未回来,你就去码头找燕三哥。”
茗儿想哭,但是晓得现在不是缠绵之时,踮脚吻了南九一下,认真道:“夫君,你一定会来的,茗儿会一直等你。”
南九努力松开茗儿,说道:“记住我们是雌雄双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