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宇文穆远推着重雪芝到外面走走,还是希望这难得的好天气与月上谷的美景能让重雪芝心里好些,至于其他人还在浩瀚的消息海洋中捞针。
宇文穆远将盖在她膝上的薄毯拉高一些“芝儿,今日感觉如何?”
嘴唇煞白的重雪芝笑起来也倍感虚弱“还好,穆远哥,我想去(后山)……”她本来想说话的,却远远就看见那一双璧人从通往后山的路径走来,看起来是正从那里归来。
宇文穆远也发现了重雪芝目光的落点,回眸,就看见上官透夫妇慢步而来。
“……这补血草清热、利湿、止血,虽然小,作用可不小。”花无情手中拿着一小簇蓝色小花“且我娘说这种小花还有一种特别美的名讳,叫‘勿忘我’,花语可解为永恒之爱,永不变的心。”
“那正是我要表达之意,以后就择这花送你。”上官透见她笑着也笑容于面“然后你可将我择的花入药,多好,一举两得。”
“要入药啊,这些都可不够,你要给我种一片。”无情‘持宠而骄’“我查看过,这谷里有好多地方都可以种药,你不许反对。”
“你是谷主夫人,想做什么自然都可。”上官透含笑“这药种下,开花之时你我共赏,成药后又可治病救人,你只管吩咐,让弟子们来种。”
两人边说边缓步走来,也看见了宇文穆远与重雪芝。
“大护法。”上官透立定先打招呼“重姑娘。”
宇文穆远朝两人颔首“上官公子,上官夫人。”他改了对无情的称呼。
上官透夫妇回以颔首之礼。
无情与宇文穆远对视一眼,彼此未语。
重雪芝坐着“无情姑娘,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无情没有回答,只是又瞥了眼宇文穆远。
“不会耽误你很久的。”重雪芝怕她不答应补充了一句。
“宇文公子,我们去亭子里坐一会儿。”上官透倒先开口叫走了宇文穆远“其实我也有些事想与你聊聊。”
于是四人又分作两组。
湖畔边,重雪芝坐在轮椅上,无情伫立在旁,共同面对月上谷周遭的那一片宁静湖水。
重雪芝望着月上谷已开的湖畔春花“我知道你有解药,所以你只会救透哥哥,对吧?”
花无情望着面前的湖水“我夫君不是你兄长。”所以你嘴里的‘透哥哥’她听的不舒服了。
重雪芝侧头看向她,从侧面看她的鼻唇都勾勒出了很好看的曲线“说出来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得了癔症,可是我曾经的经历中真的没有你,透哥哥在东都在救了我,只有他一个人救的我,然后他就一直在帮我,虽然其中他也因为一些拒绝过我,但后来,后来他……我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这样真好,有你在,你会护着他,我也不必拖着这身子离开,若他是我所知的透哥哥,我便不能死在这儿,这里是他唯一能够容身的地方了,因为一旦我离开他可能会无法释怀,每日每夜都陷入痛苦之中,而今不用如此麻烦了。”
无情侧眸,回视重雪芝,实在无法回答重雪芝这些话。
“你放心,我会走的干干净净,就好像枝叶归于尘土,了无牵挂。”重雪芝看着她的眼睛,似在保证什么“也许这样我就能回到我所知的月上谷,回到只爱着我的透哥哥身边。”
“也好。”若你觉得是这样的话“不过你可否写下一份遗书,我想查看你脑中哪里有器质病变,许能找到医治癔症的方法。”这不是玩笑,字字出自肺腑。
重雪芝没有气力来追究她这话是嘲讽还是真心“其实这样真的很好,有你这样的女子在,透哥哥不必因为我的转身而难受,在灵剑山庄,我听信了那些谎言,伤了他的心,而你却力证他的清白,也许前面你我遇到的事都相似,唯有那里开始,就好像一条线出现了两个分支,而我因为自己的错掉入了不属于我的这个地方,我真的觉得这里很陌生,哪怕有二爹爹、穆远哥、琉璃朱砂他们,还有殷赐前辈、无命、红袖姐,可我总觉得我不属于这里。”
无情默声不语。
“你是医者,听了这话一定是觉得我疯了,可这些话我只能对你说。”重雪芝轻笑:因为对二爹爹、琉璃说的话他们都会一种哀伤的表情看着自己“无情,谢谢你,谢谢你为了延续我的性命所做的一切。”朱砂曾在自己面前抱怨过无情的‘自私’,可是自己听了之后很欣慰“比起救我,我更希望你救透哥哥,虽然他不是爱我的那个上官透,但知道他与我一样生死攸关,我就只希望他活着。”
“现在更想看你的大脑了。”无情双手后负“与常人有何不同。”这不是嘲讽,而是作为医者的强烈好奇。
也就在此刻,林畅然寻了过来“无情,远儿,芝儿有救了。”他神色激动,手里拿着一份锦卷“远儿,我们找到线索了。”声音抖颤,不容易啊,在几乎是上万件消息里找到了关于灵石的线索。
过了一会儿。
宇文穆远拿着锦卷,上官透也拿着一份。
林畅然眉飞色舞“我们在裘老板和丐帮的消息里一同找到了,上面都记载着雪燕教的创始人原是一位来自外邦魔岩教的掌教,他的母亲是中原之人,所以他对自己的身世一直耿耿于怀,并且似乎是内部权力倾轧,他便偷走了教内的一块天灵至宝,前来
中原,在中原创立了雪燕教,这里还记载他的武功奇特,其武功路数也与中原大相径庭,其他我们暂且不论,无情你说过‘灵石’是关键字,还有魔岩教,所以你觉得他偷走的天灵至宝会不会就是能救芝儿性命的解药?”
“很有可能。”上官透都觉得是“玄衣武士就是来自魔岩教,而雪燕教的创始人也来自魔岩教,就一半可能那就是解药;其实不管是不是,这都是一条线索,而且这份消息里记载这块灵宝一直有雪燕教历代教主掌管。”
琉璃这时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这里,这里还有。”手里拿着更多的锦卷。
砗磲他们也赶来了。
“我们找到丐帮的消息里有提到‘天灵石’三个字。”砗磲气息相对最稳,所以由他开口“无情姑娘你看,这里写着那位雪燕教的创始人曾说过魔岩教的武功与天灵之气一脉相承,而且魔岩教的教众经常用天灵石疗伤,但如今天灵石只有一块,故而雪燕教弟子习的功法是改进过的,并且在其后的岁月中渐渐与中原武功相融,故而雪燕教的武功现在不具有毋色功法那般克制中原内力的效果,但天灵石的确是传下了,不然也不会记载由历代教主掌管,加之前面所言雪燕教的武功有所改变,所以我认为天灵石应该还没有用过;大护法,我们应该立刻赶去灵剑山庄,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曾在大觉寺遇到过生了病的原双双,身边还跟着灵剑山庄的林奉紫。”
宇文穆远握拳“好,我们立刻就走,琉璃,你留下,和林前辈一起照顾宫主。”
“你们一切小心。”林畅然不阻止他们此刻的‘鲁莽’“不管如何,先把天灵石带回,这次不管是原双双还是林纵星,我都不在乎是否得罪了,大不了以后去赔罪。”先保住义女的命要紧。
宇文穆远看向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无情“上官夫人,我们有几日的时间?”
“不到十日。”无情立在上官透身边“她的情况很糟糕,或许五日都撑不上。”
朱砂闻言脱口而出“什么?五日,灵剑山庄在东都附近,江南到东都,五日之内怎能往返。”抬手指向无情“你明知道有外邦魔岩教的线索,为何非要拖到回到月上谷才说?若早在东都就说了,我们何必跑来跑去?”
琉璃上前拉下朱砂的手臂“朱砂,表嫂也是为了安全,而且那么多书文都汇聚到别苑的话,鲁王肯定会察觉我们是在找解药的线索,若他也知道天灵石一事,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事不能怪表嫂。”
砗磲想了下“上官夫人,能不(能)……”
“不能。”无情毫不留情的打断了砗磲的话“如今的一切都是猜测,谁也不知天灵石是否是解药,所以我的解药只会救我夫君,斗米恩,升米仇,我无须你们记恩,更不怕被记仇。”
林畅然催促他们赶紧行动“你们别再这里浪费时间了,先把天灵石带回来,这里有我和殷赐呢。”有这会子费口舌的时间就去整理行装,赶紧出发,至于芝儿的性命如何挽留就看殷赐与自己的本事了。
宇文穆远明白了林畅然的意思“前辈,我送芝儿回房。”过去抱起她转身就走,走之前他有些话要对重雪芝说。
这次林畅然没有阻止。
砗磲也拉了一下朱砂“你跟我来一下。”他不打算让朱砂辛苦这一趟,这一趟肯定十分辛苦,若只有他与大护法两个大男人行动肯定会更快一些。
重火宫的诸人正准备收拾行囊,这时从远处有几个略有些狼狈之人跑来,为首的姑娘头发都乱了。
“主子,主子,我们拿来解药了!”
慧娘冲到了无情面前,将绑在怀里的行囊解开,然后双手奉在了无情面前。
在场众人都不由看向了慧娘手里的扁扁的那个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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