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一侧是生活市场,临街的商铺门前摆放着延伸出来的货品。什么日用百货,酒水饮料,面包糕点。浮躁喧哗的音乐充斥在车窗外面的大街小巷,车子艰难地穿过街道,终于来到羽禾居住的都市村庄。
这么拥挤的地方,停车却并不太困难。将车驶进拥挤逼仄的巷子,两旁都是七层以下的楼房,外墙颜色单调干净,格局不同的楼房一栋栋连在一起,城市的飞速的发展,这可能是频临拆迁最后的城中村。
巷子里很少有汽车经过,少冉干脆将车开到羽禾租住的楼房下面,随便找地方停下车,这才去里面打听羽禾的具体房间。
一楼有个很大的过堂,摆着一台麻将桌,三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凑在一起,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哗哗地洗牌。
“你好!我想打听一下!关羽禾是住在这里吗?”少冉走过去,礼貌地问道。
“小兄弟,你找谁?关羽禾?谁是关羽禾?我们怎么知道?这楼上住的人,有的还没认清就搬走了!谁知道谁是谁呀!”中年男人并不难说话,好像挺闲的一个人,听到有人问话,就开始打开了话匣子。
“你说的是不是三楼的那个女孩?上次有个送快递的送包裹,好像在楼底下这么叫了一声,好像是三楼那个整天文文静静的女孩应了一声!我当时还挺纳闷,平时说话没个蚊子一样,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嗓门!”中年妇女是个比较细心的人,穿着绿色短裤,红色印花宽松复古的短袖t恤,眉目大气,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此刻,她看一眼火急火燎的少冉,好心说道。
“我去看看!”听到是三楼,中年妇女的话让少冉觉得有几分好笑,却也让他来了精神,决定上楼去看看。
“那你去吧!要不是你找的人赶快下来!我在这里门口守着,可不能让住户有什么损失!”中年妇女眉目慈祥,对陌生的少冉还是心存怀疑。
“我知道!谢谢你,大姐!”少冉看着她,眼前好像出现母亲的身影,她们似乎有着一样的失落神情。
“那就好!”
少冉脚步敏捷地爬上三楼,到三楼后,他又开始犹豫,三楼一共有六个房间,看门基本是一样的,走廊上没有任何声息。该敲那个门呢?少冉一下子发起愁来。
正在他左右为难,不知道是不是逐一敲门询问的时候,在靠近走道尽头的一个房间,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房间里晃动了一下。
少冉第一次感到从未有过的激动心情,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大声地叫道:“丫头!”
羽禾抬头看到意外出现在眼前的少冉,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从来没有想过只有在工作的地方才会遇到的少冉一下子出现在眼前只有穷人才会居住的地方!很久,她都忘记了怎么说话!他怎么来啦?这真的很让人困惑不解!
“羽禾!”少冉看到羽禾这么惊讶,他平复了一下自己不安的情绪,略感轻松地再次叫起羽禾的名字。
“你怎么来啦?”羽禾勉强使自己的语气不至于流露出任何情绪,烦恼地看着他,一脸平静地问道。
“我来之前见过段尔朝,他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少冉说得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来看看我?”听到他见到段尔朝,羽禾对于少冉这种猫哭耗子的表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来见自己,真的是件颇具讽刺意义的事情。
“没错!”少冉无法抑制自己这么辛苦地赶过来寻找羽禾,本以为不会那么容易找到,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羽禾眼神里隐藏的悲伤。
“我很好!你回去吧!”羽禾对于今天下午的事情感到十分难过,她上次被辞退是因为少冉,如果仅仅是巧合的话,这次显然是有预谋的。还说什么来看看自己,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人说不定自己至少还有一份保命的工作,不至于在这个热得像蒸笼一样的夏天去为找工作烦恼。
看来,少冉也不是什么白马王子!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去你的高富帅吧!从今后,本姑娘都不再做这种白日梦了!
“丫头!你怎么回事?我也是不想你这么难过才过来!”少冉终于可以止住自己嘴角的笑意,看着并不欢迎自己光临这里的羽禾,他感到困惑而委屈。
“你还是快点走吧!你说什么我都会立刻马上原谅你!我只求你别再和我有任何瓜葛!更不要让我见到你!我和你注定就应该八百杆子打不着!谁也别认识谁!这样我们大家才能都活得好好的!”羽禾看着一次次令自己灰头土脸丢人现眼的少冉,只想让对方从生活里飞快地消失掉。然后,洗把脸就将对方彻底忘掉,一头扎进现实这口大染缸里将自己也染得面目全非。
“羽禾,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少冉抱着一丝希望,要和羽禾心平气和地谈谈,看着羽禾就差点儿将自己关在门外的架势,他竟然笑了起来。
他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羽禾房间门口,两人对视着。
“休想!”羽禾不解思索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你对我有误解!”少冉觉得眼前的羽禾是可笑也是可爱的,她那么急切地想将自己从她生活里驱逐,一定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她来讲存在的价值。她需要什么?她缺少什么?难道不正是自己可以无条件地给予她的吗?
“你快走吧!我对你没有任何误解!我只想好好的一个人平平静静地生活!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我安贫乐道,对你的人生一点也不感兴趣!”羽禾为了让少冉相信自己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就差点将心掏出来给他看了。什么有钱人富二代,她一点也不想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在他面前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