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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魔人血祭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172/506993172/506993228/20200325112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第二百八十六章

    ‘莉安小姐,今晚要在这里落脚吗?’

    桐花正开心地令冰蝶攀附在指背上,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但这一问却令莉安跳了起来。

    ‘啊、是了,对不起各位,莉安还得到别的地方哪!不动身不行了!’

    ‘雨还没停呢!’

    ‘没关系。是小了点。’

    ‘好可惜啊,等会儿还有对剧本的排演说。小妹不想观摩一下吗?幻想艾斯妲的排演可是千载难逢喔!’莱斯特半开玩笑地说完,一个蜥蜴脸的团员笑着拍了一下它的鬃毛。

    ‘真的吗?好想看看啊!’莉安:‘可惜不行,今天我有很想见的人。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莉安绝不会错过的!’

    ‘那,还要再来玩啊魔法师!’

    鹦鹉阿金拍起毛茸茸的翅膀,众人响起热情的道别,宝石妹妹也步调一同地在胸边轻挥手掌。

    ‘一定的!谢谢招待!’

    告别意外的晚宴,莉安可说是喜形于色,十分满足了。这不是好运气,好兆头吗?一个大幸福来临前的快乐插曲─莉安隐隐相信着。

    雨神的脾气稍缓了些,但仍不许旅人赶路。

    ‘来。’

    烤干的衣物收在一个皮革背袋,桐花礼貌地递给莉安,又拿上一口粗重的伞。莉安好奇地瞧了起来,因为那和凡卡罗尔文化圈内常见的洋伞或黑织伞不同,是一口充满东方气息、多棱多角的栗色厚油纸伞。

    ‘这附近没有什么危险的魔物,但冒雨赶路还是请多小心。’

    ‘谢谢你,小桐。’莉安撑开伞冠,比预想中的轻,也比预想中的宽阔:‘虽然现在才问…我可以叫你小桐吗?哈哈!’

    桐花温柔地点了点头。

    ‘那么,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啰!’

    ‘好的。’

    ‘好开心呀。’黑发的妖精用轻度的浮游术滑下阶梯,在泥泞的头上哼着小调:‘

    日子一天天溜过身边,

    有什么比好朋友更值得回首盼望?

    抬头看见云的形状才发现夏天到了,

    把蓝色也吸进鼻子里的是你的味道。

    啊啊…转眼星星就落在手里…

    啊啊…马卡特兰的星星落在手里…马卡特兰的星星落在手里…

    ’

    少女的粉腮边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彩虹屑光,毫不掩饰开朗的心情划着空步,往朝思暮想的方向而去。

    ‘阿金。’

    桐花回到屋内,便立刻唤来艾斯妲的国王鹦鹉。阿金刚才似乎太兴奋,竟失足落入一桶啤酒里,现在羽毛还湿淋淋的。

    ‘她的“魂”让我有不祥的预感…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第四十九节 魔人血祭

    低远闷震的雷鸣无论怎么听都不似祝福之声。但没人在乎。

    脱下战天使的重铠,赤裸地委身在恋慕之人的怀中,感觉就如浸裹在一池热腾腾的蜂蜜里。词汇之海茫茫,只有‘幸福’足以勉强诠释这种感受。

    激情过后的汗珠跌落青年的颊丘,落在天使湿润的肌肤上。他们都有一张艺术品雕刻也为之逊色的脸孔,此时此刻,好比仲夏夜中,禁果树下沉眠的亚当与夏娃,更犹如圣卡多普非礼拜堂天空壁画中,一对互相交融的圣洁天使。

    “蛹”。

    ─青年半梦半醒,脑中缓缓浮现出模糊的印象。叙述与字汇无法具体地作用,若硬是要将此时的感受稍作勾勒,大概可以用此字简示吧。

    丑陋的毛虫,究竟是如何在‘蛹’的里面幻化成为瑰丽绝美的蝶呢?

    人并非虫,永远也不会知道‘蛹的里面’是怎么回事。人可以用刀尖将活蛹剖开观察,但亦无能体会受到造物之神洗礼的神妙过程与感受。

    不过,人可以‘猜想’。‘蛹的里面’一定是充满无比能量,温暖得发烫吧。足以把宇宙中所有的美凝缩到蛹中生物、超越一切规则与常识的巨大魔力…

    就只收纳于这个狭小的‘蛹’里。

    在这个银色的蛹中心。

    微动。

    ‘卡尔拉…你醒着吗?’

    ‘醒着。’

    ‘我在感觉…你的心跳。’

    雌性的柔弹贴着雄性的坚实,胸口之间宛如接起了一条滚烫热河,彼此的心灵与情欲涡流不息,无声汹涌。

    ‘我好幸福。’少女嘤嘤着

    ‘这样好吗?’卡尔拉仍然闭着双眼,抚摸少女的后发:‘把你的第一次…交给一个罪犯。’

    ‘你不是罪犯,你是我的英雄。’

    芙可休啮着汗水凝成束状的发丝,娇声如滴。

    ‘我的第一次,也没有特别珍贵呢。我不是天使,只是普通的女孩。’

    冷峻崇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国统军,此时是个可爱小女人,瑟缩在爱人怀里,既乖巧又顺从。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雨声之中,金色眼眸清晰地睁开。

    ‘是你喜欢的女孩的事吗…?’

    芙可休突然搂紧青年结实的躯体。

    ‘其实,我已有心理准备了’

    呼吸声与唾液的湿润感夹杂在她的温静语句中。

    ‘你是为了大地众人而生的英雄,不该被谁独占去。我自己知道无法成为你心中的唯一,这样也好,这样也没有什么苛刻的,我盼望的只有像今晚、在你一生如夹缝般短暂的时光中,只为我而生的你…。’

    ‘英雄?你会这样称呼我,仅仅是看见我做的善事,却没见着我自私与恶念的一面,如此罢了。’

    ‘自私与恶念,那又如何?谁不自私?谁没有做过错事?’

    ‘神。还有神的孩子们。’

    ‘卡尔拉,你是人啊。’

    芙可休吻了他颚底一口,手指钩弄着他的白金发梢。

    ‘你或许身负神的力量,心怀神的慈悲,但你还是人,和大家一样,拥有这…温暖、真实的血肉之躯。会说、会笑,会感到兴奋,会尴尬害羞,会责备自己…这不是人才会有的七情六欲吗?’

    ‘无论我是什么也无所谓,要是放任你信任我,关爱我的话,就等于我在说谎骗你。’

    青年捧着少女的雪颊,与她四目相接:‘我知道你是一位高贵的女性─我指的不是身分地位的那种高贵…看,你这眼睛,令我回忆起故乡的山冰,一点杂质也没有。这种心情你懂吗?我怎么舍得把你污染。’

    ‘那你又懂我的心情吗?’

    芙可休嘟起了小嘴。

    ‘我就是喜欢你!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有这么清楚又真实的感觉,我只是想好好面对它而已,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后悔。就算你是坏蛋也好,就算你爱别的女孩也好。’

    ‘是吗…’卡尔拉稍稍推开怀中的人儿,为的是令她能在适当的距离看清自己的表情。

    ‘如果我说,我爱的女孩是火海祈神呢?’

    雷鸣紫动。

    这回,轮到芙可休推开了面前的人。方才为止都令人感到温暖甚至燥热的汗水,此时竟如霜衣般冰冷。

    卡尔拉不顾眼前美人儿的青白脸色,继续说道:‘我必须阻止她伤害无辜的人们,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她以火神的身分,走上凡卡罗尔的断头台。我…救了她。’

    ‘我用圣剑封锁了她的血族力量和火神的记忆,原本的火焰般的红发因此变的漆黑,我顺势把她剪短了,为的是不让看过火神的人认出她来。我骗她说那在城堡遭受了沙夏攻击的后遗症,她相信了。’

    芙可休坐了起来,转过身,背对卡尔拉,好像在忍耐什么。卡尔拉随后也坐起身,面对泛着微光的美丽背肌。

    ‘我自称圣剑行者,自认为身负“刑罚”使命的神之子,却因为私情袒护一个屠杀数千数万人的刽子手。为了她,甚至在脑袋里考虑过更多卑鄙下流的念头,就是从没想过要制裁她。’

    ‘你现在懂了吗?芙可休,我不是英雄。如果你想爱一个英雄,那么你爱错人了,真比较起来,我也许比那个费修?艾罗根,还要更恶劣、更畜生。’

    说着自虐自贬的话,青年的表情却不见窝囊之色,反有一丝吐露真情的舒畅。只是,这真实对芙可休来说是多么深的鸿沟啊!

    窗外,雨丝纺着规律连绵的低鸣,偶尔穿插几缕紫色雷响。温热滚腾的爱之小巢似已变回寒冷寂寥的废屋,缠绵一夜的两人,此刻如互不相识。青年巴望着天使无翼的美背,彷彿大理石雕像一样美却无机,只觉沉默好比一群饥饿的吸血蝙蝠,吸附在自己每吋肌肤、每条血管上,抽取、抽取,难受到令人晕眩。他想起亚穆尔说过的一句玩笑话:不见光的密室可以把人逼疯,但还比不上不搭理人的女孩。

    真不是玩笑呢,卡尔拉心想。又过了一会儿,就在呼吸都要出岔的头上,芙可休终于皓齿轻启,吐出意料之外的三个字─

    ─

    ‘再一次。’

    …。

    …?

    “再一次”?

    恶疾般的重压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半瞬的呆滞,跟着,疑惑与不解涌入脑海。正想开口询问,芙可休又像加脚注似地说道: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这回,卡尔拉听懂了─懂她的意思,却不懂她的想法。

    ‘芙可休。’

    ‘全名呢?’

    ‘…芙可休?多摩尼克。’

    ‘是的,我是芙可休?多摩尼克。’她用手指流理着肩上长发,背对卡尔拉冷声呢喃:‘我是多摩尼克家族的长女,凡卡罗尔王国的军人,阿留卡雷德军团的统军。不论是何身分,现在都理应把你交给王国法院审理,让他们定你的罪,毫无疑问,你将被送上首都死刑场最高级的断头台,不过,那是在刑求你问出火海祈神下落之后的事。’

    卡尔拉听着自己悲惨的下场,除了认同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不过,刑求也并非特别必要。火海祈神…她是一个叫做莉安的女孩子吧。莉安?莉莉安?莉莉亚’

    卡尔拉一震。

    ‘你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你早知道了?’

    ‘如果早知道,我也不会爱上你了。我曾经和她在里根锡提碰过面,就是我去军医院拜访你那天。那时我就有过怀疑了,毕竟我还记得火神的模样,可是不知如何阴错阳差,令我在当时确信她不是。不是那个王国的恶梦。’

    ‘她只是受到沙夏?沙茨尔的控制而已。既然你和她有一面之缘,应该也看得出她根本不是凶暴残忍之人。’

    ‘那么,你是指我们应该赶快抓到叛徒沙夏处刑以彰正义,至于火神不知者不罪,便该大发慈悲,由她去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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