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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驱车驶向高速,尔朝有条不紊地开着车,他对这次成功地获得羽禾的谅解,还是很自鸣得意的。羽禾没想到这个假期可以享受一次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这段日子太闹心了,上次回家尔朝说要安排双方父母见面,看起来要把婚事定下了一样,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提上日程,害得羽禾都不好意思往家打电话,放假也不敢回去,没想到尔朝这次又主动提出陪自己回家。

    秋天的天气是暖白色的,没有了炙热的阳光,太阳犹如一只温暖的白猫,迎面照过来,温暖柔软。

    去羽禾家的公路,看起来笔直深邃,下了高速就沿着这条公路一直走,穿过县城外环路,接着开下去,经过路两边的一片片正在扩建的工厂和小区,拐上一条上坡的乡村公路,已经看到羽禾家的院子和院子外面的篱笆围着的菜园子。因为小城外扩,乡村早已经没有乡村的样子,羽禾家所处的村庄只有大片的独栋楼房,一块块圈起来的菜园子。看起来似乎和羽禾家的样貌有些接近,不同的是羽禾家的房子盖得比较早,已经十分陈旧,简单中透着古朴,沧桑间蕴含着生机。羽禾的父母也是极其普通平凡的父母,这个家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看起来很平凡朴素。

    到了羽禾家,尔朝又变得健谈起来,他主动招呼羽禾父母,温文礼貌地说明了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他们,言谈间丝毫不觉得生疏,他很快就融入这个简单的家庭。羽禾的父母对尔朝比较认可,相对之前的少冉,态度也是天壤之别。少冉每次到来,都是让羽禾的父母从心底冒凉气,好像面对什么突然造访的凶神恶煞。尔朝比较谦谦君子,处处体谅羽禾父母的难处,情愿委屈自己都不愿意让他们多忙碌操心。

    尔朝在羽禾家,做着自己认为可以做到的一切,厨房里帮厨,是羽禾妈妈最得力的助手;棋局上和羽禾爸爸过招频频,也是有输有赢;就连不常回家的羽禾弟弟都知道了姐姐有了一个稳定得可以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他还在想着少冉哥哥,他私下还有和少冉的联系,听父母的安排,从来不敢对少冉提姐姐现在的情况,他知道少冉哥哥对姐姐旧情未了,而姐姐还有爸妈对少冉已经态度坚决地将之拒之门外,他对姐姐的新男朋友并没有太大的热情,虽然放假,他一直留在学校补课。

    尔朝睡在羽禾弟弟的房间,每天早早起床,打开院子的大门,将外面的菜园清理一遍,有需要收割的就忙着收割,有需要浇水的就忙着拎水浇地。羽禾睡在自己房间,难得这么清闲,心情也格外好,她总算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个懒觉,根本没有被尔朝细微的走动声惊醒。有尔朝陪着回来,父母对自己看管得也不那么严了,没有盘问自己结不结婚,怎么打算的等等头疼问题。

    羽禾父母起床的时候,尔朝正在门前的菜地里摘四季豆。他动作并不娴熟,一个竹编的小框放在脚边,半弯着腰,十分认真的样子。

    “我说这是谁呢?一大早就出来献殷勤,你以前见过菜园子吗?”

    尔朝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周围没人好像就是和自己说的,对方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刚好是自己能听到高度。

    回头一看,只见秀气的姜秉垣,穿着一条泛白的牛仔裤,一件白色体恤,趴在菜地的栅栏上,看着尔朝,一脸悠闲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自己。

    “什么时候回来的?”尔朝露出一脸热情的笑容,他很久没有见到姜秉垣,也没有听羽禾提起他,突然看到对方,心里又惊又喜,直起身面对姜秉垣,笑着问道。

    “十一前,应该说十一前一天,听我妈说羽禾带着男朋友回来啦,我还以为是那个混小子!还好不是!不过也够让人大跌眼镜,没想到夺人所爱的竟然是他身边的人,要说也不奇怪,比较符合中国式剧情!”姜秉垣看着尔朝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羽禾是什么样儿的人,他最清楚,他对尔朝的出现并不抱有什么积极乐观的心态,每次和羽禾微信上聊天也没听羽禾说起过尔朝,羽禾貌似恋爱的状态还是第一次表现得这么神秘。

    “让你见笑啦!”尔朝难堪地笑了笑,别人面前他从不这样,但是姜秉垣在羽禾心里意义非凡,两人是青梅竹马一同解疑答惑的好朋友,他们共同经历了童年和青春的所有困惑,可能正是因为对彼此太熟悉了才没有做成情侣。

    “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是担心羽禾!一个在感情上不知道保留,一股脑儿投入全部身心的傻瓜,遇到你们这两个情场玩家,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别说自己有多优秀,我能看出你也是在社会上混得开的人,怎么说呢?套句古话就是‘玉面郎君’,不过,你喜欢羽禾千万不要将社会习气带给她,羽禾讨厌这些东西。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懂,她只是不愿意看到。”姜秉垣对尔朝的态度并不十分友好,他在想象羽禾身心皆伤的面貌,为情所困的痛苦。

    尔朝和少冉有着本质的区别,两人都喜欢玩,能看出来这么年轻能够成为持有资本的人,一定后台不简单,见识和经历过的也比别人多,羽禾不太喜欢了解社会的复杂一面,她情愿一个人闷着头过日子,她的愚笨正好对这伙人的胃口。少冉对羽禾真心实意,姜秉垣不怀疑这一点,尽管他总是犯浑。尔朝就不一样了,他有着和年龄不符的城府,他表现的太完美,无论是衣着还是言行,还是个人的真诚度,都太完美,这也正是让人不放心的地方。

    “这么关心一个人是不是动机不纯呢?”尔朝一脸狡黠的笑意,看着姜秉垣,揣摩着他的心思。

    “老子要想打她的主意,现在儿女都有啦,哪还有你们什么事?”姜秉垣说话的声音不大,再加上他人长得十分清秀,看起来阳刚不足阴柔有余的神态,这种话从他嘴里出来,竟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威严。

    “我和羽禾都谢谢你啦!”尔朝忍不住也要对从北京回来染上贫瘾的姜秉垣贫上几句。他从姜秉垣的话里听出了对自己的挖苦,可是尔朝并没有生气,对羽禾好的人,他还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