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街道两旁的路灯只亮着一半,一辆半新不旧的居家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我看了一眼外面,周围都是破旧低矮的民居,曲折狭窄的小道里人迹稀少,发动机的声音惊动了几只昼伏夜出的猫咪,矫健的身影在车前灯的光柱里一闪而过。
安家睦拔掉钥匙熄火,侧着身子向后排用打趣的口气说着:;看到了没,这地方阴森偏僻,我还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说不定这附近就有什么厉鬼凶煞,叫你不要跟着来,非得来,现在后悔了吧?
后排我们三个女的挤坐在一起,潘芙是必须要来的,虽说车上有导航,但是这个地方在地图显示是一片空白,没有她这个人工导航我们根本找不到目的地。
至于我嘛,经过这一年的历练也增加了不少处理类似事情的经验,偶尔灵光乍现还能给安家睦出出馊主意,何况还有小傅这个贴身鬼保镖跟着呢。
谁才是那个被安家睦嫌弃的人就很明显了……
我和潘芙很有默契的盯着桃子大小姐的侧脸看,一直看到她的下巴和脸颊覆盖上一抹潮红,大眼睛里迷蒙起一层水汽才浅笑一声转过头去。
;那我好奇嘛,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呆在家也睡不着啊。桃子气鼓鼓的朝安家睦翻了个白眼,可惜安家睦说完话就开门出去了,桃子只好一个人继续生闷气。
我们在别墅里商量了一天,最后决定晚上偷偷的来潘芙她们试药的地方看一看,通过潘芙的讲述,我知道所有参与试药的人都没有直接接触到这种药品,换句话说,已经参加了两个试药疗程甚至更久的临床人员谁都没见过这药究竟长什么样子。
潘芙解释说:;所有的程序,合同之类的都很不正规,大家一开始还以为是打着试药的幌子弄出来的毒品,但是这种药根本不会让人上瘾,甚至也没有那种嗨的感觉,只是觉得试用的那半个小时里比较累,第二天就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了,还不影响上班,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
有些比较谨慎的姐妹,或者像潘芙这样慢慢身体有了变化起疑的曾经试药之后偷偷到医院做了相关的检查,血检,尿检之类的,结果一无所获,检查单上显示他们体内没有任何药物残渣。
除了身体各项机能指标会降低一些以外,真的是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自己的感觉是真实的,每次走这条路的时候,潘芙都努力说服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来了,但是第二次接到试药通知的时候,她还是会来,她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向这个黑洞一样的无尽深渊靠近。
青石板的小路上只能听到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潘芙走了一阵后突然在一个拐角处停住了脚步,她单手扶着墙壁慢慢蹲了下去。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到地方了,可我们刚通过一个长长的巷子,眼前是一片狼藉的垃圾场,最近的房子还在百米开外呢。
;你没事吧?我知道潘芙的身体状态很差,但是没想到不过走了十几分钟而已,她就累的要晕倒了。
;我没事,就快到了,我有时候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们刚才有看到么?潘芙面如缟素,额头冷汗津津,惶恐不安的看着我和桃子说。
;你看到什么了?听潘芙这么一说,我首先想到的是小傅,我已经让他藏起来,不要轻易现身,潘芙现在这个脆弱的体质极易见鬼,很容易就会因为心悸而晕过去。
;别害怕,我刚下车的时候,心里也有点发毛,不过这天气还不错啊,看见月亮就心安多了。桃子朝天上一指,两侧高墙之间狭窄夜空上正好镶嵌着一轮满月,这确实能减轻一些心理压力。
;好吧,可能我眼花了。潘芙勉强笑了笑,扶着我和桃子站了起来。
;你们多久来一次。安家睦悠闲的把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依然警惕,说话的时候也在时刻注意四周的环境。
;一周一次吧,也不一定,要看小芸的安排。潘芙抬头望望前方,指着一排灰白色的建筑说:;就是那里了,外面看着是不起眼,但是里面装饰的还是挺现代的。
走近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些远看很规整的建筑都一个个废弃的集装箱拼接而成的,有点像工程活动板房,就是规模小了一点而已。
大概六个集中箱首尾相接拼成一个四合院的模样,也算是费了点心思的,朝外的这一侧用切割焊做出几个窗户,大门的那里贴着一个大大的黑叉跟灰白色的整体区分开。
我们接着一个小山包的掩护把这房子的整体看了个清清楚楚,窗户全是乌漆嘛黑的,也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大门紧闭,上面好像还有一把大锁,门前的空地上有白色油漆标识的停车场,上面一辆车都没有。
看来我们来的挺是时候,没看到守夜的保安,也没有其他工作人员。
;这地方明面上是做什么的?怎么看上去这么正规呢?还有停车场?我缩回了身体,看了看潘芙,她又开始难受了,本来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声不吭,听到我问话后,强撑着挤出几个字:;废品回收……
说完她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捂着嘴咳了一阵子之后,才缓过劲来,我看到她低头快速扫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脸上骇然变色,攥紧拳头往口袋里揣了起来。
;别动,让我看一下!我也看到了,迎着月光她手中好像有一线暗红。
潘芙还遮遮掩掩的不让我看,桃子也过来帮忙,终于把她的手掌掰开了,血迹沿着掌心的纹路渗透,我心头涌起一阵惊悚的寒意。
;我没有力气了,不能陪着你们进去了。潘芙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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