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县西面一队六个北军骑兵大摇大摆骑着高头大马从南往北而去,傍晚时分这队骑军出现在北国金乡城北十里一个叫孟屯的庄子前。
骑军中一个兵卒径直跑到寨门下嚷嚷:开门。爷们要进去歇一晚。
你们是打哪来的?
单县的,废话冭多,小心咱们百户大人抽你鞭子。
呵呵。军爷不要见怪,小的也是照章办事嘛,呵呵。
一听说后面的几个骑军中还有百户大人,守庄子的乡勇小头目陪着笑脸打着哈哈吩咐手下赶紧打开寨门,不过心里有一点疑惑不敢说出来。
这六人就是陆绍几个,陆绍穿着北军试百户的军服,唐承祚是小旗,马旭、小麻他们扮作兵卒,一行过了丰县后打马往西北方向行进,横穿金乡到单县的大道之后掉头往北直行,远远绕过金乡再朝东北方向而去。
小头目吩咐打开寨门的同时已经派人去知会村长,来了位百户大人,得小心侍候着,村长还没赶到,他自己躬着身体竖直耳朵在寨门下迎候。
小爷。您的箭法越来越神了,那么远的距离一箭就射中。陆绍使了个眼色,马背上挂着野鸡野兔的小麻卷着舌头说。
混账。小爷如今是正儿八经的骑军试百户,又不是在家里,别小爷小爷的没个规矩,得称呼试百户大人,首长不是特意交代过你嘛。陆绍作色笑骂道。
小的明白,试百户小爷。
混账。
小头目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跑下来体验军旅的顺天府贵人,估计是追逐猎物才跑到了孟庄,要不然打单县去济宁府,应该借宿胡集才对,看到军将们对自己不理不睬,小头目拔腿跟了上去。
那个小厮捂着鼻子去村长家看了一眼就退出来了,吩咐村长赶紧带人把仓库打扫干净,准备清水和火炉,吃食什么的一概不用管,村长已经得到了小头目的禀报,一个劲儿点头应承。
打扫完毕铺上新鲜的秸秆草料,只见两个兵卒从马背上取下一个个羊皮大袋子摆在秸秆堆上,看得村长和小头目瞠目结舌,贵人原来是这般睡觉的。
村长退出去的时候小麻掏出一卷大洋递给他,吩咐准备最好的豆料和草料,一会儿他得亲自喂食百户大人的宝马,村长哪敢收兵卒的大洋,见状连连摆手,最后小麻不耐烦地唬起脸来,村长这才唯唯诺诺着收下。
孟屯这地方两面围水,地里的收成在附近这一带还算过得去,因为地理的原因少有兵卒路过借宿,拿了试百户大人一卷大洋村子和小头目挨家挨户搜罗新鲜的草料和精细豆料。
等村长带人推着大车回到仓库,看到行军锅早就支起来了,正咕噜咕噜煮着汤水,那个香味,村长和小头目一辈子都没有闻过,那位小爷正坐在火炉边上烤火,直愣愣盯着火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麻检查了豆料草料满意地对村长点点头,村长悄悄问小麻夜间是不是要派乡勇在门口侍候,小麻挥挥手说不用打扰把村长一行打发回去。
喂完马匹小麻在门口守着,陆绍和唐承祚、马旭等人开始商讨明天的行动。
此地距离济宁府只有三十多里地,纵马奔驰大半个时辰就到,据石斌说在济宁府西南的交通要道孟庄有一个关卡,凡是想通过那儿前往济宁府的都得接受盘问,兵将也不例外。
孟庄。
陆绍借着炉火在地图上找到了那个地方,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西南角进出济宁府的三条道就在那交叉,这地方进去估计够呛,他的目光沿着地图往北面移过去,看到济宁府西北角的刘前庄,觉得绕过去从那地方进入济宁应该很不错,都是北方来客,应该没有检查的关卡。
唐承祚听了陆绍的意思盯着地图看了会儿说要不咱们再绕一点,直接跑到东北面说打济南府来的,估计更好说话。
陆绍顺着地图看过去,最后把视线盯着一个叫做柳行的大庄子上,那是泰安、曲阜进入济宁的必经之路。
柳行。明天咱们就去这里。
陆千户。小的不认得济宁府北面的路啊。石斌一听急了。
混蛋。要称呼小爷。马旭给了他屁股一脚。
没事,只要越过刘前庄,再往回走就会看到刘前通往柳行的大路,就在济宁城北,很好辨认。陆绍盯着地图来了主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伙,唐承祚和马旭觉得可以试试,不成也不会暴露什么。
吃好晚饭开始歇息,六个人分三组轮流警戒,每组一个时辰,陆绍自然与小麻一组,唐承祚和新兵石斌,马旭与小旗搭档,考虑到马旭这人有点大大咧咧,陆绍让他那组值第一班岗,唐承祚和石斌值第二班,自己和小麻值第三班,那会正好小麻给战马喂饲料,一组两轮。
商讨完毕开吃。
带了腊肉和煮熟的羊肉,为了摆谱陆绍还拿了些不知道是梅梓还是陈淑蓉送的香料,这东西煮汤,能不香嘛,汤水煮好把大饼子扮小了放进去,滚一下就捞上来吃,一碗肉汤下肚,身上一下子就热乎起来了。
香味引来了庄子里的小孩,这一年吃不上几回肉啊,村长早告诫过了不敢挤到门口,大伙一起挤在下风口闻香味,一个个馋得口水直流。
小麻看着挺不是滋味,陆绍早知道有这么一幕,大伙吃完了估摸着不够加两瓢水撕一块羊肉煮一下,让小孩们回家去取碗筷,人人有份喝肉汤,说是小爷心情好,赏了。
村长和小头目闻讯赶到门口,一个劲对小麻说使不得、这怎么好意思之类,小麻告诉他小爷说了,村子里做事还成,就赏小孩们喝口汤尝尝鲜。
得了大人的关照,领了肉汤的小孩没一个当场吃的,小心端着碗回家分享,留下一路口水。
国家要是不分裂,就不需要耗费那么多的军费,也就不会加重税,据说叛党作乱前朝廷只收三成的税赋,那会儿的小孩应该没这般苦相,如今咱们南边是六成,北边竟然收到了七成五,唉。
唐承祚叹口气说道,众人听了直摇头。
马旭说自己好歹在苏州府县衙里有一份差事,可就那么点收入,要不是家里开个小店帮衬着,自己肚子大差不多天天得挨饿。
对于妖言惑众的叛党,陆绍一向是深恶痛绝的。
就说前世吧,委员长好不容易控制了长江流域,咬紧牙关发展经济、扩充军队,准备统一神州复兴民族,可是乱党它们不管这些,趁着委员长派兵去长城抗战在政府背后肆意作乱,同时鼓动怀有野心的地方军阀一起叛乱,配合倭寇四处出击,腹背受敌的委员长不得已签城下之盟。
嘿嘿,那与倭寇同流合污的叛党摇身一变成了正义的化身,口口声声指责委员长是卖国贼。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
一个政党,背叛了民族大义,那么它们什么邪恶的事都干得出来,令人无奈的是那些脑残民众,多明了的事啊,乱党三天两头鼓吹,还真信了,把恶心的乱党当做救世主看待。
结果,好端端一个礼仪之邦变成了搀扶倒地老人也会被判有罪的邪恶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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