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踏雪无痕吃完草料,它看向陆绍的眼神依旧警惕,小麻说这得有一阵,要是陆绍能坚持每天给它喂食,十来天就能接近踏雪无痕了,千里马都是有脾气的,陆绍这般安慰自己。
他把小麻带回外院客房,吩咐帮佣给小麻准备热水洗澡,彻底清洗一遍,还让人取来新衣服给小麻换上,据大毛说,两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小麻吧嗒吧嗒直抹眼泪。
等他俩吃完早点,陆绍把大毛和小麻叫进会客室,让他俩以往一同吃饭、一同睡觉,一起把自己身边的事情做好。
大毛话不多,使劲点着头,小麻一句话没说当即就给陆绍跪下来,脑门都磕出了鲜血,抬头的时候一脸的眼泪水,陆绍把他拎起来,说只要好好做事,自己会一视同仁,要是立了军功,说不定还能当小旗总旗。
大毛听得眼睛都直了,离开村子前毛有银和顾村长都是这般教他的,到了镇上黄镇长、柳家大嫂还有张有福和小凤都是这个说辞;小麻只是摇头,陆绍问他,小麻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当,只求留在陆绍身边养马。
小赤佬。跟着我就得有志向,大毛,往后你教小麻认字。
陆绍哥。我
在这里跟几位学长多学习,边学边教。一看大毛那熊样陆绍抬手就是一个头皮。
陆绍本来想着今天就带小麻、大毛还有两匹马进军营的,不过听了小麻的解释他改变了主意,尽可能与踏雪无痕多接触,不是陆绍托大不想住军营管教新兵,就怕朱麽麽受不了,多陪一天算一天吧。
小麻留在谢府照看马匹,陆绍让大毛进去把孟可均拉起来,军营里只有钱凤书一人他不放心,准备把孟可均也扔进去,这俩家伙享了一个新年的福,也该出力了。
孟可均稀里糊涂被拉起来,听说要住进军营他还想整理一下私人物品呢,陆绍说秣陵关临时营房里面什么都有,只要带几本书去就成。
三人出门的时候被门房拦住了,说有秣陵关来的军将拜访陆绍,陆绍听了一拍脑门,这两天忙忙碌碌的把这事给忘了,自己还是正儿八经的秣陵关守将呢,是那五十个老油条名正言顺的主将。
陆绍让孟可均和大毛稍等,自己去门房把姓廖的试百户带去外院客房的会客室。
百户大人。弟兄们让职下带了些薄礼恭贺大人上任。廖试百户双手呈上礼单。
廖百户客气,请坐。
陆绍接过一看,鸡鸭鱼肉土产品林林总总倒是不少,就是不值几个钱,东西估计都在门房那边,他笑了笑收下了,廖百户一看松了一口气。
陆绍说自己已经主动请缨去徐州战场效命,所带两百兵将在羽林卫和新兵营抽调,秣陵关保持现状,关防、管理等一切事物还是有廖百户负责。
廖百户起先听陆绍说主动请缨吓得脸都发白了,最后变得眉开眼笑:百户大人是咱们南国的箭神,到了徐州自然旗开得胜,职下在这里预祝百户大人杀敌斩将、步步高升。
借廖百户吉言。不过
陆绍拉长了声调把脸一变,表示丑话说在前头,自己虽然不到秣陵关上任,不过作为秣陵关主将,绝不想看到自己在徐州征战期间秣陵关有什么变故发生,他希望廖百户约束兵卒、小心谨慎处理关务。
廖百户。要是能尽职格守,本官会在冯副将、裴参将面前美言几句。
百户大人请放心,兄弟们还算听话,只要粮饷不断,不会出什么乱子。
廖百户实话实说,他明白,陆绍是宫里亲口分封的箭神,前程远大,目光不会盯着秣陵关这一亩三分地,这也是他前来搭关系的主要原因,怎么说,也是陆绍的部下不是。
陆绍问廖百户,秣陵关目前有什么困难、缺什么物资,只要自己办得到了,走之前就给廖百户料理;廖百户一听大喜,说秣陵关属于次要关口,刀枪弓箭倒还够用,就是每次去禁军衙门领取粮秣,到手的都是次等货色,因为关系不够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多年。
廖百户。以前的事就算了,往后去申领就提我的名字,若不行就说是史参军关照的。说着陆绍吩咐帮佣把外院二管事请来,当着廖百户的面陆绍交给二管事五百大洋银票,让他这两天买米粮猪羊肉给秣陵关送去,算是自己这个主管对兄弟们的关爱。
廖百户又是点头又是摆手,看得陆绍和二管事一头雾水。
廖百户解释,秣陵关那里可以养猪养羊,买猪肉羊肉不划算,不如买一批活的过去,弟兄们一年的油水就不愁了。
嗨,为了手下日子过得滋润点敢跟不熟悉的上官这般讨价还价、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角色还真不多,不说他这自来熟,单单这勇气令陆绍刮目相看。
成。廖百户。只要你能守住秣陵关太平无事,徐州的功劳薄上算你一份。
这是明摆着的橄榄枝,廖百户一听当即起身单膝跪下,表示自己会尽心尽责为陆绍看顾好后方;陆绍倒也不是无的放矢,自己在军中没有任何根基,而这个廖百户似乎也好不到哪去,不然不会被踢到一堆挑剩的老弱病残中厮混。
廖百户作战打仗的能力陆绍不清楚,不过让他管理军营里杂七杂八的后勤事务,估计与顾村长有的一比,陆绍让廖百户每周写一封书信向他汇报秣陵关的情况。
招揽到廖百户这么个军营老油子让陆绍心情大好,孟可均见陆绍进了马车眉头舒展心情不错,料是与来人谈得不错开口问陆绍谈话情况。
孟可均听了心头一动,说禁军里靠边站混吃等死的角色不少,既然咱们可以招揽这个廖百户,其他有点能力的小旗、总旗,咱们也可以去摸摸底,暗地里试探一下。
可均兄。妙啊。陆绍听了如醍醐灌顶,拍了一巴掌连连称赞。
陆绍兄。我只是在招揽廖百户这事上得了启发,所谓旁观者清,根源还是你那的。
所以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没你们这些兄弟帮忙,陆绍一个人单打独斗累个半死也不知道方向在哪呢。
升任千户,凭眼下的关系还能应付,可若是做到守备、参将,内外没有班底、关系,在讲究派系的军中很难混得开的,主流靠不上,那就玩非主流。
陆绍已经是名震应天府的禁军百户,前程远大,可是对老朋友依旧没有半点架子,一如既往谦虚地商讨问题,这让孟可均大为感动,两人在车上商量具体办法,觉得最适合的人选非徐业明莫属。
陆绍决定过两天让徐业明一同去秣陵关送物资,通过廖百户、小唐总旗还有水西门的齐开元等不惹眼的下级军将展开摸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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