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家让一让!
一道抑扬顿挫的乡音响起,人群自动向两旁散开,那三位道长依次现身,安家睦给我指点了一下,说眉毛胡子快连一起这位真人,道号是清虚,胖道士叫鹿笃,道姑叫仪和。
这三位也是挺倒霉的,本来是被都天真人邀请来参加罗天大蘸的,我看那些仪式也就是走个过场,可是接二连三的怪事拖延了他们的行程,现在碍于面子,想走也不好开口了。
跟着进来几位弟子原地围了个稀疏的人墙,视觉上没了那些刺激,人的心情也会变的好受一点,当然对大多数人来说也只是自欺欺人了。
刚才就见识了仪和以一敌百的口才,现在大厅里突然多出一具尸体,她依然是气定神闲,目测她身高不足一米六,自带神格一米八还不止,冷冰冰的眼神左右一扫,很快让周围嘈杂的声音低了下去。
仪和当仁不让的走在最前面,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人翻了过来做检查,片刻后再次起身,低声甩出一句:已经死了!
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心跳还是漏了一拍,这临时人墙就是装样子的,从两个道士肩膀看过去我正好看到那张细眉细眼的小脸,正是来当急救医疗助手的陈小之。
在场的人本来都屏气凝神,仪和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大厅里立刻就炸锅了。
我真想走过去看看,也许是距离太远自己看错了呢,或者这位道姑看错了,不是还有一位姓周的医生么?为什么不让医生来验
安家睦看出我的心思,拍拍我肩膀说:走吧,我陪着你过去。
小道士们把我们当成死者家属了,没有丝毫阻拦我们的意思,有人临时找来一件道袍将地上的尸体遮盖了起来,小之还是身体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少女,一张青色道袍就可以把她从头到脚盖严实。
安家睦蹲下来,轻轻掀开长袍,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随之而来的愧疚感几乎击倒了我,虽然看上去跟平时有点不一样,甚至有点陌生,但这就是那个生前活泼热情的陈小之。
她这才刚从外地回来啊,下午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在餐馆吃饭,去找林石鱼的时候,她是被阴气冲撞而受到不小的惊吓,怎么就死了呢。
小之妹妹,当时我真应该追上你的,是姐姐害了你啊!
怎么样?安家睦看着我问:刚才我看到你感应到妖邪的气息了,现在还有吗?
你真的在怀疑小之么?她要真的是妖邪变成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我皱眉摇摇头,想不到安家睦在小之的尸体面前还能这么的镇定,可现在我心里很乱,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因为这尸体不对,你看
安家睦刚想跟我解释什么,身后又传来质疑的声音: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这死者跟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仪和,这道号听起来给人的感觉应该是仪态大方,和和气气,可是一开口说话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安家睦站了起来,行了拱手礼,表示下敬意,解释说小之是我们的朋友,想过来看看能不能查找出真实的死因。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她独自一人跑了回来?看上去好是落水了。鹿笃道长也发话了。
我一听这话锋有点不对,我们刚刚才从林石鱼那边洗脱嫌疑,还是靠着蔡烈奎和都天真人过去的情分才走出那间小黑屋,可不能再被扣上一顶重大嫌疑的帽子,否则的话这又是分分钟钟就要被关起来的节奏啊。
什么愧疚,忧伤,无力感通通消失不见,小之,不是姐姐心肠硬,是刚被人冤枉过一次已经有点反应过度了,你放心我一定查出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安家睦也含糊其辞,将怎么认识小之的过程一笔带过,轻声细语的将话题带到自己的专业范围内来:这人死的很奇怪,指甲和牙齿全部脱落,甚至有液化的现象,按照我的推测至少死了三天了。
几位道长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仪和的脸色立即就变的难看了:你是法医?你没没弄错吧?我们都看到她跑进来的
说到一半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安家睦微笑着单手曲指做了一个我看不懂的手诀,三位道长面上颜色稍稍稍缓和。
既然你也是道门中人,那我们借一步说话。仪和悻悻然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和安家睦跟着三位道长往内堂走去,蔡烈奎赶上来说他想继续留在大厅里做一些防范。
小之的出现算是给各位道长们解了围,虽然她的尸体已经被仙观的弟子抬走了,地上也清理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痕迹。可是刚才那一幕都给大厅的每个人心里留下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时候下山会不会不安全呢?
有人认出刚才的小姑娘是本地人,还是这次天师选拔大赛的急救助手,那么原先都天道长坑外地游客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连本地人都遭了秧,那咱们还是消停一会儿吧,大不了在这里耗一晚上。
我和安家睦跟着三位道长进了内堂,这里点着炉子,燃着香,烟气氤氲,墙上的雕像看上去虚无缥缈好像要活过来一样,大家也不来那些客套,分两边跪坐在厚实的蒲团上,言谈直奔主题。
都天真人呢?我望了一眼正中央的檀木坐椅,空荡荡的。
他有点私事,有什么事情我们谈就可以了。仪和目不斜视的说着。
刚才那具尸体,你们怎么看?安家睦问道。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这个叫小之的已经死了三天,那你们之前为什么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胖道士欠着身子问。
我们只是在火车上偶然遇到而已,当时还有一位老大爷跟这位小姑娘在一起。我脑子里也有点懵,解释完之后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三天前也就是我们在车站第一次遇到小之和爷爷,仔细想想,当时我就有一些轻微的反应,蔡烈奎也说这对爷孙有问题,可是列车上有那么多人,我们很难定位,也不想冤枉好人,紧接着又遇到列车急停的事情,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小之和老大爷都不见了。
你说小之死了三天了,那这些天我们看的是谁?我看着安家睦问。
我想再好好看看尸体,也许能找到一些答案。安家睦朝我笑笑,我们将目光转向了这三位道士。既然都天一直不露面,想必是将蓬瀛仙观里的事情都交给他们三位料理了。
仪和一直是快人快语的性子,张口就说这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胖胖的鹿笃看着很和气,但是我对他第一眼印象就不好,可能是体型太像那个笑面佛无谦子了吧,果然他也没明确表态。
最后年龄最长的清虚道长开口说:这些游客的经历十分奇特,罗天大蘸也是怪事连连,贫道虽不敢妄下断语,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眼下发生的一切恐怕还只是开端,安施主既然也是修道之人,想来一定有除魔卫道之决心,我们今日相逢也是机缘,那就有劳安施主了。
其实浓缩一下就是一句话:你行你就上呗!
都这时候了还摆什么架子,连我都看出来这仙观里一定有问题,这几位道长随便拎出来一位走过的桥都比我走过的路长,他们就一点都没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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