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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王凯的造访

    次日一早,林振东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小翼早早的起床前往学校,市决赛马上要打响了,教练张坤安排队员们展开赛前训练!

    林振东大包小包的拎着刚从市场里购买的新鲜蔬菜往家赶。

    路过家门口的转角,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那里,在这老居民区里,本就不大的小道,被汽车这么一占,过往行人也就不大好走了!林振东见这小路被堵愤愤不平的道:“这谁啊!把车停在这里,瞧这给堵的!”

    正当林振东身影略过轿车前,早就守候在这的王凯惊喜的认出他来,急忙从车里钻了出来。

    “振东”

    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林振东停下了脚步愣在那里,在这居住了十几年的胡同里,还没有人这样称呼过自己,大家都喜欢喊他“老林”。

    王凯急忙上前,“振东,真的是你?”

    林振东一回头,见到了王凯。就像上次比赛场见到的一样,还是那么精神!

    凯!”林振东被这突然间的碰面显得那样不自然。

    王凯望着林振东,这个和自己同龄的伙伴兄弟,瘦弱的身影,面容憔悴,脸上一些浮现的皱纹,鬓角间浮现的白发,王凯再也安耐不住的泪水,冲上前去将林振东抱在了怀里!

    “你知道我这些年来,找你的找的多苦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离开大家!”失声痛哭的王凯,心痛的抱怨着!

    被王凯这么一拥抱,林振东也感动了,泪水划过脸颊,手里的大包小包也滑落到了地上!

    “阿凯,我.....”

    “你什么也别说了,走这就跟我走,你知道叔叔阿姨有多想念你,还有木晴......”

    “我回不去了阿凯,我没办法再回到那样的生活里!”林振东呆滞着眼神回答道。

    “你放屁,你还要为你当年做的混事,逃避下去吗?你这样算什么,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想你,知不知道你爸妈为你哭的一夜白了头,你又知不知道木晴一直再等你!”

    王凯显然不想再听他的解释,愤怒的注视着林振东。在他看来当年林振东消失所做的决定,就是在逃避,就是在伤害家人,自己一次次的面对林振东的家人,他们那种心酸,那种痛,王凯历历在目!

    “我不想在听你说这样的话,走,你现在就跟我走!”

    “王凯你走吧,我现在过得很好!就让我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吧!”林振东说的很平静,内心毫无波澜。

    “我今天就是扛,我也要给你扛回去。”王凯愤怒的拽着林振东的手往车的方向去。

    “噗通一声”

    林振东被这么一拽,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倒在地上的林振东,裤管掀了起来!一条黑色的假肢显露出来!

    王凯一惊,慌忙去扶,刹那间看见了那“腿”!转瞬间泪如雨下,看着林振东,这个自己的兄弟,没了一条腿,那种心痛,心疼,再次侵袭着王凯的心!

    面对自己露出来的假肢,林振东显得很平静,“阿凯,没什么,我早已习惯了!”

    王凯顾不得林振东的说辞,内心万分痛苦,如上千把小刀绞着!现在的他只想将兄弟送回家!他再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兄弟在这受苦!

    王凯将林振东扶起,“振东,听我一句回家吧!家里人再等你!你真想躲一辈子吗?”

    听王凯这么一说,林振东心里也是满满的愧疚,可是现如今的自己又能为家人带来什么呢?自尊心强的他,又怎么能允许这样的自己终日面对年迈的父母呢!“子尽其孝!我已经没有能力照顾他们了,我只想不再给他们增添负担!”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林振东脸上!

    “你还要为自己的愚蠢到什么时候?家里人在日夜在思念你,备受煎熬,你还要这样!我真是看错你了!”愤怒让王凯失去理智,他大声的怒吼着林振东!

    林振东被这突入其来的一巴掌打的一愣,呆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我真是对你无语,你知不知道木晴她.....”王凯哽咽了一下。“

    “木晴她怀了你的孩子!”

    说什么?木晴她怀了我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真的!”林振东泪如雨下的猛摇着自己的头,

    “是真的,世界杯开始前木晴便怀孕了,她自己不知道,后来又忙着照顾你,她根本没顾到自己!事实上那时她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是个男孩!现在已经十四岁了!”

    听见王凯的讲述,林振东陷入到自己的深深自责中,他本不想因为自己耽误木晴,却没曾想到给木晴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想起木晴对自己的爱!他闭上眼睛望向天空长叹一口,豆大的眼泪不停滑落着!

    眼看自己的兄弟如此的悲伤,王凯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能体会那种悲伤,但永远不知道他内心的波澜。

    “回家吧!兄弟!她在等你!”

    林振东用手抹了抹眼泪道:“走吧,家里坐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林振东捡起地上的蔬菜,随后便领着王凯往家走!

    进入屋内王凯惊呆了,这么小的空间,阴暗的房内仅有一闪小窗户!家里的东西也大多都是旧的破的!凌乱的房间内散发出老房子特有的“霉味”!

    “坐床上吧,家里小,也没什么能招呼你的!”说着林振东递来一杯热水!

    “兄弟听我一句,回家吧,你就不想回去看看木晴,看看孩子吗?”

    知道木晴还再为自己“守寡”并且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林振东也不再抵触回家的心!他需要去面对,需要去给苦等的木晴一个解释。

    “好,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你也知道现在我身边有小翼!而且小翼并不知道我的过去,我答应了他妈妈一定要照顾好他,我还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说!”林振东若有所思的道。

    “小翼这孩子,我很喜欢!我也是通过他才最终找到了你!那么小翼妈妈呢?”王凯疑问着!

    “她去世了,在小翼出生的那天,难产走了!”林振东说起这些的时候明显眼里再次泛起泪花。

    “哎,真是天意弄人啊!”王凯发出一声长叹!

    “小翼并不知道自己妈妈去世,我也一直没有告诉过他,只说妈妈在外地工作,会回来看她!”

    “我也没跟小翼讲起过自己的过去!所以现在我还不能回去!小翼现在要参加比赛,不能因为我的离开而影响到他!”林振东将这其中的缘由说给王凯听。

    王凯思索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希望你能安排好这些事情早日做决定回去看看。”

    “答应我,先不要将我的事情告诉木晴好吗?”

    王凯能理解现在林振东的心情,便答应了下来!“好”!

    王凯找到了林振东,他也答应会回家去看看,便也敞开了心扉,兄弟二人许久不见,面对林振东,王凯有千万个问题想问他,这些年来是怎么生活的。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兄弟,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选择再医院继续治疗呢?”

    林振东和王凯本就亲如兄弟,在从王凯口中得知自己走后发生的一切,他也开始释怀,将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一切告知了王凯。

    他讲述自己当年失去踢球的机会,实在心里没办法面对日后的生活,便想出去走走,去那些自己没有踏足的地方看看,他去了西藏,呼伦贝尔,青海湖等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每个都是洗涤心灵的圣地!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美景,只恨自己没能力再走的远一些,再看的多一点。

    一年后随着大腿的肿瘤越来越大,当他“流浪”到稻香镇的时候,便不能再继续前行,为了保命只得在这里做了截肢手术,截肢后的他坐着轮椅,生活无望,终日琉璃在这小镇上,苟延残喘!直到后来遇到小翼的妈妈,生活才慢慢的安定下来!

    王凯也将木晴寻找他的经历告诉了他,自从他失踪以后,木晴就像发疯了一样四处寻找他的下落!整个人暴瘦,夜不能寐,憔悴了很多!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林振东又不再身边,她便更想找到他,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四处打听他的踪迹。

    还有他们的孩子“林栋”!

    林栋和小翼一样出色甚至比现在的小翼更惊艳,小小年纪便展现了惊人的足球才华,不少国内俱乐部都对他抛来了橄榄枝,最终木晴还是决定将他送到,羊城天河青训基地”那个他爸爸曾经呆过得地方。由于天资过人早早的便被安排到大孩子中间训练,以大练小,如今破还被格提拔到u16组别,先前还代表国少队参加了欧洲之旅友谊赛!”

    听着王凯的讲述着自己家庭的经历,林振东不由的感到一丝心酸,也感到木晴的坚强,一个女人拉扯孩子,还要照顾自己的父母,承托自己的家,实在太不容易了。满心的愧疚油然而生!

    对于自己的儿子林栋,听了关于他的成就,林振东也倍感高兴,高兴之余内心也很惭愧,没能在身边伴着他成长,也实属遗憾!

    兄弟俩聊了很久王凯才离开。

    王凯的造访,也使得林振东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心结,如今的他也早已习惯了自己身体残缺,何况还有小翼林栋继续着自己足球梦想,想来自己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便下决心回家看看。在这四十岁不惑之年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