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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我好想好想阿墨啊

    程静书神色郁郁,她慢腾腾地走到段秋月对面坐下。

    她赌气似的将一壶水喝得见了底。

    段秋月眉眼含笑,扬声道:“来人啊,上最好的酒。再添一壶水。”

    “好咧,公子稍等!”

    ……

    程静书摩挲着茶杯,她问段秋月:“你到底要干什么!?流川已经把血骨门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真的不该为了我耽误大事。”

    “你的事比天大,区区一个血骨门算什么!?”

    “男人应该担起肩上的责任,不可随心所欲。”

    “小鬼,你曾问过我是否愿意为了你舍弃血骨门,当时我没有回答。现在我回答晚不晚!?”

    程静书的手攸然收紧。

    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似乎就要露出水面。

    她忽然站了起来,急促道:“我去一趟茅房。”

    “我愿意舍弃血骨门,只要你愿意回头。”

    段秋月的话仍是一字不落地落在了程静书的耳畔。

    她不想听。

    她像逃。

    可他偏偏要说出口。

    程静书脚步微顿,而后以更快的速度走到门口。

    段秋月不知何时竟来到了她身后。

    他从背后圈住小小的姑娘,故意将滚烫的呼吸全都打在姑娘的脖颈间。

    他幽幽道:“你都听到了,不是吗!?”

    程静书喉咙滚动。

    她真的有些恼了。

    她大力推开他,冷了脸,道:“你不许抱我。”

    “我不许抱你?那谁可以!?逐墨那厮吗!?小鬼,你真的要去当他在朝堂上争夺的工具!?”

    程静书警惕地捂住段秋月的嘴,道:“小心隔墙有耳。”

    段秋月顺势抓住她的手,问:“看来你担心我会把逐墨的真实身份告诉别人。”

    程静书挣扎着想抽出手。

    段秋月却攥得更紧了,他指腹还在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姑娘的手背。

    程静书怒火更盛,吼道:“放开!”

    “真以为方才能推开我,就能治得住我了!?小鬼,不是每一次我都会对你心软的。你每一次拒绝都会耗费我对你的爱。拒绝多了,耗费多了,我的爱是会被耗尽的。”

    程静书手疼,心也疼。

    她咬牙:“那我真的是要祝你早日把对我的爱耗尽!”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回首看看往事,对你不离不弃的人只有我。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段秋月有哪一点比他逐墨差!?嗯!?”

    回首看看往事。

    段秋月竟让她回首看看往事。

    她的往事里有上辈子。

    两世叠加,对她不离不弃的人从头至尾都只有逐墨一人罢了。

    她忆及往事,只会愈发坚定对逐墨的感情。

    她的手被段秋月攥着,心却飞向了逐墨。

    她说:“段秋月,你若只想单纯喝酒,我奉陪到底,可若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就要走了。”

    “你觉得你能走!?”

    “我有腿,我怎么不能走!?”

    “你真以为我带你来红尘阁只是为了喝酒!?”

    程静书蹙眉。

    段秋月空着的那只手轻佻地抚上姑娘的唇瓣,笑得风流无边儿,道:“我得不到你的心,总得让我得到你的人吧!”

    轰——

    程静书如坠冰窖。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段秋月。

    眼前的人变得好陌生好陌生。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宁愿自己是听错了。

    可段秋月的眼神那样轻佻,骗不了人。

    她几乎立刻就将空着的左手伸进了荷包。

    段秋月勾唇,反应极快地用一只手桎梏了她的两只手。

    程静书动弹不得。

    她似乎第一次切身领略到了血骨门少门主的能力。

    他想抓住一个人,这个人在劫难逃。

    从前她能一次次被他庇护,能一次次不顾他的心情拒绝他,能随心所欲地在她面前表达自己对逐墨的关怀和爱意,这些…都是因为段秋月让着她、纵着她。

    若有一日段秋月不想让了,不想纵了,便就到了如今的光景。

    她喉咙滚动,希望从他眸中开出一丝松动。

    可是…没有。

    只有无边无际的调侃、风流和欲。

    段秋月依然笑着,白发俊脸,分明撩人得很,程静书却觉得是妖孽。

    她怕被这妖孽生吞活剥。

    她终于感受到了方才那群姑娘们的恐惧了。

    可笑她方才是护着姑娘们的人,如今把姑娘们赶走了,却把自己送入了虎口。

    程静书呼吸发紧。

    她大喊着梁宁。

    段秋月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俊脸逼近程静书,在她耳边絮语,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他说:“流川跟着梁宁呢!?你觉得流川会把梁宁带到这里!?”

    “你什么意思!?”她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段秋月听到这颤抖的声线,眸中有未名情绪一闪而过。

    他说:“流川最为我打抱不平,若说除了我,谁最希望我能得到你,那就非流川莫属。”

    程静书:……

    段秋月在她慌神间打横将她抱起。

    他一步步带着她往里间床榻走,完全不把她的挣扎放在眼里。

    他笑着,低眉看面目狰狞的她,问:“小鬼,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呢!?”

    程静书喉头发哽。

    她说:“上一次是在幻境,是假的!段秋月,你不要让我恨你!”

    “恨?恨比不爱不恨好!”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世人称你白发妖孽,你就真的要当一个妖孽给他们看看是吗!?我那样维护你,担心你的名声,你现在这样做就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

    “是吗!?是笑话的人是我才对吧!一次被拒绝还不够,还舔着脸跟在你身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走丢了我就去找,你受伤了我就去救,你哭了我就去哄。可即便这样,你还是…不爱我。小鬼,你说,谁更像是一个笑话!?”

    “感情的事没有是非对错。”

    段秋月将她扔到床上,松了松领口,沙哑道:“那就当我错了吧!”

    他放下床幔,倾身而去。

    ……

    黎明之前是一日之中最黑暗的时候。

    程静书走在荒无人烟的街道上。

    她似乎还能听到红尘阁那些姑娘们的调笑,还能嗅到空气中无所不在的脂粉香味儿。

    她又将大氅的丝涤系得更紧了。

    她双臂收紧,抱住了自己。

    “主子!”

    梁宁急匆匆跑上前。

    他衣裳皱巴巴地,脸上还挂了彩。

    程静书蹙眉。

    梁宁见主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愧疚了。

    他说:“属下去教训流川了,我打他比他打我惨!”

    程静书唇瓣张了张,忽地就红了眼眶。

    她蹲在地上,无助地像个迷了路的小女孩。

    她哽咽问:“小宁子,阿墨在哪里啊!?我好想好想阿墨啊!好想现在就能见到阿墨!”

    梁宁心如刀绞。

    他也蹲下身,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他说:“段秋月到底有没有欺负您!?若是欺负了,属下拼着这条命也要去杀了他!”

    程静书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没有。”

    “可您这样难过。”

    “我难过的不仅仅是这件事,我更难过我和段秋月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最难过我差点失去阿墨。”

    “不会的!门主不是这样肤浅的人!若门主在,门主定会踏平血骨门。”

    这件事不关乎逐墨是否肤浅。

    若她方才真的被段秋月糟蹋了,她会离开逐墨。

    她闷声提醒梁宁:“今夜之事不许向阿墨透露一个字!”

    “可是……”

    “没有可是。”

    梁宁愈发觉得程静书可能真的被段秋月欺负了。

    若没有欺负,程静书就应该告诉门主,让门主替她出气。

    程静书不允许他说,那就证明…他不想让门主知道,她怕门主会嫌弃她。

    梁宁越想越生气。

    他眸中有两团火。

    他攥紧了手,道:“我要去杀了段秋月!!!”

    程静书愣愣地抬起头。

    月光将她的泪水照得璀璨。

    梁宁愈发愤慨。

    这么好的主子,把他从鬼门关背回来的主子,逐墨门未来的女主人,怎么能被段秋月那个白发妖孽欺负!?

    他杀气腾腾。

    程静书骤然起身。

    起得太急,她脑袋发晕,颤颤巍巍没有站稳。

    眼看着她就要倒下,梁宁忙上前扶住了她。

    她借力在梁宁的手臂上,道:“段秋月真的没有欺负我。”

    “属下不信!”

    程静书只得将事情原委告诉梁宁。

    ……

    一个时辰前。

    段秋月将她推到床榻之上。

    她的确想死的心都有了,一门心思就是用毒粉或是银针放倒段秋月。

    她神经高度紧绷,寻找着段秋月放松的时刻。

    哪知,段秋月放下床幔后就对她说:“叫!”

    她自然忿忿不肯配合。

    段秋月俯身。

    她一脚踹了出去。

    段秋月抓住她的脚,神情已经恢复到了她熟悉的样子。

    他眸中没有了欲,没有了掠夺。

    他用眼神安抚着他,低声道:“窗外有人。”

    她狐疑盯着段秋月。

    段秋月解释:“想杀我的人很多。近日他们听闻我有疯病,一点就燃。今夜怕是来探虚实了,我要让他们相信我的确有疯病。然后攻其不备,一举奸之。”

    程静书依旧很警惕。

    她总算摸进了荷包,摸到了银针。

    这一次,段秋月没有拦她。

    他躺在她身侧,规规矩矩,用气声瞥她,笑道:“小鬼,你在害怕还是在可惜!?想当血骨门少夫人的女人很多,你不会也和她们一样一心想爬上我的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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