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寇墨城被送回基地的当天，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但这两天大家都忙，他也就忽视了那件事，今天空下来一想，月逵当天的汇报避重就轻，不对劲的地方有太多。
月逵吱唔了一会，干脆闭嘴装哑巴。
凌东哼了一声，月逵这表现明显就是心虚，“现在我以上峰的身份，命令你回答。”
月逵在心底直嘀咕，上峰个鬼，他只认他家老大。
总统见火药味开始变大，看向月逵，“有问题总该是要说清楚的，你就解释一下，墨城的手腕上的痕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月逵道：“就是件小事，不值一提，总统如果没有其它事，我请求先回去照看指挥官。”
“小事？”凌东炸了，指向月逵，“在我眼里，任何跟寇墨城有关的事都不能算是小事，你不说，自然会有人说。”
话音一落，他叫过来外面职守的警卫，“去把治愈系的陈舒惜叫过来。”
“收到。”
警卫离开，月逵抿了抿唇，有点坐立难安。
那天在虚无之境的事，虽然大家都私底下说好了，会保守秘密，但凌家这个糙爷们，看着糙，但心细得很。
只要是他盯上的事，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陈舒惜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她还受着伤，脸色有些白，“报告。”
凌东回了个军礼，“叫你过来，是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如实说就是了。”
陈舒惜看了眼月逵，然后才道：“是。”
凌东看向陈舒惜，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寇墨城的手腕上有绳索捆绑过的痕迹，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舒惜一怔，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如常，“报告，我当时在昏迷，并不清楚。”
虽然她的脸色变化很快，但凌东还是捕捉到了。
“你不清楚？要不要我把特别营懂读心的人叫过来？”
陈舒惜闻言，脸色更白了。
月逵蹭的一下站起身，“不用了，我来说。”
陈舒惜立刻看向月逵，朝他使眼色，“月逵……”
月逵知道陈舒惜的意思，是想阻止他坦白，但……
这件事由他来说，总比被会读心的人读出来要好。
至少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会对老大有利一些，比如基地防御图的事情就能隐瞒下去。
“老大的身体……还有第二个人格存在，老大也一直不知道，直到进入虚无之境后，他的能量消耗过度，第二个人格才趁势跳了出来。”
总统跟凌东不约而同的站起来，“什么？”
“总统放心，只要老大不让能量消耗过度，是可以压制住第二人格的。”
月逵迎上总统震惊的脸，着急的解释，“之前黑夜组织出现了老大的精神力那件事，也是第二人格干的，老大那么强，等他醒过来后，肯定能想出办法把第二人格锁死！”
凌东从震惊中回过神，目光一厉，“我就说奸细是他，原来还真的是他！”
月逵急了，“副指挥官，节奏不是这么带的，老大并不知道第二人格做了什么，如果知道，他肯定早就……”
“人格分裂这种事，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转换人格？”凌东冷笑，“放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在基地，基地迟早会完。”
说完，凌东转看向总统，庄重的敬礼道：“总统，我请求马上把寇墨城关押起来。”
月逵眼睛一红，愤怒的盯着凌东，失去理智的开口，“谁要是敢把老大关押起来，我跟谁拼命！”
陈舒惜也立刻朝总统敬礼，急切道：“总统，不可以将指挥官关押起来，端了虚无之境，指挥官的功劳最大，功能抵过啊！”
总统绷着脸，凌东说的，正是他所担心的。
“既然现在还不确定他人格转变的稳定性，那就先隔离。”
月逵简直快要气疯了，“总统，不能隔离指挥官！”
如果真要隔离，那戏天被压制下去前所说的，不就成真了么？
老大已经很崩溃了，如果身为同伴的他们还疏离老大，猜忌怀疑，那老大的情绪就会越来越崩溃，戏天岂不是更有机会挣脱出来，掌握身体的控制权了？
凌东皱了皱眉，“总统，这件事这么严重，不能轻率，我还是提议关押！”
总统冷眉一竖，一意孤行，“谁也不要再多说了，这件事就这样办。”
他的语气里透着上位者的霸气，令人不敢争辩。
月逵窝了一肚子的火，被陈舒惜拽着。
“隔离总比关押要好看一点，一切还是等指挥官醒过来再说。”
跟总统办公室的僵冷气氛不同的是，寇墨城的宿舍里，井然一副岁月静好。
白从善先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寇墨城睡在她身边。
她侧身躺好，就那么静静地凝望着他，慢慢的抬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
总觉得对不起他，虽然从来没怎么给过他关于爱情的希望，但他每一次都是真心相待，可她却连一点感情也给不出来。
就在她的手指滑过他的五官轮廓，停在他削薄紧抿的唇上时，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几秒，白从善才回过神，顶着他的视线，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然而。
到了狼嘴边的肉，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其溜了？
寇墨城忽地捉住她手，攥在掌心，也学着她的样子，侧躺着跟她面对面，“我饿了。”
雾草！
白从善眨眨眼，有点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两个字是虚拟出来的。
向来都是她喊饿，什么时候，寇墨城这家伙也开始知道饿了？
不过，她的肚子很给面子咕噜叫了几声，嘿嘿一笑，“我好像也饿了。”
寇墨城微微眯眼，这种感觉，像是突破境界后的感觉，白从善也一样，她身上的能量，比起进虚无之境前，不知道强悍了多少。
她想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但他攥得很紧，她挣不开，不解的看他，“不是说饿了么？我们快起来吃东西吧。”
寇墨城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不急。”
白从善顿时想起自己刚才的愧疚，看寇墨城这个样子，似乎想提那件事了。
她不自在的逃避，“饿肚子的事不能不急，我肚子都叫成这样了，再不吃点东西，刚醒的我马上就会重新陷入昏迷。”
男人的眼神带了丝复杂的情绪，“你先让我抱一下。”
白从善小脸一垮，磨磨蹭蹭的靠过去。
“那个……我没有感情，回报不了你什么，虽然我不懂什么是爱，但剧本小说里面都写了，得相爱才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白头到老什么的，我们……唔。”
寇墨城猛地把她扯进怀里，俯身欺上了她的唇。
她勾的他有些魔怔，有点想欺负她……
“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给我回应。”他唇贴紧着她的，“被抽走感情神经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白从善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跟他对视，“我没有之前的记忆。”
寇墨城的眉头拧起，估计是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白父将这段记忆直接毁去了。
他啄了下她的唇，“不管你有没有感情，你都是白从善，是现在躺在我身边的女人。”
白从善咽了口唾沫，紧张到有点不敢大力呼吸。
寇墨城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让她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攥着她的手松开，尾指准确无误的勾上她的尾指，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寇墨城，会永远跟白从善在一起。”
白从善的尾指被他勾动着，心脏仿佛也被勾了起来，乱跳个不停。
可她心里除了感动，其它的感觉还是很空白。
她有点慌，主动吻他。
男人的瞳孔蓦地紧缩。
她吻得笨拙，他摒弃了所有情绪，放松全身心的任她亲吻。
白从善啃了一会，小脸爆红的松开他的唇，舌头有点打结，“我我……我……”
寇墨城低笑出声，捏捏她挺翘的鼻子，“从密封的房子出去后，我的记忆就断片了，后面发生了什么？”
白从善瞅了他一眼，声线很低的道：“就是，就是你的第二人格是黑夜组织的领袖，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了，而且……”
说到这，她瞅了他一眼，“你的第二人格很凶，很没人性，当时一拳就把陈舒惜给揍晕了。”
寇墨城蹙眉。
还没等他再问，开门的声响突然传了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在房门被打开之前，一起起身。
来的人是秦琛，还有一个是凌东的副手罗子旭。
见到两人已经清醒，秦琛跟罗子旭皆是一怔。
秦琛率先回过神，朝寇墨城敬了个军礼，“指挥官。”
寇墨城回了个军礼，目光在罗子旭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静默不语。
秦琛的面瘫脸没什么表情，但眸底夹带着一股异样的情绪。
“指挥官，我们来……是来把你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