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确实不知！
红秀慌慌张张地跪了下去，这一次的确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疏忽了。齐衡让她们过来，是要她们几个好生照顾着凤朝歌的。
可现如今，凤朝歌都已经变成了这样，她们还有何脸面说照顾好了她？
罢了，去门口看看御医来了没有。
齐衡沉吟片刻，还是强行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压抑了下去。他知道，他现在纵然是再责怪红秀，凤朝歌都不会有半分好转的。
况且，红秀她们平日里只是听吩咐做事，她要是有东西不想让红秀看见，倒也是容易的很。
还没等御医过来，凤朝歌就已经悠悠转醒。
注意到身旁齐衡质询的眼神，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索性翻过身去打算继续装睡。
你要是不起来，我便在这里等着，等到你愿意和我说话为止。
齐衡是打定主意和她耗下去的了，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她蒙混过去。
真的？
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余光撇到一旁沾血的手帕，难免露出了一丝心虚来。
原本这些东西她都藏得挺好的，只是没有想到那些毒药混在一起，后劲如此之大。不过吐血倒也不见得都是坏事，那口黑血将她体内残余的毒素都带了出来，剩下的只需好好调养就是了。
偏偏今日那场面被齐衡给瞧见了，她想要和齐衡解释，都有些解释不清了。
你这两日应当挺忙的，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她伸出一只手来扯扯齐衡的衣角，多少流露出几分讨好的意思来，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已经无碍了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再让太医过来给我把把脉好了。
无碍？那你又该如何解释这些东西？
齐衡将手帕拿过来，眼中满是质询之意。
他这一次可不会这般轻易地被她给蒙混过去，在她醒来以前，他已经问过太医了。太医说过，她应当是短期内服用过带着毒素的东西，不过毒素已经消减得差不多了，但还是需要好生调养，不能过度劳累。
你知道，有的时候做事情总需要付出些代价的，我若是不这么做，又怎么能瞒得过暗中对我下手的人了。
凤朝歌心虚地别过头去，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有些过分，因此顾虑着不敢和齐衡说实话。
代价？这就是你所谓的代价？
齐衡抓住她的手腕，力度之大已经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痕，如若我没有发现，是不是要等到事态到了最严重的时候你才会说出来？万一药石无医了该怎么办？难道我还要去给你求仙问药不成？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将所有的事情都瞒着她，不让她参与进来，才是对她最好的决定。
好了，我都知道错了。
她有些吃痛，伸出手去想要掰开他的手指。
可齐衡径直拥她入怀，似乎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内。
你说过，不会再有下次了。
凤朝歌缩在他的怀里轻轻点头，她能明白齐衡此时的怒意因何而起。
不过是因为太在乎她了。
......
齐衡的气倒是在第二日便消了，不过还是让她自己写了几张调养身体的方子出来，吩咐小六去抓药回来一日三餐地熬着。
吃药了。
他索性将要处理的事都搬到了她的小院内，一并霸占了她的半张床榻，恨不得寸步不离。
都喝了好几日了，我身子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连续喝下去说不定还会伤身。
她拽着齐衡的衣角开口撒娇，往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这般冒险了。
我记得，前不久你才这么答应过我一回。
齐衡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手中的动作却没停，盛了满满一勺子的药送到她嘴边，眼中还带着隐隐的威胁之意。
她只能张开口，皱着眉头将苦药咽下去，你这叫报复好么？再说了，我若是不用这一招，又怎么能够迷惑那些人的视线呢？
办法有很多，你没必要用这个。
他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以示惩罚，她做事向来过于追求效率，放在平常的事上当然不算是件坏事。可要是一再拿着自己的身体做赌注，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知道了，她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我下回不会这样了。
说到底，她还是对自己的医术过于自信了些。这样的法子虽然见效迅速，可风险同样不小，她也就这一次这般兵行险着，以后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是再不会这么做的了。
齐衡看着她吃完药，倒是又坐回了一旁的桌前处理公务。
陆家借助着木家的权势起死回生之后，他当然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陆子俊和陆家的。至于怎么做，他都已经有了计划。
之后你打算怎么对付陆家？
凤朝歌盯着他手里的信件倒是眼馋得很，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他近来的布置都没有和她说过，显然是还在生着她的气的。
给我看看嘛。她笑嘻嘻地坐到齐衡身边去，手悄悄地搭在了他旁边放着的纸张，想要趁他不备抽一张过来看看。
别动，我好像没说你可以看吧？
齐衡将她不安分的手按在了桌上，深邃的眼眸看过来，里面倒是盛满了疼惜之意。
你不是说喝了那些药就原谅我了么？
她瞪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装起可怜来倒是得心应手，还是说，你又打算将要做的事情瞒着我了？
这是两码事，做错了，难道就不应该受罚么？
齐衡有那么一瞬间险些被她的可怜神色打动，还是很快坚定了自己的心绪。他先前会答应将她牵扯进这一切当中，便是不希望她再度以身犯险。
你不是罚都已经罚过了么？
凤朝歌见他仍旧不为所动，越发努力地伪装出楚楚动人的神色来。可齐衡还是不吃这一套，她便更加肆无忌惮，手缓缓伸向他外袍上的系带。
还是说，你想用别的方式来罚我？
别闹。
感受到她微凉的指尖以后，齐衡的身体几乎是瞬间紧绷起来，我不会改主意的。
混蛋！齐衡你当真是越来越不解风情了！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救你了！
她松开了勾住系带的手指，转而握拳在他身上没好气地捶了几下。可齐衡这边不松口，她就算想要去找小六，他们肯定也不会告诉她任何事情的。
你都招惹我了，难道还想着全身而退么？
齐衡直接将她搂在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脸上的笑意倒是越发浓郁了。
......
虽说没让她掺和进这里面，可外头发生了什么她还是知道的。齐衡日日都让小六将暗卫们收集的情报送到她这边来，如此，她反倒心里更加痒痒了。
齐衡这一次大概是真的生她的气了，不然态度也不会这般坚定。
她毕竟理亏在先，拿他倒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齐衡这么做的确是出于对她的关切，她没有理由去责怪他。再说了，她确实觉得自己应该改改做事的方法，至少也要学着去依赖一下身边的人。
她确实是对自己的医术太过于自信了，照这样下去，以后只会酿成大错。
竟然把这件事情翻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是翻篇了的，谁知道原来齐衡一直都让人记着，到了现在才翻出来秋后算账。
陆家摊上如此一个对手，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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