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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的一月里,他们依约来到了药铺街,上官透再次感受到了这些‘街坊邻里’的热情。

    还去了镐京城外一处专门培养医者的学院,此学院花夫人在时开设的授业之所,他们不仅有药铺,更培养了不少效力军中的医者,一场战争下来总有很多伤者,但是军中医者的能力并不高,而有些伤原本是可以治愈,只是药与医者能力的问题而被耽搁,所以花夫人以自身为点,开课授业教授了不少医者,并设有内科、外科的初级、中级与高级的一个学院,现在已很有规模,学院的管理者是与花夫人一起习业的师兄。

    这个学院走出的医者不少都可拿到推荐进入不同的军队,也很受各地驻军的欢迎。

    无情也在里面学习过,如今并不授课,但有参加过教材的编写。

    进入学院也要有一定的考验,接受有医学知识与想做医者的寒门子弟,镐京城里有不少年轻人愿意去试一试,毕竟也是一种生存技能。这些医者不单会进入军队,就是自己行医也有不少,这种专门培养医者的学院倒是让上官透不仅耳目一新,更受益良多。

    镐京是几朝古都,能看的地方特别多,特别是在如今这深秋时节,枫红绕城,镐京城反而更有一种火红的美。

    上官透与花无情站在城楼之上眺望周遭,满眼都是红枫,真是枫林橘树丹青合,复道重楼锦绣悬“听来过镐京的朋友说过,镐京城最美之景便是深秋枫红,整座城没有深秋的萧瑟,反而有一种无惧风霜苦寒的热情蓬勃。”因为它的颜色是那般的夺目温暖,让人觉得就算冬日将至也无所畏惧了。

    “我娘姓曲,名荭枫。”花无情轻声告知“爹说他答应过娘,要在他们住的地方种满红枫,他做到了。”所以镐京城内城外都是枫树。

    上官透猛转头:曲荭枫?元德皇后也叫曲荭枫,那可是当今圣上的嫡妻,他一直觉得是哪个妃子,没想到竟是元德皇后,花十万抢了……果然镇守西北三十年将军的彪悍人生无法解释,不,不光是他,还有元德皇后,想来也非普通女子,怀着无情嫁给他人,也难怪无情如此性情。

    无情见了他忍不住惊讶的表情“怕?”

    “有点。”上官透与她并肩“情儿,太子知道此事吗?”

    “自他之下便都不知。”无情眺望远方那一大簇的红枫林“他找过你?”

    “嗯,有心拉拢,让我做太子府客卿。”上官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没答应。”

    “你爹做过太子老师,再者你在相州水灾与疫情之时的表现,就算没有我,他亦会看中你。”无情回视他“你很出色,很多人都知道。”

    上官透与她四目相望,笑起“我只愿你一人知晓。”

    “公子。”无命走了过来“国师府来人了。”

    上官透与无情回眸。

    “国师府的人去了钱大人府邸,国师大人请了祖籍在镐京,如今致仕在家的前礼部侍郎钱大人出面,代国师大人不日前往定国公府送礼提亲,只要国公爷同意,两家就将以六礼之礼筹备公子与无情姑娘婚事。”无命对两人笑起“国师大人说只要公子愿意,他不会反对,更盼公子能携姑娘与他在东都相见。”

    上官透笑起“情儿,我不逼你回东都,可你看我爹都开口了,过两月又是我爹的生辰……有我在,你不用担心。”爹果然还是同意了。

    无情做了一个侧耳倾听的声音“快听,有人在哭。”

    上官透与无命都知她五感极好,听她这般言说也不由默声细听,可是除了风声没什么哭声啊。

    “情儿听到什么了?”上官透见她很是郑重。

    无情往东边走了几步“哭声,还有碎裂的声音,很多,你们没听到吗?”很是认真的侧耳听。

    无命也不由往东边走了几步“该不会城下有什么动静?”不由往下看去,但下面除了守卫士兵没有其他。

    上官透也是疑色“情儿,要不然我们下去看看。”

    “不在这儿,在东都,在江湖。”无情回视上官透“千金闺阁、江湖女儿心碎一地,哭倒一片,咬牙切齿的悔恨着怎么就让风流倜傥的上官透落入了花无情那个老女人的手里。”无比严肃的问“明明已哭声震天,真没听到?如今我已成了东都众多贵女,整个江湖众多侠女的仇敌,可不敢离了自己的老巢。”

    无命一脸懵,看向自家公子,退步:这个,您自己处理吧。

    上官透上前“没有听到哭声,我只听到鞭炮声,定国公府家的姑娘十里红妆,到时定然轰动东都。”握住她的手“我可不会像那人,放开所爱之人的手,从此一世再难追回。”她是拐着弯的不想去东都。

    无情低头看了他握着自己的手。

    “你不喜东都,我们就去见我爹,而后就走。”上官透用自己的指腹安抚的摸摸她的手背“我还想带你去我娘坟前,让她看看你。”

    “我想陪爹过年。”无情知他心思“出去一年多,回来见爹头发又花白了不少。”

    “那这样,我们去东都见了爹之后,便回来陪老爷子过年。”上官透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如何?”

    无情未语。

    “爹擅长占星卜卦,让他定个好日子,最好是明年开春,我便能迎你进门,让你爹安心。”上官透说着话,将她揽入怀中“我也安心。”

    无情靠入他怀里“早日成亲也早日有子,爹才会更高兴。”她对此贪图毫不掩饰“你爹那儿你去说。”

    “好,我去说。”让孩子姓‘花’一事,自己是同意了,不过估计父亲那里未必答应“情儿,答应我一件事。”

    “我会与你姐姐好好相处。”无情略微抬眸“她真心待你,我看得出。”但其他人就算了。

    上官透将她身上的大氅拉盖住她的一些“风大了。”

    “有你,不怕。”无情对他微微莞尔。

    ……

    花府。

    他们回到府里慧娘就带来了消息。

    慧娘将消息纸条递给无情“满非月因用刑过度死了,但是仵作在她体内发现了脏器的异样,仵作发现那是慢性药,能虚弱身体,满非月已有年岁,诏狱刑罚骇人,傅绎大人在外办案,刑罚一事交予了他人,便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上官透握紧扇子“这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满非月说的吴王薛琤……不可轻信也不可不信,偏这天家之人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对满非月用刑之人,傅绎查到了什么?还有那种让人虚弱的药是如何下到满非月身上的?食物,水?”

    “是水,而且不是只在满非月喝的水里,整间诏狱的水里都查到了这种药,甚至连诏狱狱卒的体内也查到了。”慧娘都知此事不好查了“这不是毒,而是药,且溶在水中,那水也没什么人看守,谁都可以做到,送水的他们也查了,都是为诏狱服务好些年的人,也没谁突然得了多少好处,生活状况得到了改善,自然有可能对方没显露,可如今暂时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此人借刀杀人,又完全不漏破绽,果不是泛泛之辈。”上官透神情严肃“不知他在背后还在酝酿什么样的巨大阴谋。”

    无命与慧娘也有此感觉。

    “借刀杀人不急,你早年被下毒一事,可疑。”无情可没忘“以林纵星的脾气,废武功赶出去便也是此事已了,断不会下毒追杀,若有这些年便也不会断了此念。”

    “主子怀疑是他人所为?”慧娘也还记得此事“姑爷,那个原双双甚是可疑。”

    “此事已过多年,情儿不必忧心。”上官透却不太想追究“如今林奉紫名节尽毁,也算是……”

    “姑爷,你这般怜香惜玉真好吗?还好我家主子信你,若换一个小肚鸡肠的你试试。”慧娘嘟嘴“再者此事若真是原双双所为,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个人行为还是受人指使?灵剑山庄到底是当下江湖第一门派,有这么一个潜在危险在不算好事吧,还有疫情一事是满非月受人之托而为,也看出那幕后之人有心利用江湖门派,谁能保证他只收买了满非月一人?那些大门大派就没被幕后之人收买?”

    无命听后点点头“是啊,公子,慧娘说的没错,我们虽然不过问江湖事,但疫情一事怎么看都是将百姓之命用来做筏,实在可恶,不能听之任之。”

    “我答应傅绎了,他查官面,我探江湖,双管齐下。”上官透将此约定告知他们“只是如今消息虽有只零零碎碎,着实难以理清。”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仲涛的脉案不好。”无情在大事上不会拘泥“我的病人不能不管。”

    上官透回眸笑起“情儿与我所思不谋而合。”

    书房。

    “还有此事?”花十万双手后负,踱步室内“真是吃的太撑,放着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搞这些事出来,东瀛倭鬼都敢来我们神州腹地鬼鬼祟祟,若真影响到朝局动荡,关外之人闻风而动,岂不是腹背受敌,也不知是哪个龟儿子躲在后面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此事如今还未有线索,查起来着实不易。”唐恍也在场“而且疫情一事,虽说对外说是重火宫之人找到了药方,但既然诏狱都出了事,未必这幕后之人也就知道是谁坏了他的事,丫头……”

    “这个倒不担心,玲珑这一身本事在,再说如今还有她男人也在,那些阿猫那狗近不了她的身。”花十万想想都觉得此事不能放任不管“丫头,那几个龟儿子明里暗里互相杀来杀去老子不管,那是他们凭本事抢位子,可把倭鬼招来就不能容了,你去查,查到之后往他跟前一放,让他看看自己都养出什么东西来。”

    唐恍还是较为谨慎“丫头,小透,此事还是得谨慎,也许事情没有想的那般复杂,那些东瀛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你们要慎之又慎才行,若遇到什么问题,及时通知国师和我们,还有傅炳父子,傅绎那孩子有官府身份,很多事由他出面更好。”

    “是。”上官透觉得唐恍的担心是对的,这也是他曾担心的。

    花十万站在女儿面前“丫头,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若查不到什么就先回来。”

    “我会陪您过年。”无情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压祟钱不能少。”

    “哪年少了你的?个小财迷。”花十万白她一眼“跟你娘真是一模一样。”不过随即也感叹起来“今年啊不光是压祟钱了,还得给你预备嫁妆,你放心,爹一定会让你风光出嫁。”他已经接受了国师府的提亲了,接下来六礼就要走起来,然后闺女就要嫁人了,做爹的这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哦。”无情乖乖应声“做姑娘,亏了。”不能要别人‘陪嫁’还得倒贴,亏了。

    花十万和唐恍一起叹口气,异口同声“谁说不是呢。”

    上官透能说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说了:有什么样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果然没错。

    “还好,孩子归咱。”唐恍起身拍拍老伙计的肩头“也算是亏的不多。”

    上官透暗忖:请不要当他这个女婿不存在,做花府女婿有点难。

    不久之后他们俩离开镐京,直奔仙山英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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