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172/506993172/506993228/20200325112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第二百七十九章
那些人便会后悔。十分后悔。
当我费修没有心情装饰蛋糕时,反会百分之一百,显露欲望和…本性。
对我安排的结局不满意吗?那我便亲手拿刀,跟着便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这一剑,绝对的快。
举刀格下同时,血弧在酒味浓重的空气间划出一道赤艳的虹。
如果画家想要记录下这慑人心魄的一刻,只需拿起窄尖笔刷、沾染真红、顺着帆布一刮即可。
卡尔拉并没有料想到,这个阴阳怪气的贵族子弟竟有如此身手。虽是惊险避开,左太阳穴业已被挖去5mm深的肉,血涌如泉,不得不立用左手按住出血处。
又说此剑被挡下后,费修退至五步之外,没有多余的说话,他歪着头,朝卡尔拉的左边绕去,步伐越来越快。
卡尔拉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背景却天殊地异的青年,确实有两把刷子。
“他提着剑,而且来要我的命了!”
卡尔拉如此惊觉。由此开始才有战斗的实感。无可否认,卡尔拉自从火神之战后一直十分迷惘。现实、感情与信念彼此违背,令他的心理无法利落的进入战斗状态。
他就是那种需要‘认同’的人。
当他认同自己与神站是在同一个立场时,他可以毫无犹豫的斩杀阻碍于前的障碍。
优等教育、忠实信仰,以及对伊格休德的憧憬成为卡尔拉二十余年的‘认同’,二十余年,从未动摇。
直到被自己打破为止。
失去这份‘认同’,卡尔拉便不是什么神的代行者,只是个陌生国家的陌生流犯。一条在现实世界的洪流中,惊慌失措的落水狗,只有莉安的笑容和怀抱,能稍稍起到安抚的作用。也许,莉安对卡尔拉的感情中,也有几分是出自天生的母性之爱。
但卡尔拉心中的冲突并没有根本化解。
现在他要背负着失去认同、失去力量的双重枷锁,面对一场死斗。他要扛起芙可休的冰冷军刀、以生命对抗一个权势加身的王国贵族。
没有人忍心让他行如此残酷的路。即使是现在的芙可休,也绝不会把卡尔拉的出现完全当成一件庆幸的事。因为她明白,无论是输是赢,惹火了像艾罗根家族这么有势力的名门将带来严重的后果。
“左边眼部被左手和血污遮掩,这家伙…十分冷静且快速地选择走入我的盲角,他必定也受过某种程度的训练。”
卡尔拉开始往左转,追踪费修的脚步,但是越找,对手的步伐就越快,卡尔拉连脚根都看不见,只能先将军刀屈在左胸前,摆出消极的防御姿态。
费修使用的战法称为‘Into er’,在凡卡罗尔的传统决斗术中十分隐晦少见,其原理简单,但需要熟练至极,加上对手具有某种视野上的缺陷,方有效果。
‘Into er’的要诀在于,行走路线并不绕圆而是绕出‘蛛网型’,在自己和敌手视线处于特定距离时,转一个折角。由于其路线由圆弧变成直线,相对移动速度就变的更快,在完全掌握对手的速度和角度时,可以保证自己常时处在有利的位置,也就是对手的盲点。
飕地一响,卡尔拉感觉到锐利的风压,往颈后袭来,当机立断,架在左边的军刀往右横劈扫去,恰好与费修的剑相击,发出银泠脆响。
卡尔拉清楚,这一剑完全是靠反射神经挡下的。如果再慢半秒,依照费修挥斩的角度和力道,恐怕如今已身首异处。
而此剑亦令他衷心佩服费修的剑术,刁钻、毒辣、可怕!
芙可休也为惊险的场面心乱如麻。她并不知道费修就是当时偷袭他的假面者,依费修在王国贵族圈的形象,不过就是个卖弄口才、财富与家势的纨裤子弟(虽说这种人亦不算少数),无法想象如此精湛的使剑手腕会在他身上看到。
但事实摆在眼前。
‘反应很快嘛。这一剑有七成机率能直接夺你贱命。’
费修?艾罗根,就是个充满野心的年轻贵族。
‘外来人,你就把握了那三成的机会。’
仗着出身,在短短的人生岁月中轻松横行凡卡罗尔王国的上流社会,亦私下干过许多黑事,然而他便不是条黑街里的蠢狗。他清楚迟早会有一天,会面临到非靠个人实力解决不可的状况。
这一点就是他和其他卖弄姓氏与爵位的家伙们不同之处─他足够聪明想到这一点。
为此他钻研武艺。用他自己的方式。
‘这是…酒!?’
卡尔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异常潮湿。他精致的银袍下摆直到小腿、皮鞋浸了大片紫红色的污渍,激出阵阵酒香扑鼻。
‘如果没有拿着这个,刚才应该有九成机会杀你。’
卡尔拉往左一看,这才发现─费修左手持剑,而右手捏着一樽约一呎半长的黑玻璃瓶,空乏的上半部因灯光而隐隐呈现温吞的绿晕。
也许由于盲角的影响比想象中更大,卡尔拉并没有注意到费修从什么时候拿了一瓶酒,又是何时开始把酒洒在自己身上。
在费修用剑刃敲击瓦嫩巴镇出产的黑白地砖而擦出火星同时,卡尔拉知道自己非转守为攻不可了。
‘呼!’
肺里空气带动肌肉,卡尔拉踩着葡萄酒踏入五步之内,右臂斜挥、军刀斩去;费修施起阴力、脚步稍退,用细剑架去卡尔拉的强斩,剑势一消,右手的酒瓶竟直接朝卡尔拉的头侧挥砸过去。
‘框啷’的破碎巨响听起来象是卡尔拉左手骨头发出的一样。卡尔拉抽起左臂贴于头侧,勉强吸收了冲击,却使左太阳穴的出血愈发严重。
碎玻璃、酒水与血水的深色粉雪绽散之际,费修又再度走入了卡尔拉左边的盲角。
自费修研修剑术开始,便将许多杀手、军人甚至地痞流氓才会使用的技术加进原本修练的传统贵族剑术中,形成自己一套的用剑方式。
他未曾在贵族学院或其他的剑术比赛中拿下好名次,正因为他擅长的,便是这种会被评为卑劣、下流、违反规则─却极为有效的‘杀人术’。
卡尔拉半边脸腥红若漆,再次陷入失去目标的窘况,只能以听力勉强搜寻费修的所在。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费修持剑立于卡尔拉的背后,五步之内。
‘小心!!’
芙可休忍不住叫了出来,霎时感到后悔。因为这可以视为对决斗的干涉。
卡尔拉向右回身斩了过去─并非由于芙可休的呼喊,在此之前他就有所判断。
左边陷入无法看清的状态,那何不往右边进攻?无论死角是左还是右,最后敌人的目标必是寥寥可属的人体要害─头部、心脏,或脊椎。
‘铿’地一响,双剑三度交击!
卡尔拉的第二刀方向徒然正确,但幅度太大,慢得令费修能轻易的将它架开。
突然,卡尔拉眼前一暗。
从费修的右手甩出了某种布绒,朝卡尔拉的脸上扑去─那是一块黄绒镶边羽织披巾,原本于费修的颈子围绕作为配饰。
‘下地狱吧!肮脏的外来人!快些悔恨的大叫吧!’
犹如挣脱枷锁的猛兽,费修的冷静形象不再复存,朝卡尔拉裂嘴咆哮。剑尖‘锵’地刮地,火花轰地沿着酒渍窜燃,如同自来地狱深渊的饿鬼、嗅得肉味而疯狂地朝上爬,火苗转眼暴涨为青蓝与金交融之焰衣,重重缠绕银色青年半身。
围观者尽皆发出惊惧呼喊。即便看遍珍奇,一个人在眼前活活燃烧便不会是受欢迎的余兴节目。
不该出现在喜宴中的火光熊熊燃烧着,映照在各自的瞳光中。
老统军约尔森呆然而立,感觉那火似乎要把他在南方的最后一点尊严给烧成灰烬。
他的女儿芙可休并没有望向火焰,只是低着脸掩面啜泣。大理石柱的阴影中,细碎的泪珠成群奔出眼眶,逃向纤白掌腹,在那里祈求,祈求卡尔拉原谅她,原谅她终究没有勇气‘一起战斗’。
然而,又有谁能责怪她呢?凤凰的灿烂不是一头雪鹭能模仿的,芙可休也终究不是一只自由的鸟,王国是湖、军队是雪、而多摩尼克的姓氏是她一辈子也换不掉的苍色羽衣。已定的婚约不能撕毁,已行的决斗亦不能干涉,如果要责骂,便责骂费修和命运这两个浑蛋吧。
残酷的一剧似乎即将在火中闭幕,目睹一切的群众禁不住骚动。
少数观客抱持着贯彻始终的公平心态来见证这一场决斗的结果,不过大部分的人仅是不敢动作罢了。有两三名真正的绅士解下斗篷和披肩,上前意图替卡尔拉灭火,却遭费修大声喝止。
‘决斗还没结束啊!谁敢进来、谁便要为艾罗根家族失去的尊严付出代价!’
三岁小孩也看的出费修这下是杀红了眼,绅士们纷纷停下蠢动,面面相觑,在胡须和皱纹间挤出无奈的表情。
‘竟敢让我蒙受如此耻辱?竟敢抢我的女人?’费修尖声大笑:‘这么多年的愤恨!你就是该死!’
此时,卡尔拉脸上的衬巾已被甩开,但滚滚炎舌业已涨至他胸前,不知是否因火伤痛苦,一只膝盖向前弯去。
‘对了、对了、跪下赎罪吧!我乃主宰,我就是王!哈哈哈…呜!’
费修仰天狂笑,几乎感受到上了天堂的喜悦,却突感左脚发出剧烈的疼痛!
俯首一看,渺渺数吋之前,火光四射,卡尔拉并未跪下,反而逼进了两步,如斗神仁王、屹立不摇。他那发出烧焦臭味的皮鞋还在费修左脚背上死死踏着,力道之强,甚至将费修的脚趾甲踩断一片,一会儿,连费修的裤管都冒起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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