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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疑虑

    她刻意让陆子俊在天牢里头呆了两日,这才过去见他。

    纵使是不算以前的过错,光是这一回的事情,就足以让陆子俊死上好几回了。

    天牢里的人很是听话,按照她的交代,果然是好生招待了他一番。

    她到的时候,陆子俊满身血污,蜷缩在角落里头如同死狗一般。

    见到他这副模样,她不但没有半分同情,心里反倒还感受到了几分畅快。

    落到这一步,都是他自己活该!

    咳咳,凤朝歌,你如此待我,难道真的就不顾念旧情了吗?

    陆子俊睁眼瞧见是她,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过大弄得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那穿透过肩胛骨的铁钩更是又带出了些许血沫来。

    旧情?

    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后退两步,对他的嫌弃已是溢于言表,你我何来的旧情?

    你所谓的旧情,是你背着我和木浅语勾搭成双?还是你苦心算计了我这么多年,想方设法想要利用我?

    陆子俊到了现在还企图和她提这些东西,她倒是不介意将所有的东西都摊开了摆在明面上,反正羞愧难当的那个人又不会是她。

    你,你都知道了?

    她提到了这件事情,陆子俊难免露出几分心虚来。

    他一直都自欺欺人地认为,他对凤朝歌的心意是不参杂任何私利的。可一开始若不是她身上背负的秘密,他也不会按照祖母的命令去接近她,更不会在她面前装出一心一意的样子来。

    都到了现在了,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意思?

    凤朝歌摇摇头,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执迷不悟,这样只会越发让我庆幸,我看清楚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好,我没有嫁给你。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陆子俊面如死灰。

    他不顾身上铁链的阻拦,拼了命地靠近她,语气已经算得上是祈求了:告诉我,是因为我转而帮了齐辉,所以你才会这么恨我的吗?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凤朝歌对他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在那之前,她明明和齐衡素不相识,又为何会突然之间选择去帮他呢?

    和他无关,想到齐衡,她语气终究是缓和了些,你就当我做了一场噩梦,在梦里已经看清楚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已经想清楚了,上辈子的回忆对于她来说的确是大梦一场,如今她手里头握着的,才是最为真切的。

    你怎么可以相信如此虚幻的东西!我明明是真心对你的,你若是不那么做,说不定我也不会......

    可你还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就是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么?

    凤朝歌面露嘲讽,她和齐衡相识以后,报仇的心已经渐渐地淡了下去。陆家沦落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

    陆子俊有无数种方法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是他没有。

    既然如此,她当然没必要多此一举去原谅他。

    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陆子俊疯狂地摇着头,他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过错归咎于自己身边的人,等到没有人可以怪罪了的时候,他仍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

    这一点,倒是和木浅语挺有夫妻相的。

    既然你还是没有想清楚,那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她眼中闪过万千情绪,最终只剩下了怜悯,在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之前,陛下是不会发落你的。你至少,还能在这里呆上几个月的时间。

    既然他现在还是这么想的,日后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她也不得而知。

    天牢外头正是艳阳高照,她恍惚抬起头,发觉自己心里当真是没了半分关于陆子俊的回忆。

    那些痛苦的也好,美好的也好,都已经被另一个人给填满了。

    该回去了。

    她低头轻笑了一声,现在,她终于有个能回去的地方了。

    ......

    那日过后,齐衡恢复得还是很不错的。

    他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差,加之可能受伤次数多了,耐受能力也提高了不少。这才没过几日,就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药给我吧,我端过去就好了。

    凤朝歌接过红秀手里的托盘,这两日她还是坚持在齐衡床边盯着他,不仅要看着他把所有的药都喝下去,还顺便帮他处理了一些不必要的公务,让他至少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养病,不至于落下病根来。

    你这般盯着我,当真不是为了报复之前的事情吗?

    见到又是她端药过来,齐衡忍不住开口调侃,我那时候也没你看的这般紧吧?

    我心里有些乱。

    出乎他意料的是,凤朝歌脸上不见丝毫笑意,只是静默地放下了自己手里头的药,一脸的兴致缺缺。

    她确实是有些害怕失去他,更何况,他因为她受伤的次数太多了。她甚至已经开始在想,如果没有她在他的身边,是不是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要是换作以前,她定然会因为这样的想法果断抽身出去。可现在真要走的话,她反倒有些舍不得了。

    我说过,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必为此感到内疚。

    齐衡眼中满是疼惜,拉过她的手握紧,真要说的话,是我一开始不应该把你留在我的身边,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可是我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和齐衡开口了,总不能让她告诉他,她是因为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害死他,才会表现得如此惶恐的吧?

    那样的话,齐衡肯定会刨根问底,定要弄清楚缘由才行。

    反而更糟糕了。

    你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吧?

    齐衡见她呆愣愣地点点头,只能苦笑一声,过来,我陪你休息会。

    她心里藏着的事情不愿意说也就罢了,总之陆家的事情过后,他会逐渐让她远离权力斗争的中心,只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这些东西,原本就不是她应当承受的。

    我还是去自己房间吧,你身上还有伤,别想着乱来。

    凤朝歌将信将疑地撇了他一眼,倒是不觉得齐衡会有这般心思单纯的时候。她可不想到时候伤口裂开了,自己又要来给他包扎一番。

    过来。

    齐衡却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让她躺了过来,拦着她的腰依靠在床边。

    休息一会,等下我会叫你的。

    她眼下的乌青都熬出来了,若是放她一个人回去,她肯定又要忙上忙下的,一直到自己都熬不住了才去歇息。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安分些。

    凤朝歌拗不过他,只能尽量避开他的伤患处,缩在一旁睡了过去。

    说来也是奇怪,她在别的地方都睡的不怎么安生,唯独到了齐衡身边,心里的一切惶恐情绪都被抹平,只剩下了无尽的安宁。

    齐衡等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才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在她颈间的伤口处轻轻蹭了蹭。

    这里结的血痂早已脱落,肉眼看过去是看不出伤痕来的,只有抹上去指腹才能感受得到些许的凹凸不平。

    她想瞒着他的事,他其实已经从红秀那里了解到了些许。

    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印记。

    他派了人去查,依旧没有查到任何和这东西有关的事情,也只能暂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凤朝歌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朝他这边靠过来,抓住了他的衣服眉头才舒展开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手下的动作倒是越发轻柔。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他这辈子都是不会放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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