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是在东海之滨连绵不绝的一片山脉,有着大大小小几十乃至上百座山峰,水帘洞便是在山脉中间的一处山峰。悟空收服了七十二洞妖王,挑选出了六千妖兵,令他们每日点卯,按时操练。悟空对他们用上前世军队里的操练之法,并按照妖怪的实际情况制定了大大小小的若干规矩,如按时点卯,一月内三次缺勤当用五十军棍,三次以后直接罚做苦力。禁止赌博,喝酒有度等等。为妖怪立规矩,对于这些妖怪们来说真的从古未有之事。妖界从来只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弱肉强食,哪有什么点名集合操练一说。因此七十二洞妖王开始毫不在意,只当美猴王说笑的。
第一次点卯,七十二洞妖王准时到的几乎没有,六千妖兵更是稀稀拉拉不满三四千,还都一个个嬉戏打闹毫无纪律性。
悟空在花果山最高峰上,俯视着这群乌合之众,便决定当用严刑重典且必须杀鸡儆猴,敲山震虎。悟空吩咐孙明查看并记录卯时后还未签到的妖王。待七十二洞妖王聚集起来后,悟空召他们进洞,点出十几个来得最晚的妖王,说道:“几位兄弟,今日可是来得有些迟了,我这酒水宴席可都凉了。”
这些妖王本都是这山间成精的豺狼虎豹等,而且法力不高,大部分连花果山都没出过,大字不识一箩筐,根本就没什么文化,他们在山林中逍遥快活了几百载,哪里会理会什么规矩,拜悟空为王是因为弱肉强食,悟空法力高强,所以对他心悦诚服。“规矩”是什么意思,他们全然不去理会。要不是听说美猴王在水帘洞设宴,恐怕有的人还不回来呢。
他们听说悟空是要请他们喝酒吃席,便都告罪:“大王恕罪,我等不知大王早早设宴,误了时辰。”
悟空又说:“几位兄弟都是神通广大的妖王,可知‘规矩’为何物?”
这些妖王们都面面相觑,不知“规矩”为何物。这时,有个狐狸成精的妖王说:“大王,我曾去过南边的傲来国,只听说凡人讲究规矩法度,但没听说过妖怪有什么规矩。”
悟空瞅了眼那个狐狸精,说:“呀,你还知道‘法度’呢,我便给你们讲讲规矩。”悟空指着地面说:“我和你们都在这地上画一个圆,谁画的最圆,我便传他降龙伏虎的神通,若是都没有我画的圆,那你们就都要遵守我的规矩。”
神通一般都是不传之秘,像他们这些山精野怪哪里有机缘学到,现在悟空承诺传授神通,一个个都眼馋不已,赶紧在地上画了起来,有的人自己画完了,便去看看别人画的,发现别人画的比自己画的圆,又赶紧地把自己的擦去重新画,七十二个妖怪,一齐指手画脚,场面一度混乱。
一会儿,悟空见他们都画得差不多了,便叫他们停手,悟空看了一圈,发现他们画得歪歪扭扭,圆不圆,方不方,画得最圆的也不过是一个鸡蛋一般的椭圆。悟空道:“你们画完了,那就到我画了。”
妖怪们都看着悟空,悟空张手变出了一个大圆规,在地上规规整整,画出了一个圆形。妖怪们看着悟空画得圆,再低头看看自己画的,一个个瞠目结舌。
那狐狸精又跳出来说:“大王手中这是什么法宝?这般神奇。”
“法宝?哪来的法宝?”悟空说。
一只狼妖说:“大王手中只有两只脚的器物不是法宝是什么?不然怎能画出这么规整的圆形来?”
“是啊,是啊……”众妖纷纷猜测悟空手中的圆规是何法宝。
悟空有些无语,摆手让众人停下,问:“这哪里是什么法宝,这是圆规!是凡人用来作图的工具!”
“凡人的工具?”
“对,这正是凡人的工具!”
悟空继续说:“我能画的圆,不是靠法力也不是靠法宝,全靠我手里的规,你们再看。”悟空又变出一把尺子,画出了一个方形,说:“这是矩,规和矩合起来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悟空扬了扬手中的圆规和尺子,说:“我用手里的圆规和尺子画出了规整的方和圆。而我之前告诫你们话,则是我用在你们身上的规矩!在座的各位,必须遵守我的规矩,如果不听,只有死!”
话音刚落,悟空甩出手中的尺子,将之前说话的狐狸精顶死在石壁上。杀鸡儆猴后,剩下的妖王看到悟空,无一不噤若寒蝉,如坐针毡,无一人再敢直视悟空。
悟空说:“我再重申一遍,今日起,所有妖怪都要给我按规矩行事,凡有不从者,死跟我出来!“说完,悟空飞出水帘洞,来到花果山的最高峰,将所立的规矩镌刻在山峰之上。
悟空找了一个识字的妖王大声念处悟空所刻下的规矩。
悟空说:“总之,每个人都给我好好看看这些规矩,从今天起,不按上面这些规矩行事的,就是这个下场!”
悟空又朝远处一座山峰一指,一道法力从指尖激射而出,“轰”的一声,那座山峰直接爆开。顿时,满山妖魔无不惶恐,尽皆俯身于地。
悟空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妖怪们,好一会儿,才摆手说:“今天先散了吧。”
一众妖魔如蒙大赦,尽皆退散。
妖魔散去后,悟空又绕着花果山飞了一圈,检查了一遍护山大阵,随即回到水帘洞。此时成精的妖猴都由孙明带领着修炼,未成精的猴子都在山中玩耍。悟空独自坐在王座上,他忽然有些想念方寸山了,虽然悟空此世在花果山出生,但也只在花果山只生活了七年,远不及他在方寸山修行几十载来得亲切。还有一个原因,悟空虽是猴身,确是人心,方寸山的师父和同门师兄弟们让他更为亲切。而花果山上的,只是一群猴子罢了,虽通人言,却无人心。只是,方寸山大概是很难回去了。
悟空算了算时间,从自己出生,到学艺归来,应该是不过百年,而《西游记》原著中,孙悟空被勾魂,生死簿上显示孙悟空三百多岁,那也就是说,还有二百多年,自己就要被卷入西游之中了。
悟空很疑惑,原著中孙悟空是太乙境界,怎么会喝醉了酒还被黑白无常勾了魂魄去。花果山中尽是果酒又不是天宫里的琼浆玉液,悟空敞开了喝也应该喝不醉的,那就只有可能是有人暗中出手,算计了孙悟空。只是能无声无息对付一个太乙散仙的人最次也得是个大罗金仙。悟空猜测八成是西方之人下的手。
如今的悟空修成了太乙金仙,还修炼了颠倒阴阳的大神通,即便是西方之人出手,只要不是佛祖亲来,怕没人能对付得了他。况且悟空元神中还有一件先天至宝诛神针,虽然没有完全炼化时灵时不灵,但也是对抗的底气。二百年后,只要情况不对,便可以发动诛神针遮掩天机遁走,只要圣人不出,几乎无人能够推算出他的行踪。悟空想好了应对之策,便放下心来。
另一边,花果山水帘洞孙悟空统一花果山群妖,还为花果山群妖立规矩的消息很快在妖族中传播开来。花果山这一处洞天福地本不为外人所知,但是当年孙悟空出世,牵动了花果山的地脉,花果山地脉中灵气溢出,让花果山中的豺狼虎豹成了气候,之后便引起了一些大妖的注意,牛魔王便是其中之一。那混世魔王本就是牛魔王派到东胜神洲为他打前站的,混世魔王身死,花果山被占的消息传到牛魔王那里,牛魔王便准备动身来花果山探探孙悟空的虚实,若孙悟空是个硬茬子,那就得结交一番,牛魔王在妖界可是出了名的“及时雨”。若孙悟空是个软柿子,那就不怪他要捏一捏,毕竟孙悟空打死了他的手下混世魔王。牛魔王便找独角鬼王准备到花果山一探虚实。
这边悟空则在水帘洞中搞起了装修,看过黑风的洞府,悟空实在是觉得自己这水帘洞太简陋了。悟空丈量了一下水帘洞内的面积,便决定在洞内弄一个三室两厅,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客厅一个饭厅,还要在铁板桥前加一个玄关。悟空又专门去傲来国置办了一副家当,还偷进了皇宫,搜刮了十几颗夜明珠装饰在洞府之内。装修完,悟空便觉得有了家的味道。
第二天,悟空早早在山顶上等着众妖聚集,卯时一到,七十二洞妖王到齐七十一位,六千妖兵到了五千。
卯时三刻,全部到齐。
点卯后,悟空叫出那个迟到的豹子精,悟空说:“你是一只花豹吧?”
悟空很平和地跟他问话,但平和中却蕴含着风雷之势,吓得豹子精浑身哆嗦,如同筛糠一般。
豹子精哆嗦着说:“大王,小的不是有意误了时辰,是事出有因啊。”
悟空说:“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听听你迟到的理由,若是情有可原,我自当不再追究。”
豹子精说:“大王,是牛大王召我问话,我才误了时辰啊。”
“牛大王?咱们这里有牛大王吗?”悟空瞅了一遍七十一洞妖王,“老鹰、老虎、老槐树、狐狸、乌鸦……,咱们这里面没有哪个是牛精啊?”悟空疑惑地说。
豹子精说:“牛大王是牛魔王大圣,不在花果山。”
“奥,牛魔王啊。”
“对对对,正是牛大王找我问话?”
“我不认识他啊,他找你问话,是你误了时辰的理由吗?你是我花果山的人还是牛魔王的人!?”
“大王,大王……”
“别叫我大王,不守我的规矩,勾连外人,我要你何用!”悟空袖子一甩,甩出三昧神风,直接将豹子精吹了个形神俱灭!又吹了一口三昧真火,烧死了那一千迟到的小妖。
悟空对众妖说:“你们在花果山地界,拜我为王,就要遵守我的规矩,在花果山,没有人的权力大得过我的规矩,牛魔王也不行!”
众妖尽皆跪伏。
“操练吧。”悟空吩咐孙明组织众妖开始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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