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暖阁内。
上官透将茶水先给了姐姐,然后给了无情。
上官筝望着一对璧人“还好事情有惊无险,无情,你可受到惊吓,还好吗?”
“姐姐放心,情儿一切安好;丰城已被重火宫之人所杀,一切皆已平息,算是有惊无险。”上官透看了一眼身边的无情,而后转回目光“倒是姐姐?你如何?可还好?”
“我倒是无事。”上官筝神色中还是有着很深的担忧“是殿下,他最近寝食难安,据说他写给圣上的奏折圣上都不看一眼。”说着话看了无情一眼,但最终还是没将想说的话说出口“这次还好无情你没事,你是不知道他当时那副样子,我都觉得透儿可能都要不认我这个姐姐了呢。”
“姐姐哪里的话。”上官透反被上官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姐弟,是家人。”
上官筝看了一眼一直未语的无情“无情,听说你与傅绎关系甚好。”上官筝不知无情,却知是傅绎‘害’了丈夫。
“我与他曾同生共死,可托付性命。”战场上的同袍之谊不是普通男女之情可解释。
“他们一起上过战场,说是朋友,我倒觉得更似异姓兄妹。”上官透也十分了然“非比寻常。”
“但他与无情与你们不同。”上官筝还是要‘点’无情一下“无情,这姑娘嫁了人可不能太过任性了。”
“姐姐,她与傅绎不是外间传的那般,也不是你想的那般。”上官透知道上官筝以为傅绎是利用了无情打击薛烈。
上官筝微微垂眸“透儿,你一直独身在外,姐姐照顾到你的地方不多,你也一直漂泊不肯回家,而今有了无情,总算是有了成家的念头,姐姐自然是盼望着你好的。”
上官透笑着“姐姐放心,我与情儿定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们,倒是要保重好自身,其他的事过些时候也许会好的。”只是薛烈收手,他们自然不会挑事。
上官筝欣慰有弟弟的安慰“姐姐没事,这要成亲了,果然人也不同,看把你欢喜的。”望着弟弟眼角眉梢都挂着欢喜,时不时就要往身边看一眼“你们成亲时我不一定能到场,有些话姐姐就在此刻对你们说了,无情,透儿是真的喜欢你,我也看得出来你对他也不是面上显露的这般冷淡。”感情的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真是冷淡她便不会应酬他的家人“我也知道你一直留着情面,甚至不惜自毁清誉,也要让我们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相信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你们之间彼此的心意,希望你们日后也能保持如此,信任彼此,珍爱对方,纵然感情经得起考验,可是人性却不能,你们彼此做了什么都该让对方知道,不然若被有心人挑拨,产生误会,就算你们之间彼此感情再浓,人心也是会凉的。”
上官透听后若有所思“姐姐,你如今这般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却还让你为我的事担忧。”
上官筝笑的温婉“只要你和无情好好的,对姐姐便是好。”此话的确是出自真心,现在殿下遭逢大难,被圣上厌弃,但只要上官家屹立不倒,假以时日父亲在圣上提个几句话,兴许能帮殿下挽回些,毕竟父子亲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吧“这次你们能在相州待多久?”
“父亲朝中繁忙,相州也有些事务需要他处理,他说会尽快回还,我与无情则要去西北,答应了要陪定国公过年。”上官透没有隐瞒行程。
“那就是说你们还不会马上就走,今晚就住在府里。”上官筝也听出他们不会马上离开。
上官透想婉拒。
上官筝佯装的板起脸“怎么?觉得姐姐家如今被贬斥,你们就不愿交往了?”
上官透听她如此说,便转头看无情:住吗?
上官筝起身“我让人去安排。”似乎有些不由分说,还未走出多远就迎上府内侍女。
“王妃,王爷让人来问,无情姑娘与王妃可说完话了,若说完,可否与他见个面。”侍女福身,含胸。
上官筝回眸。
“好。”无情站起身。
上官透也不由起身“情儿,我陪你去吧。”
无情直接用了上官筝的话,看似玩笑却又带着一份戏谑“不必,人性与心,我皆向着你。”她来是为了听其言,观其行,而上官透在薛烈有些话不会说。
侍女又对上官筝福身,而后又对无情福身“我为姑娘引路。”
无情跟着她离开。
上官透想了下,还是起步“姐姐,上次来便看见王府花园不错,从未有机会好好欣赏一番,今日能否欣赏一下?”
上官筝不点穿他的小心思“好,随你;外面冷,记得披件袍子。”
……
鲁王府花园。
无情披着件雀金裘的大氅,很大的连氅兜帽松垮的搭在她发上,远远便瞧见薛烈一个人站在水塘边,身边并无上官行舟。
她走了过去。
也披着大氅的薛烈目不转睛的注视她走向自己。
她行一步。
他目光便跟着而动一下,直到她走到了他身边,目光才最终停落。
无情着华贵的雀金裘,立定在薛烈面前“殿下,安康。”嘴里说着客套话,身体丝毫不动,不屈膝也不拱手。
薛烈瞧着口是心非的她“情姐姐在我这儿何时论起这些规矩了?”
“诏狱不是愉快的回忆。”无情看似闲淡,但言辞带刺。
薛烈脸色有些白“姐姐难得穿的如此华贵。”这身雀金裘价值不菲。旁人或许不知,但薛烈这位皇子却知道,这件大氅面料是用孔雀毛织成;里子是狐白裘,就是狐狸腋下的**,在北方人们都知道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但是一只狐狸能有多少腋下的毛皮,而这件大氅从头到尾可将花无情裹住,这样华贵的衣裳只有宫中才有。
“御赐之物,透郎拿给了我。”花无情故意这般说“国师是圣上的股肱老臣。”
“是圣上借国师的手奖赏姐姐的,定国公戍边多年,劳苦功高,姐姐担得起这天下最贵重的物什。”薛烈笑起“很美,衬姐姐的很。”这蓝绿色的雀金裘让一直白衣的花无情多了几分冷艳。
“鱼不错。”花无情转看向不小的水塘“是将国师推入了水池,才让这些鱼这般肥硕。”
“姐姐玩笑了,你都说国师是圣上的股肱,又是我岳父泰山,我怎敢对朝廷命官如何,姐姐也太看得起现在的我了,他这次来是代替圣上监管相州官员的交替,刚才府衙有事请他去了。”薛烈失笑下“知道姐姐爱打趣阿烈,不过我还是有些心寒,姐姐说过我在你心中不是蛇蝎残暴之人,上次还想问姐姐,阿烈在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模样,可惜被打断了,今日姐姐可否为阿烈解惑?”
“你要我解惑,我亦有惑,无人解。”花无情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了鱼食小罐子,随手洒了些许入水。
那些鱼不知饥饱的再度翻涌,争夺着。
“其实与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想那些让人烦心的事。”薛烈与她在水塘边并肩而立“不过既然是姐姐想知道的,若我可以为你解惑,阿烈乐意之至。”
“无关权财,你还对武林有所执念。”这并不是问题,而是得出的结论,她曾在多年前与他勾勒过她看见过的江湖之远“为何?”那时他表现的很是向往。
“因为它太过丑陋。”薛烈轻蔑的看着那些鱼争夺着“如同这些鱼一样,我与国师也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可惜啊,国师听不见本王的良言。”曾经的那些向往也在破灭之后变得丑陋的让人无法忍受。
“世上不缺美,只缺看见美的眼。”无情也看着那些鱼“就此否认所有,以概论全,有失偏颇。”
“姐姐行医四方恐也是见了不少所谓江湖人士危害一方之事了,你为何要戴斗笠遮盖美貌?不就是怕那些会武功的江湖人对自己□□熏心吗?姐姐尚且如此自保,那些武林门派周边的百姓又该如何自处?”薛烈反驳“这次国师来,是否想代表上官家与我划清界限?”
“不该?”无情反问“他不想介入父子兄弟之争,明哲保身……”
“姐姐!”薛烈厉声“你逾越了。”就算是无情,他也不许被误解。
“抱歉,忘了,已是与皇位无缘的分支,不过,郡王殿下真是忠君爱父,兄友弟恭。”无情怎会惧他“典范。”
薛烈这才明白她是故意刺激,可既然被她探出了他也不再掩饰“真还要多谢姐姐,让我不必再被人误解,但是该做的事,本王义不容辞。”
无情美眸横动:还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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