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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相州。

    上官透与花无情见了灾情便也立即行动起来,无情让慧娘联络在此地的丐帮分坛,计划运输路线,上官透则让无命联系东都的人,让他们协助药铺将无情要的那些药凑齐,然后组织送来相州,还要筹一些粮食与衣物,这些事也要一并办理。

    但是王尹涯的行踪也不能落下。

    相州丐帮分坛传来消息说一日前就看见王尹涯去了师弟符一涯的府邸,而符一涯这几日正准备办小儿的满月酒,所以他可能就是来参加满月酒。

    不过上官透得到的消息是王尹涯师弟与符一涯关系并不好,一个当了掌门,一个就退隐了江湖,所以符一涯未必会给他发请帖,王尹涯完全可能是不请自来。

    “也许真被你说中了,他当晚在甪端寺看到了什么。”上官透喝了一口茶。

    花无情沉声“若是如此得尽快找到他,夜长梦多,万一他被灭口,线索就又断了。”

    “这丐帮消息真是又快又及时。”因为丐帮没落所以他还真没注意过这些走街窜巷的乞儿们“你是怎么知道丐帮能给消息的?”

    “救过现任帮主,他断了腿,我遇到了。”花无情说起此事“丐帮衰落,但依要维持,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消息是无本买卖,但既是买卖便该周到快捷,方能长久。”

    “所以丐帮现在运作贩卖消息,只为何我却丝毫不知?”自己也算是个大主户吧。

    “消息等于私隐,有人得意有人失意,故而只接熟客,新客由熟客引。”这便是原因。

    上官透明白了“那还请姑娘引荐。”

    “办好眼前事。”这是她的条件。

    上官透豪爽答应“好,一定让你满意。”

    无情有些欲言又止。

    “无情姑娘有话就说,你对我自可知无不言。”上官透不想见她眼中蕴含愁思。

    无情拿出一份信“可否请你誊抄,送去信王府。”

    信王府?太子府邸。上官透拿过信,打开,是详细记录这些日子她在相州的所见所闻都写了。

    “相州需要朝廷。”虽然这里是他的封地,但她这几日观察下来该有的救助都没有到位,官员衙役也都没有有效的组织起受灾百姓“救灾要人力、粮草,早一日救助到位就能多救助一人。”

    “你认识太子?”上官透这回可不敢玩笑。

    无情点头“嗯。”

    “好,我来出面。”上官透愿意就此事出面,重新放好信“只是没想到姑娘如此忧国忧民。”她认识太子,但看来她根本不想让太子知道她的行踪。

    “我娘说侠之大义为国为民。”无情握住茶盏,喝了一口“我幼年时练功很苦,不明娘亲为何要将我送去师门,她来看我时与我讲郭靖夫妇为南宋战死襄阳之事,她说郭靖大侠本有机会做金刀驸马,富贵一生,成为宋王,可他终放弃荣华富贵,与妻子黄蓉女侠保家国,捐躯沙场,侠义二字就该如此。”

    上官透看着她眼睛都透出光芒来“令慈真是一位女豪杰,侠之大义为国为民,的确。”提及母亲她话便多起来了,想来她是真的很想念娘亲。

    “鲁王也认识。”无情觉得告诉他这个“只,相见不如不见。”

    上官透再次眸动“为何?”

    “怕令姐,守寡。”无情的眸紧缩一下,泛出寒意。

    上官透紧盯着不掩饰杀意的无情,她再次出现后唯一泛出杀意之时“我能问理由吗?”鲁王在皇亲国戚中是被人戏弄的角色。

    “不能。”无情是真无情了。

    这回上官透换神色不显了。

    ……

    给信王府的信发出了。

    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他们忙碌的一日,回到客栈时都已经天色昏暗,因为连绵月余的雨水,所以到处都湿漉漉的。

    两人坐在客栈大堂的角落,点了一些吃的。

    除了救灾的事,还有就是王尹涯的下落,丐帮已经将符一涯儿子满月酒的请柬送来,上官透真觉得得让她引荐,丐帮是无威震武林的大侠了,但这消息的生意是做的相当周到。

    这里还算是较好的客栈,无情坐的地方还是落下雨水,上官透手疾眼快的抓住了掉落雨水“你坐我这里。”她那个位置虽然隐秘,但真的不算好,一直在落水“要不然,我们换张桌子。”

    无情换了位置“不必,这里好。”其他地方说话,会有被听见的危险。

    上官透看她脸上有被溅到的水,抬手就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

    无情退开“脸湿可擦,衣服难干。”这里都好久不见太阳。

    “一件衣服而已。”比起她,衣服算什么。

    无情不语,低头喝汤,却蹙眉,推开了碗“别喝,有沙。”

    “这洪水倒灌,附近的井水都出现了泥沙。”上官透推开了那道汤,起身去拿了两个碗“今儿去办事,偶得一处山泉,泉水芬芳甘甜,便装了一壶,带给你尝尝。”倒出一碗“来,试试。”

    无情拿过,喝了一口“是很清冽,我舌头笨,尝不出甘甜。”

    “你是尝百毒,试百药,才这般吧。”他亲眼所见她亲尝毒药,然后再解。

    “若无亲身体验,如何知药石入口的效果。”无情不觉有异“你果认识我。”不然如何得知自己尝百毒,试百药?

    上官透但笑不语“那你呢?”可否记起我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无情略微歪头,看着他的笑容,没想到一个男人能笑的这般美,并够勾魂,多一分就造作,少一分则呆板。

    上官透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女子这么说“这话姑娘对几位男子说过?”

    “你一个。”因为她就遇到过他笑起来这般好看的男子。

    “那以后不要对旁人说,特别是男子。”上官透稍稍敛了自己的笑容“会引起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上官透托腮,往她所在前出身,慢悠悠而语,浮出勾魂夺魄的笑靥“误会,你思慕我。”

    “是误会。”无情当着他面,又端起碗,冷静的喝水。

    上官透瞧着她一如往常的吃东西,也收了手:你也不用否认的那么快吧。

    终于重火宫的人到了。

    第二日,他们就去了符一涯家中,碰巧那日阴天,设在院内的酒宴终于不用伴着雨水了。

    上官透、花无情、重雪芝坐在一起。

    符一涯说着话,言说有一位重要的客人会来。

    “姐姐,你说会不会是王尹涯?”重雪芝猜测。

    不等无情开口,符一涯就引来一位男子,看容貌分明就是王尹涯,但举止神态皆有些异样。而且他看到他们三人一点反应都无,连随身的银鞭也没有带。

    花无情正襟危坐,看了一会儿“易容者。”因为自己就易容,其中门道一看便知,而且来人手艺虽好,但不算最好。

    上官透也有这种感觉“你也这般觉得。”

    重雪芝坐不住了,在符一涯将‘王尹涯’带去里屋就趁机离开。

    “不拉着?”无情见上官透并没有阻拦。

    上官透轻摇折扇“无事,让她去探探也好。”喝了一口宴席上的酒“江湖就是这样闯荡出来的,她也不可能永远都靠你我吧。”

    无情冷面戏谑“果不是亲爹。”不是说要护着重雪芝的嘛。

    “汝也非亲娘。”上官透一手放下酒盏,一手继续摇扇。

    无情横眸:你走开!

    ……

    出了符府。

    他们找了一个路边摊歇脚,顺便等重雪芝出来。

    上官透现在还不明白符一涯为何要让人冒充自己的师兄“你怎么看?”关于假王尹涯的事。

    无情从银鞭没随身带着这点推测“恐怕我们永远不可能从王尹涯嘴里知道他当晚在甪端寺发生了什么。”据说那物什王尹涯从不离身。

    重雪芝找到了府外的他们,告知了他们,自己失去了王尹涯的踪迹“会不会是他们师兄弟有什么恩怨?也不对啊,有恩怨都不会让我们看到王尹涯来。”

    “晚上再去。”花无情提议。

    上官透同意“嗯。”晚上去也可避人耳目,亦可便宜行事。

    “鲁王回府,百姓避让。”街上有人高喊了一句。

    上官透就远远瞧见王爷的仪仗而来。

    易容的无情侧坐,撑头只看上官透的方向。

    上官透也略微用折扇遮面。

    鲁王的马车从他们面前过的时候,上官筝撩开了车帘,看到了遮容的上官透,和好奇在看的重雪芝,自然也看到只有背影的花无情。

    重雪芝也知道鲁王妃就是他姐姐“上官公子,你是国师之子,又是月上谷谷主,那你是江湖之人还是朝廷的人?”

    上官透面对小姑娘的好奇,轻笑“在擂台上我就说过,我既不受朝廷使唤,亦不受江湖支配,只为……不由转了注意力“只为我愿意为之付出的人费心。”

    无情继续充耳不闻的态度。

    上官透转回对着重雪芝“姑娘认为我是哪儿的人?”展颜笑起。

    重雪芝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笑起来也太好看了,于是岔开话题问起了刚才那位鲁王。

    上官透告知她这位鲁王的是当今圣上二皇子且被皇后忌惮的尴尬身份。

    重雪芝知道他姐姐是王妃,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的王妃。

    上官透也承认了鲁王就是他姐夫。

    “那你不顺道去看看。”重雪芝意外,家人见面却不相认。

    上官透露出一些难色。

    “正事要紧。”花无情解了上官透的围“要见终会见。”

    “姐姐,这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就是一家人,怎么见过面打个招呼这么难?”重雪芝一边剥花生一边问,但剥了的花生也不吃,而是放在空茶碗中。

    上官透为她解释,说他们上官家若只靠皇亲国戚的身份是被戏弄孤立的那个,并非什么荣光。

    “自作孽不可活。”无情冷然的嗤哼了声。

    重雪芝不明白其中缘由,大咧咧的拿鲁王比对起自己,虽是一宫之主,但也有长老们管束,护法们约束,不得自有。

    “这可不同,重姑娘至少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即将要去何处。”上官透有感而发“可是……”他呢?不知来处,不知去处,无奈的苦笑一声。

    “公子这话好深奥哦,什么意思?”重雪芝真的不懂,偷偷瞄向无情:姐姐,你懂吗?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无情看到重雪芝剥出的花生,伸手拿了过来,放到上官透面前“原来,你也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上官透看着她放下的花生“姑娘倒说的轻巧。”

    “难得糊涂,最难得。”无情起身,有这个闲工夫感怀,她更愿意做点正事“我去药店看看。”她配置了一些方子用来防止瘟疫的发生,希望能有用处。

    “我也去。”重雪芝站起身,她已经知道上官透做的事,也想要帮忙。

    上官透起身,付了帐:难得糊涂最难得……好厉的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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