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气急：“谁说让你去准备这些了！”
“也对，”红秀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您和殿下若是要成婚的话，理应先由陛下赐婚才是。”
“罢了，你出去吧。”
她是知道自己说不通红秀的了，反正她之前便对此有诸多自己的猜测，再多加一些她也管不上了。
“姑娘放心好了，那天的事情，红秀不会泄露分毫出去的！”
红秀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全都懂的表情，走到门边这才折返回来，“小六说，殿下下午会回府中来，大概是找您有什么事。”
“找我有事？”
凤朝歌微微有些诧异，却没有去追问红秀。怎么说齐衡都不会骗她，她也无需去给自己多找烦忧。
果不其然，刚刚过午齐衡便回到了王府，神情之中隐隐带着些严肃之意。
“殿下有事要吩咐？”
凤朝歌鼓着眼睛看着他，那日的事情过后，她虽然不避讳和齐衡的相处，不过在他面前难免还是有几分尴尬的。
“我想知道，”齐衡倒是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你和陆家的仇恨当真是不共戴天？”
“当真。”
她满脸笃定地点点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的仇恨，都是无法调和的。她更能够预见到，陆家对她肯定另外有所图谋。她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不想等到陆家都找上门来了这才想办法应对。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个地方。”
听到预料之中的答案，齐衡脸上倒是没有显露出多少意外来。若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决心，他这些日子也不会去做这么多布置了。
齐衡说的那个地方，过去之后她倒是有些意外。
这座小院子，她来过。
上回来这里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老皇帝的身份。如此，她倒是隐约猜出了这个地方的真实作用。想来这里除了偶尔用作老皇帝休憩的地方之外，应当是还有别的更重要的用处。
“这里，父皇应该带你来过。”
自从她被册封为公主之后，老皇帝就算是没有明说，齐衡照样能够从其中猜个七七八八。老皇帝和她的相遇应该是意外，不过这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才会促使老皇帝做下那样的决定。
“这倒真的是巧了。”
她根本没想到齐衡也会知道这个地方，对于他缘何会带自己来这里，更是多了几分好奇。
不过今日老皇帝并不在这里，四周的守卫也不是很严密。他们大概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第一次来这里时的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是平日里我同父皇议事的地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地方。”
如今将凤朝歌带进来，也算是将她卷入了这个漩涡之中。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到底正确不正确，可只要她在他身旁，他就会尽力护她安生。
“针对的，是陆家？”
弄出这么个地方来，恐怕他们针对的并非陆家，而是自北齐开国以来便有的心腹大患。
盘踞在江南地区的一根心头刺。
“不止陆家，其实，他们这些年安分了不少，父皇早就将他们从名单中剔除了出去。”
陆老夫人确实是很有远见，至少还清楚如今北齐到底是谁的天下。他们大部分势力都在京城，因此也不敢像江南地区那些人一样放肆，有的时候连王法都弃之不顾。
可凤朝歌心里倒是清楚得很，他们只不过是所图谋的更深，想要的更多，如今才会处处隐忍着。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陆家才会露出獠牙来。
上辈子这样的事情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如今说什么都要赶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将陆家的希望一并扼杀。
“不过，他们最近做的事情，的确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齐衡双眸含笑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之色，“你若是真的对他们恨之入骨，我倒是不介意一并解决了他们。”
“我对他们的恨意，一时半会倒是说不清楚的。”
凤朝歌却叹了口气，并没有如此着急忙慌给他回应，“以后若是有机会，我自然会说清楚。只是贸然对付陆家，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还用等到以后么？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么？”
她只能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现在还不是的确不是个好时候，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要说清楚，恐怕是说一晚上都说不明白。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齐衡其实没有她想的那般执着，他不过是随口一提，并不期待能够在此时得到答案。
他今天过来更重要的目的还是给凤朝歌看一下这些年的布置，针对那些个早就蠢蠢欲动的世家大族，北齐朝廷并不是毫无察觉的。
将这些部署都和盘托出之后，齐衡的意思已经是相当明确了。
他不想让她孤身犯险，因此干脆将她拉入这庞大的计划里面。她想要做的，无需自己动手，他会将一切都拱手相送。
听完全盘计划，凤朝歌倒是没有半分犹豫。齐衡正在准备的事情正中她的下怀，答应他之后，她倒是可以省却不少的麻烦。
……
从那处小院落回来之后，凤朝歌还是有些错愕的。她倒是没想到齐衡暗地里布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局，到了现在仍旧是瞒得好好的。
她前世辅佐的要是齐衡，恐怕就......
罢了，这些终究都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她无需再去烦忧。她既然已经答应了齐衡，那便要一心一意地帮着办好这件事情。
齐衡的计划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目前最重要的，倒是又要去扬州一趟。
她和那个地方倒是颇有缘分，第一次过去的时候便已经闹出了那么大的风波，这一次过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一次他们过去，还是顶着钦差的名头，是老皇帝特意下旨的。
林宣在那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这么短的时间，他不仅完全掌握了当地的情况，甚至做的比前任知州还要好些。
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书呆子倒是要比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靠谱些。
现如今他更是飞鸽传书过来，说早就在那边按照齐衡的吩咐准备好了一切。有一件事倒是凤朝歌没想到的，凤舞只给蒋林留了几句话，便一个人从京城去了扬州。
还好这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她顺利地找到了林宣，如今正在知州府上好吃好喝地过日子。
就算是齐衡不说去扬州，她这个做东家的还是要跑一趟扬州，亲自将凤舞那个小丫头片子给带回来。
大概是知道她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她和齐衡到了扬州这边，凤舞已经老老实实地站在了林宣身边，等着认错挨罚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凤朝歌，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讨好的姿态。不过凤朝歌并没有搭理她，目前还是正事要紧。
“殿下，请先在此休整一下，另外晚上还有人给您准备了接风宴，您是打算？”
林宣倒是没有预料到凤朝歌也会跟着一起过来，但在这边历练了许久，他也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愣头青了。至少现在他清楚什么应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们既然精心准备了，那就肯定是要过去一趟的，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本殿下失了礼数。”
齐衡点点头应下来，又漫不经心地夸赞了一句，“这一路过来，你做的很不错。”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林宣可以说是齐衡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能够得到他的肯定，他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凤朝歌挥挥手示意他让开，“小舞，你留下。”