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吃过饭,少冉开着车离开了,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干净的马路,拥挤有序的街道,喧闹匆忙的人群,都市里各样色彩,在这里都聚齐了。或许每个城市的早晨都是如此,看起来普通平常的一天,对少冉来说意义非凡,他觉得自己无能无助,无处可逃。
少冉只好先到单位,见到尔朝后一番思想斗争还是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尔朝对待这样爆炸性的新闻,只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他觉得这是社会最公正的一种调查,这是一只大老虎,他不出事是对公检法的一种挑战,是对整个社会的一种误解。虽然事实如此,他总不能这么对少冉说这些话,少冉很急迫,他受人之恩,却无法涌泉相报。他饱经成长的折磨,刚刚尝到的亲情滋味都来自这个大老虎的家庭。该如何安慰他呢?尔朝想到父亲的事业在最后阶段,一个个被牵涉出来的官员,昔日颐指气使,吃喝玩乐,最后一个个面如死灰,痛哭流涕。那是人生最大的反转,所有作恶的人最后都会得到到审判,没有一个可以遗漏。尔朝面对今天的情景,再次验证自己在步入青春期就意识到这一信念。尔朝对美珍的资助,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施舍,都是为了泯灭家族昔日的余孽。
“你看起来怎么好像没什么事一样?”少冉很想从尔朝那里得到一些口头意见,没想到他却沉默不语。
“其实,像这种人出这种事也算意料之中,你想谁能一辈子靠运气吃饭?我还以为他能躲过这一劫,平平安安地退下来。你别着急,着急也没用。”尔朝收住思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怎么办?”悲观的预测少冉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他还指望着这个可以一手遮天的老丈人能够平安归来。
“出去找人,先探探情况,能救则救,不能救也只能这样了!”尔朝并不着急,毕竟这件事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再加上羽禾马上要回来,这会儿就算他和少冉一起去找关系别人也未必愿意见他们。
少冉点点头,回到办公室安排了一下,就出去啦。
少冉跑到李叔叔家,说明原因,又将父亲搬出来,最后,李叔叔答应帮忙打听情况。
少冉马不停蹄,又找了几位以前和何乐唯父亲关系比较好的人,可惜树倒猢狲散,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就太少啦,这时候人人自危,都求自保。
何乐唯母亲在家也没闲着,一直打电话打听消息。她非常执着,电话被挂断,就像别的办法联系,好不容易联系上,对方却劝她听从安排不要再到处找人。
一直到下午,少冉才回到何乐唯家,大家坐在一起商量起事情。
原本热闹而温馨的何家,此刻就像掉进冰窖里一样,每个人都是一副悲伤绝望的神情。
“我们现在知道的情况,是有人举报爸,再加上前几年开发经济区出现重大失误,牵连出好些人出来,当然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少冉发现自己得到的消息并不完整,基本上算是什么都没打探出来。
何乐唯不高兴地瞪着他,挖苦地说道:“你是不是忙别的什么事去啦?什么也没打听出来!这么一句话就完了?那我爸怎么办?”
“算啦!你也别怪少冉,这件事隐秘性很大,很难找到可以帮忙的人!”母亲没有责怪,反倒安慰起大家,她明白所有的指责都太晚了,大势已去。
“我妈已经找人得到消息了!爸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还不知道会怎么判,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不能继续住下去啦,这两天要准备搬家,说不定后天这里就会被查封!”何乐唯满脸忧伤地说道。
“我明天找人过来,帮着搬家!”少冉发现自己其实能力微薄,为自己的无能,他感到不安地说道。
“还有,我们名下的房子可能都会被查封,你说我们往哪里搬?”何乐唯狠狠地看着他。
“要不先搬到我们家去?”少冉不明白她的意思。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何乐唯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她可不愿意这个时候像个落汤鸡一样进入陈少冉家中。
“我们在东区青松路那边有一座别墅,那时我爸早些年买的房子,前些年他在那里住过,现在一直空着没人住,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搬过去住吧!”少冉觉得能配得起这么多的收藏品,这么多的名贵家居,还有数量不少的奢侈品的,也只有父亲原来一直住着的那座独立院落,配有私家草坪和游泳池的别墅,这座别墅在今天的市场上没有上亿的价格都不会出手。当然就算能卖那么多钱也不会卖的,这样的位置和面积很难再有了。
“先就这样吧。”何乐唯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悻悻地说道。
她对少冉家的固定资产是非常清楚的,什么地方有什么房产或者铺面,也是清清楚楚。在这些资产上下的功夫远远超过在少冉身上下的功夫。她清楚少冉和少冉父亲的身份信息,随便找人查查名下的物业一目了然。当然公司名下的物业,她也查过了,可惜自己什么都不是再多的产业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少冉家里的这套别墅,在这个城市都是首屈一指。当时拿着圈到的地本来是要开发度假村,因为审批手续出来问题,周围要建开发区,只好停了下来,后来少冉父亲独立圈出一块地盖了这个别墅,周围也建上了商业中心和一个庞大的公园,别墅附近是联排别墅气势上都要弱很多。这么多年过去,那里早已是新城地标。
“你是不是要先和你爸妈商量一下?”何乐唯母亲不放心,少冉说的那处宅子,实在太大啦。
“好,我回去商量一下!”少冉也些犹豫起来,别墅关系到父亲的这些年的生活,这么决定的确草率。
“商量什么?我们都火烧眉毛啦!”何乐唯不满地大声嚷道。
“没事!先搬过去吧,明天早上我送钥匙过来!”少冉只好匆匆决定就这样定下来。
商量完搬家的事情,少冉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家,跟父亲商量这件事情,顺便将钥匙要出来。
听到少冉的决定,父亲还是感到难以接受,犹豫了很久,才沉默地到楼上拿出钥匙递给少冉。这套别墅,承载了父亲太多的回忆,他在那里住得一直十分舒服,就这样送人真的难以接受,想到儿子现在正有苦难,帮助他也是应该的,父亲还是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少冉拿到钥匙,又去公司,让尔朝找人力资源部部长,安排搬家的车和人。
安排好一切,他再次赶到何乐唯家,将钥匙交出去,带着何乐唯和她母亲先去看房子,回去后,帮着她们打包收拾行李。
等到一切收拾停到,少冉看到时间都已经是半夜一点,他没有停下来,滴米未进,赶回家,匆匆吃了一口饭,就回房间休息,还不忘将时间定到早上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