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厅亲王韦赛里斯吸引了众多奉承的贵族,他被包围了。一心只想和哥哥相聚的他好容易摆脱众人,又婉言拒绝赫伦堡主人河安伯爵为他再收拾一间亲王规格套间的安排。他欢喜地说,“我就暂住哥哥那!今夜我有许多话要和哥哥说!反正我没什么行李,王太子套间塞我进去足够了!”
而伯爵去告诉王太子时,发现殿下在难得地微笑,显然早料到了弟弟会这么选。“谢谢。我想韦赛里斯此刻最需要的是有香料的热水洗头洗澡—-请在我的套间里准备好。”
知他者莫哥哥。
他上次享受豪华的洗澡还是在布拉佛斯的豪宅呢!一路回来,先混入走私犯水手中又装贫穷的雇佣骑士,能借着溪水洗脸刷牙就算好的啦!他伪装了脸,不能露出瓦雷利亚血统白皙得多的真正肌肤和银色头发都没能洗头洗澡——他嗅着哥哥身上神木林龙息草香味,都有点儿羞愧。
他一到王太子的套间立即钻进了浴室。
雷加笑着亲自翻找自己的行礼衣箱:弟弟目前连一件适合王子身份的礼服珠宝都没有,至于量身定做的盔甲更没有。他心疼地摸着弟弟脱下来的北境粗糙皮甲,心想他肯定衣食住行都吃了苦头——往后再不会了!
红头发的琼恩克林顿进来,走近喜悦的王太子,低声告诉他,已经安排好您与七国几位大贵族的会面,如果您要商讨召开大议会……
雷加思索一下,“会面正常进行。甚至不用瞒着父王的耳目。理由,散播为我在寻找瓦雷利亚钢的其他武器,愿意花重金购买。至于大议会——琼恩,父王刚刚才册封我弟弟为亲王,我决定暂缓运筹召开大议会这事。”
是,当前王室声望高涨。伊里斯的两个儿子都在赫伦堡比武大会上展现出类拔萃的强悍能力,即使国王表现得再疯再不能担当国事,在小儿子韦赛里斯横空出世的前提下,诸侯们暂时也不会想立即拥立长子雷加上位推翻他的统治。
局面变复杂,雷加这个决定在当下看来无可厚非。琼恩也未表示异议,他理解银王子——被册封骑士与亲王的韦赛里斯小王子料不到哥哥原打算从国王手中**吧。
伯爵预判在国王跟前极其受宠的小王子立场,他想,起码小王子会很为难。而王太子不忍弟弟受伤害。
然而,这实际上是著名国王雷加在他身为王太子的**生涯之中,犯下的仅有一个错误。但也是一个导致严重后果令他在未来无数次痛悔的错误,因为**这种事从来开弓没有回头箭,错过了命运的机会就要用想象不到的代价去弥补——是与他心爱之人,灵魂半身从此割裂的惨痛代价。
言归正传,沐浴完毕披着哥哥一件宽大尺寸衬衫的韦赛里斯走进了卧室,他擦着湿漉漉的银发,几缕发丝粘在修长的脖颈上,歪着头冲哥哥明快直笑。
雷加心都要化了。立即起身,拉他坐在暖洋洋的壁炉旁,拿起干布为弟弟擦拭,为他仔细梳理——火光在彼此的眼眸中跳跃,两人俊美鲜明的相似轮廓被映得生辉,雷加亲吻着他的额头——兄弟俩紧密依靠,韦赛里斯感觉就像回到了多年前在御林围剿强盗时,仿佛时光一直凝滞,而他们始终未曾分开过。
自然他们是同床同眠,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够的情。雷加爱不释手捧着枕边弟弟的一绺银发,听他绘声绘色描述这几年的经历:他去绝境长城拜访伊蒙老叔叔,被成为绿先知的血鸦公爵历练,告诉了他族剑的下落,历练他。因此韦赛里斯只好先去西境,带着想冒险的老朋友提利昂出海,他们在布拉佛斯下船,韦赛里斯接受了水舞者的剑法训练,也在信奉千面之神的黑白之院学习——尽管他轻描淡写,但雷加还是听出他能在黑暗中凭感觉打败对手经历了什么——
他忍不住抱紧了弟弟。
韦赛里斯早看见了哥哥手腕上的编织发环。
“我一直都在思念哥哥。”韦赛里斯亲昵地埋首在他胸前,喃喃道,“可我更想变强,成为哥哥的臂膀,我才不要拖后腿呢。哥哥是传说中的王子,未来的伟大国王!我要守着哥哥,不分开!!”
雷加吻着弟弟的额头,摩挲他俊俏之极的脸蛋,沙哑承诺道,“我的韦赛里斯,我们绝不分开。”
心满意足吃吃笑的韦赛里斯继续告诉哥哥他的见闻与经历,他描述走私武器的船队,说着酒馆里的水手,忆起塞外风光,百岁多的血鸦公爵——他还带回来了一匹布拉佛斯的紫色染料布料呢!和哥哥眼睛颜色一致!
雷加再次亲吻着弟弟明亮的眼睛,沉沉低语道,“你写给我的每一封信,我都牢记在心。每当有风吹过,我都期盼它能带来你的气息,我站在塔楼望着黑水湾的漩涡,无比渴望水流能捎我的思念去你的身边,我的韦赛里斯……我深深爱你,无人可比。”
韦赛里斯陶醉在哥哥怀中,“我也爱你!哥哥!”他没看见雷加闪过无奈的眼神,只觉得幸福极了。他一定是历史上最得国王之爱的亲王!人生多完美!
兄弟俩夜谈的兴致是那么高涨。又从盛夏厅的封地离宫,谈到了他们未来的计划——韦赛里斯踌躇满志打算征兵,亲自训练,并研究制作新武器。雷加则告诉他已经从学城找到了科本,他会把他安排至弟弟麾下。
“我们要在君临附近建立新的学术中心。还有,哥哥,我在布拉佛斯通过远航商人,得到了一批据说能提高产量的小麦大麦种子,我会先在封地试种,如果是真的,就从王领的土地开始推广吧!”韦赛里斯对于自己的黑科技自信非凡,“哥哥,就连龙石岛,也是一块宝地!那儿埋藏着龙晶,还有地热温泉遍布,哥哥,北境临冬城的玻璃花园靠热水循环取暖保温,如果用在种植蔬菜瓜果上,棒极了!这样即使有漫长冬天,我们也能保障新鲜蔬菜水果供应!到时候夏天哥哥去盛夏厅避暑,冬天我就住龙石岛?哥哥可要好好招待我呀!哥哥,你快快结婚,成为龙石岛亲王吧!”
雷加眼神黯然了,但他依旧轻轻抚摸着弟弟的银发,细吻他鬓角,“好。”
然后,他听到了更不想听的一句话:“哥哥,你觉得,莱安娜怎么样?”
……
这个夜晚月儿弯弯高挂,神眼湖凛凛闪动着银色波光。除了劳勃拜拉席恩这类心大呼呼酣睡的贵族,驻扎在赫伦堡内外的许多七国世家家长都难以成眠。北境的史塔克公爵在营帐里与成年的两个儿子商讨莱安娜近在咫尺的美妙未来,踌躇满志,准备给女儿的嫁妆再多添加一笔,以匹配王室。但奈德的兴致不如兄长布兰登那么高。他皱眉,不确定妹妹这次是否能得到幸福。
溪流静静淌,绿野上飘扬着鲜艳的金红**帜。在中央的大帐篷内,凯岩城的公爵泰温则决定尽快为詹姆订下一门好亲事,他与弟弟凯冯商量,目前门当户对的适龄公爵小姐只剩下奔流城的莱莎与北境莱安娜。
“莱安娜?”公爵皱眉,他直觉小王子冒充北境侍从一路来这还有点深层理由,再联想到瑞卡德公爵的兴奋表情,他有了个猜测----“莱安娜或许会与一位坦格利安王子联姻。那么另一位王子,如果他有**头脑,恐怕娶我的瑟曦势在必行。而国王扛不扛得过他的两个儿子,拭目以待吧。”
泰温并不知道偷听到了弟弟联姻这段的瑟曦,转头走进詹姆的帐篷,金发的姑娘亲吻抚慰受伤的金发弟弟,并以“幼年游戏”的方式熨贴着他。
月光流转,照亮城堡里生机勃勃的绿底金玫瑰。高庭老祖母起身,回忆着今天两位王子的拥抱亲吻,不知怎么地觉得似曾相识——这种炙热不顾一切,在哪见过?银色的月光照在她的白发上,她蹒跚而行,终于想起曾经与自己订婚又悔婚的那位英俊的坦格利安----奥莲娜少女时,在某个夜晚,高庭花园内,借着月光也曾瞥见过,这位担任侍从的王子,在一丛白玫瑰后,与他的恋人难舍难分拥抱亲吻。
他二十出头即与爱人杰瑞米爵士一起阵亡在平叛之役。
……永远都是年轻人啊……
她大概是真的老了,老咯!哪个家族都会出情种……老祖母徘徊着,最终有些好笑地坐在摇椅上,望着月亮悠悠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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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最激动人心的马上长矛比武将决出冠军。穿着白袍子的御林铁卫巴利斯坦和亚瑟戴恩,北境布兰登史塔克,来自谷地,穿着祖传神秘青铜盔甲的约恩罗伊斯伯爵,以及王太子雷加成为了最终的五强。这五位优胜者将为心中爱与美的王后荣誉而战,一对一回合制,其他的参与者也可以向任何一位发起挑战,胜者进入下一个回合直至最终获胜。
亚瑟戴恩穿着带流星的盔甲,长矛上系着妹妹亚夏拉的手帕,笑着和一个劲看着手帕的巴利斯坦说话,无伤大雅地开他玩笑,直至龙太子全副武装地走到帐篷前。
亚瑟吃了一惊。他发现雷加的神情并不高兴,忧郁又浮在他的眉宇间----“您这是?”
韦赛里斯小王子不是已经归来了吗?起码昨天雷加还在因此狂喜。
雷加郑重地摸了摸手腕上银色头发编成的束带,望着观众席----他看到弟弟,多么耀眼夺目,多么活泼招人爱,正挤在史塔克家的位置旁,和他们说话。
----昨夜弟弟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哥哥,别理会父王的盘算,你应该快结婚受封龙石岛亲王!爱与美的花冠,你想给谁就给谁,哈哈!我听说你追笑面树骑士去了森林唷!你知道这位骑士是谁了吧?哥哥!你一定会和所爱之人成婚!”
……不。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雷加紧抿着唇,遥望弟弟----韦赛里斯那么自信,他认为今天自己一定取胜。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的韦赛里斯。
王太子握紧长矛,冲亚瑟点头,“我没什么,请全力以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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