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
夏橙猛地睁开眼睛。
没事!孩子没事的!急切的熟悉嗓音。
夏橙茫然地望去。
是萧何。
她的丈夫。
她孩子的爸爸。
萧何。
眼泪没有任何征兆的落下。
萧何,是萧甜儿干的。
我知道!我不会放过她的!
萧何靠着床头坐起身,让夏橙靠着他的胸膛,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放心,她一定会受到惩罚。
夏橙吸吸鼻子,孩子,孩子真的没事吗?
嗯,幸好是冬天。你穿得也多。孩子没事。
夏橙闭了闭眼,苦笑,幸好我是医生。
是啊,小橙好棒。孩子没事。只是你
萧何抬手盖住眼睛,小橙,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虽然抢救及时,但夏橙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被严重腐蚀,医生说,要经过好几次手术才能修复伤口留下的丑陋而狰狞的疤痕。
夏橙一怔,低头看自己的手。
这是她的手吗?
是她拿起手术刀,给了好多病人和家属希望的手吗?
我
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萧何,这是梦,对不对?这不是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老树皮!不,它比老树皮还丑!这怎么可能是我的手啊?我还能拿手术刀吗!萧何,给我镜子,我要看,我的脸!给我镜子!
一直隐忍着的夏橙崩溃了,在萧何怀里狂乱地挣扎,丧失所有的理智。
小橙!别这样!
萧何悲痛地低叫,声音像受伤的小兽。
他小心地护着她,别伤了自己和孩子。
小橙,没事,会好的!会好的!我们做植皮手术,我一定让你恢复得跟从前一模一样!别怕,不哭!小橙,不要哭!小橙,不要哭!宝宝也会跟着难过的啊!我也会难过的,小橙,别哭,求你!我的小橙比谁都勇敢!你一定能再次拿起手术刀!别哭,弄湿纱布,还要换,你会疼的!
萧何狠狠地眨了眨通红的眼眶,鼻头酸得不行,手忙脚乱地给夏橙眼泪,免得弄脏纱布。
恨不得先剁了萧甜儿,再杀了自己。
他要是跟过来,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把小橙装进口袋里,走哪带哪。
他从不觉得冬天可爱。
从现在起,他感恩四季轮回,感恩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还是几十年难遇的最冷的冬天。
这要是夏天,小橙伤得就不只是手、裸露的脖子和大半张脸了。
夏橙累了,靠着萧何,捧着脸,眼泪都指缝里流出来。
萧何沉着一张脸,一下一下拍着夏橙的后背。
他清楚,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了。
其实,他宁愿夏橙哭泣,也不希望她过去那样总是表情淡淡的,隐忍不发。
会憋出病来的。
但是,夏橙的脸受伤了,连哭都不被准许。
小橙,别哭,闭眼,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橙吸吸鼻子,咬着牙忍住,靠在萧何怀里,闭着眼睛,不像看这个让她绝望的世界。
萧何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女人放平,低头亲吻她的眉心,痴痴地看了一会,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到她素丽恬淡的脸蛋上。
他去浴室,
小少爷。
萧何摇了一下头。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他按着脑门上缠绕的纱布,苦笑地扯了扯唇。
还真是同甘共苦啊。
萧何在顾嫂身旁坐下,低声问,柳医生安顿好了?
已经吩咐佣人打扫好了客房,生活用品也让人去置办了。柳医生过来就能住下。
萧何神色淡倦地按了按眉心,辛苦你了,顾嫂。顾嫂,你也去歇着吧。少夫人这边有我。
小少爷,都怪我疏忽。要不是我接到了
顾嫂,你没有必要自责。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今天不下手,明天也会来。是我大意了,才让小橙受到如此伤害。
萧何眼底滑过锃亮如刀的冷光。
萧甜儿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他的小橙。
他用自己的生命发誓!
小少爷,您别这样。您什么都自己扛着,我更难受。
顾嫂心里一揪一揪的。她的小少爷啊。
萧少,找到萧甜儿了。阿诺急急地冲进来,呼吸都带喘的。
人呢?萧何冷酷地问。
在车里。
阿诺面无表情地说,这种蛇蝎女人,我才不要让她进来,玷污了萧宅!
顾嫂,麻烦你吩咐佣人做点夜宵,等少夫人醒了,多少劝她吃点。
诶,好的。小少爷,你慢点走!自己也是伤号呢!
顾嫂连连点头,神色担忧地看着萧何按着脑袋,裹挟一身森寒之气,随阿诺往外走。
这个城市某个角落的废弃暗房里。
只有一扇天窗,射进来幽冷的光芒。
一名女子背着门,被绑在椅子上,她仰着细长的脖子,痴迷地望着泻进来的月辉。
从今以后,我都要住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吗?
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啦。
我已经失去了覃绍生的爱情,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萧甜儿痴痴地笑,眼里绽放着诡谲的光芒。
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静谧的黑暗里,尤为刺耳。
萧甜儿下意识地挺直脊背,继而又呈现出破罐子破摔的懒散模样。
阿诺伸脚勾住椅子的腿,没见他怎么使力,椅子转了一百八十度。
唔 ̄
萧甜儿发出类似欢喜的声音,仿佛在荡秋千。
她仰起脸,笑盈盈地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身黑衣,容貌如雪的男人。
堂哥,好久不见。
萧何微微一笑,是啊,好久不见。
若非萧甜儿眼瞎地设计自己的堂哥和好朋友发生关系,他很可能就错过小橙这么好的女人了呢。
萧甜儿眨巴眨巴眼睛,甜甜地笑,大堂哥喜欢我送给堂嫂的礼物吗?
喜欢得很。甜儿,礼尚往来,堂哥也送你一份礼物。
萧甜儿怔怔地看着戴上手套的萧何,心底到底升起惧意,萧,萧何,你要干什么?你害我爸爸锒铛入狱,哥哥伏低做小,还要把我也赶尽杀绝吗?
萧何淡瞥一眼这么快就演不下去的萧甜儿,有点纳闷她泼浓硫酸时,怎么就那般身手敏捷呢!
萧何冷着脸,朝阿诺比了一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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