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单位后,少冉没有去自己办公室,跟在段尔朝后面去他办公室等羽禾。
时间还早,羽禾也许还在路上。她是个生活上很仔细的人,不是很紧急的情况,她是不会打车过来,今天更不会例外。少冉尽管内心煎熬,也只能默默地等待,羽禾身上这些穷人的性格令他每次都要拿出足够多的耐心忍受!
段尔朝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走进办公室,他就招呼着少冉一起喝茶。
“羽禾呢?”少冉眉头紧皱,没有一丝好心情喝茶闲聊。
段尔朝认真地看他一眼,然后,低头抬腕去看时间,他目视门口,十分自信地说道:“该到了!”
少冉当然不会怀疑段尔朝的自信,有些时候,他真觉得段尔朝比自己还了解羽禾!
可惜,段尔朝站僵了身体,少冉脖子都快要扭折了,办公室敞开的门以及外面走廊上一直保持安静的状态,迟迟不见羽禾的身影!
“怎么没到?”少冉舒展了一下身体,变得不耐烦起来。
段尔朝尴尬地看他一眼,含糊其辞地说道:“可能有什么事吧?”
“打电话!”少冉焦躁起来,烦恼地紧皱眉头,看着段尔朝说道。
段尔朝不明白他的意思?打电话!谁打?眼下的情况自己再去跟羽禾打电话显然不太合适!
“谁打?”看到少冉半天没有动静,段尔朝小声问。
“你打!”少冉还拉不下面子,等待让他心里对羽禾又酝酿出一些怨气。
“好吧!”段尔朝明白过来,知道逃不过,这才去拨打羽禾的手机。
电话另一头响起的声音显然是令人失望的!这从段尔朝紧张起来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
少冉紧盯着段尔朝的脸,他希望万能的段尔朝不要说出任何让自己失望的消息!
“关机啦!”段尔朝内心觉得十分好笑,他脸上洋溢着无可奈何的笑意,羽禾的表现越来越出乎大家的预料,看来这个女人不像大家了解的那么简单。
“呵!”少冉觉得内心的失望简直无法形容,他想表现得潇洒一些,可惜,一声轻轻的叹息,就像被负担了千万斤的压力。
“再等等,不信她不来上班!”段尔朝还很自信,他印象中的羽禾,对工作的需求就像溺水的人对于施救的一根稻草一样强烈。
“你对她很有信心?”少冉将最后的希望压在段尔朝身上。
“你不了解她!羽禾从不向任何人借钱,也从不接受别人的施舍!她看起来很独立,其实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对任何人都充满不信任!这就让她自己生活的一直很辛苦!只要停止一天的工作,她就会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她需要工作,因为她清楚自己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的现实问题是什么!放心吧!目前公司的薪水,是她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有的待遇!像她这么现实的人,怎么会做出不理智不实际的事情呢?”
段尔朝言之凿凿,少冉半信半疑,他不是不了解羽禾!说实话就是因为羽禾的这份固执才使两人的关系进展的如此艰难!如果,羽禾能够物质一些,虚荣一些,恐怕自己早就抱得美人归啦!
时间在两人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早就过了上班的时间!公司的制度对于无故旷工是有严厉的惩罚的!不仅要扣工资扣奖金,还会受到工作上的额外惩罚!
羽禾如果明知故犯,实在太不明智!
在艰难的等待中,办公室外面依旧只有看起来心情也不愉快的小瑞闷闷的脚步声传来。
她走进来,面无表情地递给段尔朝一个快递!然后,一句话没说,看了两人一眼,漠然地走了出去!
段尔朝疑惑地看一眼沉默的小瑞,小瑞转身离开后,他才低头去看手中的快递,才发现是一封同城快递,发件人竟然是自己此刻苦苦等待的羽禾!
没有马上说话,段尔朝似乎预感到什么,犹豫地打开快递,从里面抽出一份a4纸,是一封完整的手写辞职信!看完后,他深感遗憾地抬起头对焦虑地皱着眉头,烦恼不已的少冉说道:“羽禾不会过来了!”
“出了什么事?”少冉这才意识到段尔朝手中的快递和羽禾有关。
“你看看吧!”段尔朝将那份快递递给少冉。
少冉心急如焚,一目三行很快就看完了。羽禾的大致意思已很明确,她离开了!这就是她的辞职信!她还未拿到手的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爱发不发要发的话就直接打到账上,后面留有一个银行账户!如果不发就算作为不辞而别对于失职行为所交的罚款!这显然不是羽禾的风格!不是羽禾一贯的人生态度!可是,这的的确确就是羽禾留下的最后话语!
恕不当面请辞,决心走不再言别!最后的落笔,还泛着黑色墨水新鲜的味道!
段尔朝没想到和羽禾就这样在人生的这场闹剧里擦肩而过!他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慌,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想去想些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疲累和茫然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刺痛他的心!他一个人沮丧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半撑着身子,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
少冉拿信纸的手,缓缓落下来!他只感到羽禾的影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清晰地映现在心底!想到这么一个熟悉的人要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曾经一度幻想过要和她共度此生的愿望,在一瞬间落空!本来艰难支掌的事业和生活,顷刻间,支离破碎起来!
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茫然之际,少冉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熟悉的音乐。他迟钝地发着呆,很久,才慢腾腾地放在耳边接听。
“喂!”少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可惜,不是羽禾。他感到有些失望,想强打起精神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阿美显得很平静,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留恋和期待!她的话也很少!
“少冉,我要走啦!你还好吗?我很想你!”
少冉没有回答她任何问题,只是,沉闷地嗯了一声。想与不想,少冉不再需要!他愧对阿美的也已经无力偿还!
“没事!就是想你啦!我挂啦!”阿美说完就主动挂掉电话,她不需要少冉的回答,只是为了告诉少冉自己的真实想法。
接听完电话,少冉做出了一个让人很费解的行为,他走出去,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羽禾的住址。在羽禾的房门前敲半天门后,却没有任何回音!他下楼去问房东,得到的回答却是不清楚!没有退房也没有告知去向!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