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昌跟孔慈仁脸上变了颜色:“你什么意思?什么插手七杀军,没有证据的话,你可不要乱说,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来需要我现在拿出证据,你们才能同意我的决定了……”
陈信看着他们两个淡淡的说道,孔慈仁和陈浩昌二人虽然年岁过百,但是在四大恶鬼中,算是最年轻的两个,另外两位都已经过110岁,身体还算硬朗,但精神方面还是要差上很多。
年龄最大的两位不问世事,对权利没什么追求,这倒好商量,可最难搞的,就是这两位退休了几十年,却依然对权利有着痴迷**的老头。“你有证据?”孔慈仁看着陈信,但也只是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忽然一阵剧烈收缩,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项天毅的身上。
“我知道了……”看着项天毅,孔慈仁恍然大悟,他们几人收取孔不语的贿赂,肯定是败露在这个家伙的手上,证据一定也握在他的手里!陈浩昌察觉到孔慈仁的反应,目光也狐疑地在项天毅身上看了两眼,随即哈哈大笑:“好啊,好啊,想不到我龙帮竟然会混到让外人做主的这一天,好你个陈阿四,现在也开始利用外人的力量排挤帮内元老了,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啊!”
陈浩昌目光游离在两个人身上,放肆大笑。“是啊,你今天能用外人驱逐我们这些老家伙,那么明天龙帮是不是也要改名姓项了?”孔慈仁质问道。“真是有趣……”项天毅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看着这两个老头语气不无讥讽道:“你们两个还真是有意思啊,陈信只是说除去你们插手家族事务的权利,又不是要杀了你们,或者把你们从龙帮赶出去,不还是跟以前一样养着你们吗?
“怎么?连这都不愿意,退休这么多年,都一大把年纪,还非要在龙帮继续当太上皇不可?”
说到这里,项天毅伸手插进兜,从里面掏出来一张纸,当着两个人的面抖了抖,宣读道:
“本来我还怀疑这个账目上的九千万资金来往,是某些人孝敬长辈的,跟‘七杀军’的叛乱没有关系,但是现在看来,某些人别看年纪大了,但野心已然不小,对权利的**甚至还要超过我这种年轻人,这样吧,我就当众宣读一下这个账目上的资金来往明细,让大家看看,这九千万到底是节日的孝敬钱呢,还是有些人为了今晚的事变,而提前给某些人,下的定心丸……”
项天毅摊开手里的纸就要大声诵读:“十月二十三日……”“住嘴!”孔慈仁脸色剧变,大声呵止。
“哦?”项天毅微笑着回头看向他:“怎么?您好像有话要说?”孔慈仁脸色已经变了,本来他还在怀疑,陈信只是怀疑他们参与了“七杀军”的叛乱,但拿不出确切证据,才找项天毅这个外人跟他演一出双簧来诈自己。可是当他听到项天毅对着手里的纸条,念出第一个日期的时候,就完全否决了这种想法!因为,当初孔不语给他们汇的第一笔钱,日期就是在十月二十三日!
尽管项天毅还没有念后面的内容,但是连日期都能记的如此清楚,肯定不会有错,纸条上的内容,一定是他们收取孔不语汇款的证据!想到这里,孔慈仁艰难地从嘴角挤出一抹笑意,呵呵笑道:“有些事情,大家还可以商量嘛,没有必要为个小小的事情,闹到现在这种局面……”
“那也就是说,你们同意陈信陈四爷的提议了?”项天毅玩味地笑道,在坐的几位都是人精,不需要费什么口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算孔慈仁不说,陈浩昌也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了。
“那么你们几位的事情,我们私底下再谈,当然,不管你们之前受到什么人的蛊惑,做出了什么事,我一律都不再追究,也不会再问,但是帮主退位之后不得再以任何形式干涉家族事务的规定,还希望各位大哥能多多理解我的苦心,以后也让我在下人面前,能够说的过去。”
陈信见状立即接过话题,冲四个人淡淡说道,孔慈仁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都充满了绝望和无奈,摇了摇头,齐声叹了口气。四大恶鬼闭嘴后,陈信将目光重新放回场上,他没有去看江震,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豹蛇两队,还有他们的队长。
“你们在龙帮,也有些年头了。”陈信淡淡开口,声音中夹杂着几丝沧桑和感慨。“三十九年。”阎罗天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嗯,没错,三十九年前,我在柳子胡同口捡到的你,我记得是快过年的时候吧,那天下着大雪,你在柳子胡同口的垃圾桶旁边,身上都被雪给盖住了,如果不是那条流浪狗想把你刨出来当食吃,恐怕你就算冻死在那,也没人发现……”陈信回忆道。
“扑通!”阎罗天本来抬起的脑袋,忽然叩在了地上,紧跟着是他的四肢,也全都趴在地上,身体紧紧贴着地面,五体投地地冲着陈信,一声声抽泣的声音,开始在聚龙厅前的广场回荡。
“我记得啊,那天雪下得是真大,好多年都没有在燕京看到这么大的雪了,那是个晚上吧,我当时好像刚从白家府上拜访出来,路过胡同口的时候,看见一条流浪狗在墙角边刨着什么。”
“当时跟着我的是龙大管家,当时大管家也只是议事堂的的堂主,我记得他手里还拎着白家主临走前送给我的一个食盒,我本意是想将食盒里的肉饼给狗子吃一块,却没有想到在狗子的爪子下面,发现了你……当时你的小脸冻的啊……”陈信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场景,一边摇头,一边感慨道:“青紫青紫的,一点其他颜色都看不到,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个死婴呢。”
“可谁知道,龙大管家摸了摸你的小肚子,说你还没死,我就把你带回聚龙阁,用雪给你擦身,等你冻伤看着好点后,又用热水给你冲澡,足足折腾了我一晚上啊,才把你救了过来……”
“三爷!”话说到这里,阎罗天已经泣不成声,脑袋就跟捣蒜一样拼命地往地上砸,一边砸,一边哭泣,再多不出一个字来。“后来你没事了,我就跟大家伙儿合计着,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
“我本来想着你算是龙帮陈氏捡来的,那就随我姓陈好了,可是龙大管家说,你一个生人,还是个婴儿,没有姓陈的资格。但是你又是从阎罗殿里抢过来的,阎罗王都收不了你,所以干脆给你取名就叫阎罗,可是这两个字不好听啊,我就单独在这两个字的后面,加了个天字……”
说到这里,陈信止住了话头,眼神怜悯地看向已经在地上磕出一个血滩的阎罗天,微微叹息摇头:“在七杀军里,你是唯一一个我的人,也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一个,所以我将今晚寿宴的最重要的安保职责交给了你,我对你,从来没有起过一丝一毫的异心,否则孔不语和江震,也不会这么快就得手,差一点将我杀死,将龙帮,改名换姓……”“三爷,我该死!我对不起您!”
阎罗天拼命地在地上磕着头,整个额头已经被磕出一个拳头大的口子,血流不止,鲜血流到他的脸上和脖子上,整个人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当着陈信的面,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忏悔。
但陈信闭上嘴之后,便再也不多说一个字,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既不阻拦,也没有开口让他动手自裁,场面一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项天毅一直好奇陈信到底何德何能,能在龙帮执掌帮主期间,成为龙帮上下心目中不容触犯和亵渎的真神,也许此刻自己可以得到答案。
就在项天毅神思的时候,一直拼命磕头的阎罗天忽然停下了动作,仰着鲜血淋漓的脑袋,目光迎上陈信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摸向腰间,在掏出那把黑色手枪的瞬间,猛然调转方向,对着同样跪在他身边的蛇队头领蛇老鬼的脑袋,直接扣响了扳机!
砰!可怜这个蛇老鬼还完全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直接被一枪打碎了太阳穴,当场丧命,死尸瘫倒在地上。“忤逆三爷者,死!”阎罗天开枪解决了之前跟他一起逆反的蛇老鬼,缓缓起身,亦步亦趋走到还在发呆的江震面前,抬手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砰!又一次直接扣动扳机。
江震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来不及出现任何变化,当场一枪毙命,脑袋上盯着血粼粼的窟窿,仰面倒在了地上。“忤逆三爷者,死!”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同时,就见阎罗天突然又反向持枪,张开嘴将枪口伸进嘴里,毅然决然地,第三次扣动了扳机。砰!一股血光成喷溅状从阎罗天的后脑勺迸射了出来,阎罗天的身体往后猛然一仰,死尸重重栽倒在地,再也没有任何生机。
“你……”陈信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但最终还是深深叹了口气:“帮有帮规,你既然参与进了这次的逆反,应该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你若不死,日后龙帮的逆反之人也将会越来越多,你是我亲手培养大的,我无心杀你,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怪不得别人……”
陈信的轻声呢喃传入项天毅耳中,项天毅头也不回道:“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狗看家难,可能正是他是你亲手培养出来的缘故吧,四十岁了,依旧在一个没人注意的七杀军里默默无闻,是人,自然就想要出头,可能他在等你给他一个机会,但这个机会,终究没有等到罢了……”
项天毅的话,让陈信脸色一变,但瞬间又恢复如常,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向项天毅:“我很难理解,你一个二流家族赘婿出身的无名之辈,也从未见过什么大世面,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大道理,又是如何能做到凭一己之力,同我们龙帮博弈了这么长时间,而未尝一败呢?”
“道理不一定是位高权重的人才能知道和领会的,”项天毅看了陈信一眼:“你所谓的大道理,不过是那些所谓的社会底层,是广大劳动人民通过生活经验所总结出来的,他们一生中遭受的艰难和挫折困境远比你们多得多,感同身受,自然比你们知道的多一些,领悟的也更通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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