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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王子 八 狂焰

    铁群岛派克岛城堡。

    铁舰队今天又在日落之海打了一个胜仗!!铁舰无敌!!淹神庇佑!!高耸的血堡大厅内一片欢腾。从西境抢来的钱币像银雨一般哗啦啦抛落,引得狂放的铁民战士们放肆争夺,这比手指舞扔斧头好玩多了。来自兰尼斯港的酒被一桶桶砸开,随意痛饮,不时还会有几个空玻璃瓶子飞出窗外,落在盐晶塔底砸得稀碎----跟着一声尖利的惨叫,一个不肯斟酒的女人,所谓盐妾,也被活生生扔下。她毫无疑问地摔死在塔底,面目模糊,肢体分家,只有淡黄色散开的长发被海风吹动,活像一朵飘零的花。

    “还有谁想作伴?”攸伦得意舔了舔酒瓶口。

    剩余掳掠来的西境女人们,吓得一个个战战兢兢,不得不拿出殷切的态度,继续服侍最英勇的战士----男人们哄笑,这就是古道带来的一切!!

    巴隆几兄弟志得意满。虽然国王派遣年轻的盛夏厅亲王为征讨海军总司令----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就算能挥舞瓦雷利亚宝剑,但在汪洋大海上算什么?连日战败!!大海是铁民的堡垒!!

    罗德利克当即表示他要活捉这个亲王,向铁王座勒索赎金!!

    众人大笑。攸伦咕咚灌下一口麦酒,“只要发现韦赛里斯的大本营在哪里,率军突袭就行!得手后还能要挟国王承认铁群岛独立。”

    “如果国王不答应怎么办?”

    “那他就会收到他儿子的手,脚,眼珠子,连带着银发的头皮。”宝座上的巴隆呵呵答道。“无论亲王是不是孬种----但愿他是,我们还能看乐子。”

    葛雷乔伊的兄弟子侄们又是一阵开怀大笑。这时候,黑潮水岛的亲信前来报讯,铁民长船今天伏击了一小股不知死活出来巡逻的河间地海军舰船。其中一艘船上,发现了一名死去的贵族,人预计是在混战中被斧头砍死。搜刮他尸身的铁民意外发现了一封信,信上有三头龙纹的徽章。

    攸伦拿过这张薄薄的羊皮纸,挑开火漆,发现是出自韦赛里斯亲王的命令:海军一再在海上被打败不是办法,后天,王室舰队在老威客岛和派克岛同时登陆!

    这些游荡的船就是来刺探岛屿情况的。

    韦赛里斯亲王一心想快些结束这场糟糕的战争,因为他----“该死的,这座岛屿上的城堡简陋透了!我只能看到海对面的高山!还有遍地枯燥的石头,它们哪块都根本就不像传说的美人!无法忍受!我要早点结束这一切!我要回满是美酒美人的盛夏厅!”

    “狂妄的蠢货。”巴隆的儿子轻蔑说道。

    攸伦呵呵笑,对海域岛屿了如指掌,经验丰富的他,迅速判断出了更关键的讯息:这个亲王抱怨的地点,他王室行辕的驻扎地,毫无疑问是西境西海岸外的那座仙女岛!坦格利安军队司令所在之地!大本营!!

    巴隆大笑,“明天!给这个小子颜色看!!”

    次日,一百艘铁舰队浩浩荡荡气势万千地出海,他们横扫落日之海,天还未黑已逼近西境仙女岛----斜阳下,终于迎面驶来了一百多艘王家联军战舰,看到飘扬的河湾地与坦格利安旗帜混杂,站在船头的巴隆等人越发肯定,这片海域已逼近敌军首领所在心脏位置。

    “消灭这些船!!撞过去!!”头戴牛角盔的先遣司令维克塔利抽出斧头,指挥道。

    遭遇战。铁民的船只巨大,铁板包裹着木材,气势汹汹加速度冲向敌舰。那些所谓海军慌里慌张,勉强发射一阵箭弩抵挡----铁民们早有准备,纷纷举起圆形铁盾牌,哄笑着听铁箭头叮叮当当清脆撞击落下声----“哦,罗伊,你这笨蛋,屁股被扎了一箭!”

    彪悍的铁民一把拔下,吐出一口唾沫,“大陆的箭头还比不上被海蛇咬!”

    攻击等同毛毛雨,铁民们更挑衅地用手中的巨剑或者斧头,不断敲击盾牌!“碾碎他们!碾碎他们!!”

    王军舰队放了一阵箭弩,见铁舰队乘风破浪依旧越来越近,纷纷调转船头,齐齐朝仙女岛方向驶去。巴隆决定追击----他的铁舰队无敌!他的铁民,要冲上岛屿活捉坦格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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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女岛上,法曼家族的家堡顶上,此刻确实飘扬着一面显眼的黑底三头龙红纹旗帜。海风呼呼地吹个不停,韦赛里斯亲王的银发都被吹乱,他摸出一枚龙骨发夹,固定好长发。又若无其事地捧起红葡萄酒杯,喝了一口。

    攸伦巴隆的判断确实没错,不仅仅是韦赛里斯,他的首相提利昂,以及北境三父子,风暴地的劳勃兄弟等,这群联军的高级将领,确实都在这。而且显然,大部分人都不够镇定。

    “嘿!我的兵可没上岛!这里防守的人数不够!”劳勃率先冲银发的小子嚷道:“你到底打算干什么?等着铁民来捉吗?”

    韦赛里斯看他一眼,平静道,“你即使想走,现在也来不及了,如果下城堡,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活见鬼!!”全副武装的劳勃恼火地握住巨锤,咬牙道,“等会儿有你哭的!!就算王家舰队的人反过头来突袭铁舰队,他们也会登陆!!”

    其实这话也是北境公爵父子三人所想。瑞卡德公爵不禁有些紧张,他想劝说韦赛里斯----

    布兰登倒是无所畏惧,次子奈德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韦赛里斯要把他们都留在这,但身为骑士,他不愿逃走,与父兄一起,效忠国王,并战斗至最后是他的信念。

    “殿下!”瑞卡德公爵开口。

    韦赛里斯却冲他摆摆手,“我让你们看千年难得的奇景。”亲王淡笑了一下,“等着吧。”

    “你疯了。”劳勃已经能听到海面传来的嘶喊声----是铁舰队!!他们来了!!!

    韦赛里斯捧着红酒杯,走向城堡的最高露台,夕阳已落,火把照亮他的银发刺眼,像个最好的靶子。

    劳勃骂道,“铁民第一箭肯定把你射死!!”

    韦赛里斯充耳不闻,而提利昂,一言不发紧跟其后。

    韦赛里斯举起酒杯,透过一片血红的视野玻璃,平静望着铺展在他面前的一切。夹在仙女岛与西境大陆之间的海域水道呵,随着夜幕降临越发幽深。黑黝黝的铁舰队上燃起了火把,气势汹汹从海平面驶来,越来越近----他们疯狂追逐着王家舰队。飘扬坦格利安旗帜的船只活像丧家之犬,齐齐向北冲去。天黑了,海水的颜色变深,而有一大团一大团的黑色物质,自王家舰队的船尾漏晕开来。

    最近一艘铁长船已逼近城堡,最远一艘也进入海峡。

    韦赛里斯朝提利昂点了点头。

    小恶魔打了一个响指。一会儿后,岛上有一道火光伴随浓烟腾空而起-----

    “哈哈哈,在发求救信号!!”铁舰队上的葛雷乔伊总司令嘲笑道,“他在召唤王家战船!想叫人回来救他!!那些船逃得飞快!!!哈哈哈!!!谁能率先逮住坦格利安家的小子,赏一百个金龙!!”

    铁种们嗷嗷叫,越发凶猛地滑动船桨,朝仙女岛扑来。先遣司令维克塔利越来越近!他已经能兴奋地看清楚,站在城堡上的那个小人!!

    他的船底覆盖过未知的黑色漂浮物。

    这时候,停靠在城堡下方海面上一艘没有武装弓-弩,看着也不像战舰,原本一直包裹着湿润兽皮的大船,船底也漏了----同款又湿又黑还稠密的液体漂浮在海水之上,越荡越广,随波铺开----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海峡尾部,一艘如幽灵般废弃在那,并不起眼的小船船底。

    夜幕的掩护下,没有铁民发现异状:几股黑水在汇集:王家舰队逃窜方向海域也顺着漂来一股同样色泽的液体,好多,好多,随波逐流,把海湾几乎染成墨鱼吐汁的黑色。

    维克塔利亢奋不已!他挥舞着巨盾和斧头,他的船,率先驶到了城堡海滩下!!铁民即将登陆!!这里的防守比兰尼斯港还弱!

    劳勃咒骂着,转身要调集一切人手,冲去城堡门口防御。和他想法相同的布兰登和奈德一并跟上。

    韦赛里斯慢悠悠地拿起弓箭,箭头绑上一块燃烧的发火布----他的搭档提利昂则手脚并用,爬到城堡箭垛上,把一个酒瓶拿在手里,一团塞着布----他龇牙咧嘴地点燃,“嘿!!”

    小矮人费力地朝海面投掷出去。

    韦赛里斯的箭,也借着火光一瞬,精准射中了停泊的那艘船-----

    轰!!!的一声,城堡里正打算拼命的劳勃等人,所感知的世界再也不一样了。

    热浪滚滚翻腾。火!!铺天盖地的火!!自城堡下方熊熊燃起!!城堡内的一切陈设都变成了金红色!!所有人吃惊地下意识后退----劳勃感到脸发烫,嘴发干!他愣了愣,快步率先顶着热流冲到露台上,“什么?!!这是什么?!!”

    韦赛里斯正一把拽住因为扔瓶子兴奋差点掉下去的提利昂。他回头,脸上挂着残酷的冷笑,回答道,“火啊!坦格利安家族的火焰!!”

    能在水上燃烧,遇水甚至烧得更猛烈的希腊火。不烧光附着物就无法扑灭的海战神器,现在已经把下方海域变成了炼狱。

    铁民们惨叫着。他们引以为豪的巨大铁舰船,现在沦为了多么可怕的大型铁棺材!!导热太快,铁甲板被烧得通红,盔甲变得滚烫,维克塔利昂来不及卸下就已经半熟,皮肉烧焦泛着恶心气味。浓重的臭味滚滚冒起----更多铁民嗷嗷叫着企图跳海,然而,跳到水里也逃不过火焰的席卷!!

    海面上点起了一团团人形扑腾的火球。

    在后方的巴隆大王狂吼着后退!!后退!!可狭窄的海道内,好几艘铁舰怎么能同时调头?它们挤挤挨挨时,一团火焰已经顺着洋流自海面滚来,瞬间包裹住他的舰船!!巴隆大王的声音迅速被无数惨叫声覆盖----

    一百艘铁舰船,片刻之间统统沦为红烧铁板。

    负责断后的攸伦黑瞳被火光映得赤红!他切齿咬牙,命令撞翻他人,强行调头,可火焰席卷咆哮得更快!!

    ……

    按命令远远缩在海湾外的河湾地伯爵张口结舌,望着仙女岛附近那片通红的天空。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有巨龙在吐焰?

    亲手炮制了这一切的韦赛里斯,他的银发已经变成了流金色。他居高临下地端详着下方的地狱----即使有几只船逃出去也无所谓,哥哥龙石岛的三十艘战船,正等在他们返航的路上呢!他残酷冷笑,说了坦格利安军会在明天登陆派克岛和老威客岛,就真会按时在那登陆。

    他的身边是脸庞被烤得发烫,表情震惊的北境佬与篡位者。韦赛里斯刻意留下他们观摩,就是要让这帮诸侯看看,即使没有了龙,坦格利安也掌握着火焰。想叛乱?自寻死路。

    然后----趴到城墙上观看下方良久的篡位者劳勃,突然火烧火燎脱下了漂亮的鹿头铁盔甲,“好烫!”他叫道。

    下面的温度有多可怕?劳勃让人赶紧送来一大杯啤酒,咕咚咕咚喝下,他再转头望着只穿衬衫的韦赛里斯,上下打量银发亲王像从没见过他一样,眼神居然钦佩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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